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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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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姐?」 「在下……」 「什麼,在下?」 宇文烈咬牙道:「該如何稱呼?」 「相公知書達禮,難道連稱呼都不會?」 「這事並非出自本人意願……」 「婚禮並非兒戲,妾貌雖醜,總不成要我再次花燭?」 「那只能怪令堂!」 薑瑤鳳怒聲道:「宇文烈,你別欺人太甚!」 宇文烈憤然道:「被欺的是在下!」 薑瑤鳳厲聲道:「你不承認這名份?」 宇文烈冷漠至極地道:「平心而言,在下不承認!」 「你嫌我醜?」 「外表美醜,並不代表一個人的靈魂!」 「那為什麼?」 「在下不甘被迫!」 「你不願見血染洞房吧?」 宇文烈怦然心震,道:「血染洞房?」 「不錯,賤妾並非低三下四之輩,名份既定,唯有一死以明志!」說完,幽幽一聲長歎,垂下頭去。 宇文烈心念疾轉,木已成舟,錯不在薑瑤鳳,難道真的要逼對方自盡不成?我且承認了這名份,只不與她敦行夫妻之禮。 停了片刻,沉聲道: 「娘子,婚姻大事,當任父母之命,對嗎?」 「不錯!」 「可是我父母之命呢?」 「相公的意思是……」 「家父雖下落不明,但仍在人間,此事必須征得他老人家同意!」 「應該的!」 「所以我的愚見……」 「保留夫妻的名份,不行夫妻之實?」 「娘子智慧超凡,愚意正是如此!」 「這點我答應,不過……」 「怎麼樣?」 「我有幾個條件!」 「條件?」 「嗯!」 「請講!」 「第一,相公出江湖之後,請不要忘記立場, 自己曾經是結過婚的人。」 「我答應!」 「第二,家母做這件事,是迫於無奈,你不能對她無禮,或是懷恨。」 「這……好,我應承,第三件呢?」 「雙鑰合璧,開啟禁宮,完成先父生前心願!」 「可以,但禁宮之鑰不在我身邊!」 「這不要緊,時間久暫無害宏旨,不過……」 「怎麼樣?」 「我希望能早開禁宮,使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宇文烈一怔神,道: 「娘子怎知禁宮之內必有武功秘笈, 而且必成第一高手?」 薑瑤風嬌笑一聲道:「當年先父發現這秘宮之後,看到范大夫遣柬,注明禁宮之內,藏有蓋世秘錄,留待有緣!」 「哦!」 「相公請幹了這杯!」 「請!」 「明晨見!」薑瑤風起身離座,從壁間隱去了身形。 宇文烈望著她消失的地方,發出一聲苦澀的笑。這一切像一場離奇的夢。一日夜之間,他結了婚,物件是一奇醜無比的女子。 想像中,十個醜女九個怪,她一定糾纏不休,意外是她十分通達事理,新婚之夜,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自己聽來似有理,其實是遁詞的條件,另房獨宿。 愛美是人的天性,孔老夫子也曾說過:「人好好色,人惡惡聲。」面對無鹽嫫母,而還是終生伴侶,那況味是可想而知的。他想到那剖心示愛的絕世佳人綠衣少女。也想到已入魔道的曹月英。 這些,現在變得極為縹緲,最真實的,是奇醜無比的薑瑤鳳,她的母親很美,她的名字也很美,然而人卻不堪承教。 他不敢想像將來,他不甘心終生幸福在這種屈辱的情況之下斷送,然而…… 他終宵不能成眠,漏盡更殘,才朦朧入夢。 突地,他被一陣輕微的搖撼推醒,睜眼一看,首先入目的是一隻瑩白如玉的柔荑,細膩,柔滑,春蔥似的十指,塗著蔻丹,十分惹人遐思。手,慢慢地縮了回去。 他目光上移,隔著紗帳,是一張奇醜的臉,他的心向下沉,心頭打了一個結。 「相公,該起身了。」聲音帶著磁性,是那樣的悅耳。 宇文烈「唔!」了一聲,起身下床。 薑瑤風忙著為他整理皺折了的衣服。 「我自己來!」他推開了她,語音冷漠得像一個陌路的人。 薑瑤風幽幽地道:「相公希望你緊守我倆的默契,委曲些,別讓這情景落入別人的眼中,我,無所謂,因為我醜,這是命運,但會刺傷家母的心!」 宇文烈感到一絲內疚,忽然覺提她非常可憐,但冷傲的性格,卻使他不自主的道:「娘子,你可曾替我想過?」 「有,你覺得受了屈辱,你心裡只有恨,你認為家母的手段卑鄙。」 宇文烈打了一個冷噤,目光和對方相照,心中又是一震,直到此刻,他才發覺對方有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深沉,誘惑。 他想,這雙美麗的眸子,這對羊脂白玉般的柔荑,不該生在她身上,難道這是造物主有意的惡作劇?抑是無心的錯失? 房門開啟,兩名宮妝少女,面帶神秘的笑意,萬福道喜。 另有青衣小婢送上巾櫛等洗漱用具和精美的點心。 姜瑤鳳怕宇文烈受窘。一揮手道:「你們下去!」 兩人匆匆洗漱,用了早點,相偕來到前廳。長公主已然在座。 宇文烈但覺一股冤抑之氣,直沖頂門,俊面立時變了色。 薑瑤風盈盈拜了下去,道:「女兒參見母親!」 「起來!」 宇文烈撩住性子,一抱拳道:「見過夫人!」 長公主微微變色,道:「難道我當不得你稱一聲丈母?」 宇文烈咬了咬牙,勉強地喚了一聲:「丈母大人!」 長公主微微一笑,舉袖朝宇文烈一拂,道:「賢婿,委屈你了!」只這一拂之間,宇文烈功力盡複,真氣又複流轉。 宇文烈看了掛名妻子姜瑤鳳一眼,重新向長公主施禮道:「小婿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事?」 「小婿急事在身,請准予出宮去辦!」 「嗯!好,什麼事這樣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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