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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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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間尚有不死仙 宇文烈心中的駭異,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想不到息塵庵主楊麗仙竟然會是楊麗卿的胞妹,這的確是做夢也估計不到的事。 楊麗卿是師父生前的愛人,也是遺命要自己非找到不可的人。楊麗仙殘害師父致死,卻又是為楊麗卿報仇。而自己此來是替師報仇。一時之間,他感到有些茫然失措。這恩怨的確不易澄清。 可是話說回來,楊麗仙指使蛇心狼人與吸血狂人兩番謀算自己,又是為的什麼?斬草除根?還是…… 他努力鎮靜了一下心神,凝重地道:「請問令姐現在何處?」 細衣老尼楊麗仙恨恨地道:「你該問你師父!」 「可是他老人家已命喪你手下!」 「他沒有留下話?」 「有,要在下設法尋找!」 「那你去找吧!」 「師太聲言為令姐報仇,這話從何說起?」 「三十年前鐵心修羅與貧尼俗胞姐楊麗卿共探死城,家姐失蹤,他卻安然退出,而他卻說不出家姐失蹤原因,這證明他謀害了家姐!」 「先師當年雖幸保一命,但已經身殘功廢……」 「家姐身手不弱,他定然遭受致命的反擊!」 「師大三十年來卻沒有聽到關於令姐的消息?」 「貧尼隱居已三十年。」 「師太是憑臆測而作此言?」 「這與事實吻合!」 「沒有旁的原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比如說師太蓄意殺害先師,而以令姐被害作為藉口?」 老尼楊麗仙面色驟變,怒聲道:「放屁!」 宇文烈冷冷一哼道:「出家人不該口出穢語。」 「宇文烈,貧尼不忌血腥。」 「在下非常清楚!」 「那很好!」 宇文烈冷峻至極地道:「楊麗仙,你何不坦白地說出殘殺先師的原因?」 老尼登時目射然芒,厲聲道:「宇文烈,你說夠了沒有?」 宇文烈劍眉一挑,道:「楊麗卿二十年前曾使一位武林高手斷足,數日前殺死一位叫戚嵩的老人,這證明她並沒有死,你的謊言不攻自破!」 者尼顯然十分震驚,厲聲道:「你說的是真話?」 「不惜!」 「家姐尚在人世?」 「事實已百分之百的證明。」 老尼沉思了片刻,突然獰笑一聲道:「現在輪到你了!」 「鏘!」的一聲巨響,一道鐵閘,封住了月洞門。 宇文烈殺機陡熾,大喝一聲道:「楊麗仙.血債血償!」掌勢如濤,罩身劈向了老尼。 同一時間,三名妙齡女尼之一,彈身攻向曹月英,這女尼身手相當不弱,曹月英自喪失了吸血狂人所授的邪功之後,身手不過平平,甫一接觸,立見險招。 宇文烈與老尼楊麗仙,眨眼功夫,已互拆了五招。 一聲驚叫傳出,曹月英嬌軀一踉蹌,女尼的手爪,已抓到了她的胸前。 宇文烈身形魅影般地一晃。慘號刺耳,那抓向曹月英的女尼,口血狂噴,栽了下去。 「砰!」又是一聲悶哼,老尼身形連晃,暴退丈餘,老臉一片蒼白。 宇文烈一個照面之間,毀了妙齡女尼,震傷老尼,這種身法,的確益世無雙。 眼前一黑,接著是一聲震耳巨響,又是一道鐵閘沉下,把宇文烈和曹月英關閉在走道上。 曹月英首先搶然道:「烈哥,是我把你連累了!」 宇文烈溫聲道:「別急,一道鐵閘算了什麼廠 就在此刻,傳來老尼楊麗仙的聲音道:「宇文烈,如你能交出禁宮之鑰,放你一條活路!」 宇文烈肝膽皆炸,不久前蛇心狼人邀截自己.口口聲聲要活口,原來是為了這個,楊麗仙殘害師父于前,謀算自己於後,的確該殺。聞言之下,語意森森地道:「楊麗仙.你在做夢!」 「別怪我心狠手辣?」 「有手段無妨使出來!」 「好,你等著瞧!」 一股辛辣的濃煙。滾滾湧入閘道中,曹月英首先咳起來。宇文烈立即閉氣封穴,用掌在閘上一試,實胚胚的,看樣子相當沉厚。煙霧愈來色濃,曹月英已發出了唔唔的呼聲。 宇文烈心頭大急,他雖仗著內功深厚,暫時閉上呼吸,但這並非長法,時間久了仍份無法支持。同時,也難保對方不使出其他惡毒手段。 老尼的聲音又道:「宇文烈,如何?一個人如失去生命,任何珍寶對他卻無價值可言。」 宇文烈一咬鋼牙,提聚畢生功勁於雙掌,朝內面的鐵閘猛然劈去。 「鏘!」反彈的勁流與巨響,震得曹月英幾乎昏死了過去。 第二掌。第三章。鐵閘軋軌作響,頂端露出了一條縫。第四掌。 「轟!」然暴震之中,鐵閘倒了下去,整個走道都似乎晃蕩起來。 走道盡頭,兩個女尼如泥塑木雕,面無人色。一道黑影,閃電般從走道盡頭消失. 宇文烈厲喝一聲,即身射了過去,順勢揮掌,兩名女尼應掌栽了下去.慘號聲傳處;宇文烈的身形業已消失。曹月英花容失色,順走道追了下去。 轉了一個彎,又是一道月洞門,入門是三間品字形的精舍,回成一個五丈大小的天井,珠光照耀猶如白晝。天井中,宇文烈與老尼楊麗仙互相對峙。 宇文烈滿面殺機,楊麗仙老臉一片慘厲之色。空氣死寂之中透著無比的殺機。 一蓬青芒門處,宇文烈掣出了那柄形如鐵尺的閻王劍,楊麗仙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目中飄過一抹駭色。 宇文烈殺氣騰騰地道:「楊麗仙.這是先師成名兵刃,以它來結束這筆血偵,最恰當不過。」聲落,閻王劍挾以駭電奔雷之勢,劈了出去。 閻王劍只得一招,但奇詭厲辣,世無其匹,出必傷人見血,昔年鐵心修羅仗以成名,現在由宇文烈施展出來,威力尤勝乃師當年。 青芒一閃,慘哼立起,老尼身形一連幾個踉蹌,鮮血泉噴,一條在臂連袍一齊掉落地面,老臉扭曲得全變了形。 曹月英厲聲喚道:「烈哥!」她似乎想說什麼,沒有說出口。 宇文烈回頭望了她一眼,第二次揚起閻王劍。 老尼伸手閉穴止血,縱聲狂笑道:「好!好!鐵心修羅毀我一生,他的傳人取我性命,哈哈哈哈…」 宇文烈恍然而震,難道師父真有虧負她的地方嗎?她為什麼當了尼姑?她為什麼也同樣隱居了三十年? 陡地,他想起師父臨終時,似乎不願他尋仇,再三追問之下,才說了一個「仙」字,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心念及此.不由脫口道:「楊麗仙,我師父到底欠了你什麼?」 老尼片言不發,雙目緊閉,面色愈來愈蒼白,斷臂之處.血泉仍汩汩而冒,腳下已積了一大片血水。 宇文烈下意識地運指點了對方數處大穴,止住血流,再次道:「我師父欠你什麼?」 老尼雙眼暴睜,厲聲道:「欠我命!」 「所以你毀了他?」 「不錯!」 「而我現在一樣取你性命!」 「你……下手吧!」 「住手!」一聲冷喝起自身畔,聲音不大,但入耳驚心。 宇文烈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自己竟然毫無所覺,連身後的曹月英,也沒有任何動靜,想見來人功力業已到了通玄之境.當下本能地橫移八尺,一看,發話的赫然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紅面老者,身著一襲土葛市長衫,雪白的長髯,垂到了腹部.一見就使人起一種肅然之感。 老尼一見老者現身,突地低下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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