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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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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在宣城暗算你的金雪痕不就是她嗎?」 繼光不禁恍然道:「是了,無怪乎連聲音都那般熟悉。」 這時南蓬上的七派掌門人,再也煩耐不住了,他們萬想不到,留在本派的門下弟子,竟都做了金蜈宮門下走狗,尤其他們自稱掌門人,使他們又驚又怒,元元大師首先離座而起,飛撲到玄虛面前,沉聲唱道:「玄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欺師滅祖。」 玄虛面無表情地伸手從懷中取出一串念珠,高舉過頂道:「師叔輩份雖尊,總該知道少林歷代祖傳規約吧?」 元元大師一見這串沉香念珠不禁一怔,此珠為歷代掌門人信物,見念珠如同見掌門人,任何人均須聽從持珠人凋度。 這時紫虛上人和七派掌門人也已到了面前,一見這念珠也是一怔,這念珠就是上次所失竊,雖然繼光揭穿了悟空的陰謀,但並未追出念珠,想不到果然到了玄虛手中。 那玄虛見紫虛滿面怒容的走了過來,立時又舉起念珠高宣一聲佛號道:「老僧已蒙祖師恩典,接掌了門戶,請師兄率領同來的弟子們暫退一旁聽候差遣。」 紫虛上人縱然修為高深,此刻也難遏止心頭怒火,冷冷哼了一聲道:「你我同門師兄弟,你想掌理門戶,盡可對我明言,何須做出這種出賣祖宗之事,難道你就不怕遺臭萬年嗎?」 玄虛枯癟的臉上倏湧一重殺機,厲聲喝道:「你若再敢多饒舌,我要用門規處置你這叛徒。」 紫虛身為掌門人,鄢有不知法度之理,真個不敢再多語,其會余門下弟子,雖個個都臉含怒容,但卻敢怒而不敢言,一轉頭隨著紫虛退到一邊。 這時各派掌門人,已都找上了各派的門下,刹那場中一片混亂,畢竟天龍道長較為沉穩,連忙排眾而出,高聲喝道:「各派請暫停清理門戶之事,貧道有話說。」 淩風首先走了過來,跟著昆侖廣法道長,五台普靜禪師也走了過來,天龍道長面容十分沉穆的道:「各派門規素來嚴謹,此刻竟同時發生此事,其中必有原因,我們仍應先行對付了金蜈宮主人再說,萬勿亂了章法。」 各派掌門人都點頭稱是,回頭一看,宮裝婦人已由那群彩衣女郎簇擁著上了四面看臺,居中坐下,各派來人就和僕從一般分列站在兩旁。 東西兩蓬遙遙看對,宮裝婦人遙望著武繼光點頭微微一笑道:「武兄此來是爭奪天下第一高手呢?抑是另有他圖?」 語音雖低,卻如銀鈴一般散佈空中,入耳字字清晰,繼光心裡不禁一蕩,連忙收斂心神朗聲答道:「芳駕可是金蜈宮主人?」 「不錯,柳如煙現時添為金蜈宮主人。」 在場老一輩的人,一聞這柳如煙之名,不由齊感一震,大家都知當年金花洞主確有這麼一位多才多藝的嬪妃,卻不知道如今怎會成為武林人物? 這時元元大師、綠林聖者、天龍道長以及七派掌門人,又重上了南面草蓬坐下,看熱鬧的江湖人,也齊張著兩眼,緊張地看著金蜈宮主人舉動。 元元大師突于這時插嘴道:「施主出身貴胃,自知理法,何竟仗著武功,肆意殘殺江湖同道,近又勾起各派門下弟子背叛師門,這等作為無異向中原各派公然挑戰,你是明欺中原無人嗎?」 柳如煙明明聽著,卻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仍然面含微笑的對著繼光道:「金蜈宮與地靈教素無過節,更無利害衝突,如武兄有意奪天下第一劍,柳如煙倒願拱手相讓。」 繼光劍眉一揚,長笑一聲道:「芳駕不必說得那麼好聽,金蜈宮還存有一份人性,江湖之上也不致遍地血腥了,武某參與黃山論劍,並非奪那天下第一高手,卻是專為見識芳駕的鴻蒙紫氣而來,連日你在黃山所造成的風風雨雨,無非是意欲達到你那橫掃武林的目的,可是武某卻認為你那想法太以天真啦。」 武繼光近年在江湖之上,雖然聲譽雀起,究竟還是後生小輩,剛才高踞東台,大家都以為是黃龍道長、海天神叟等幾個老輩人物所提攜.故大家並未對之重視,這時金蜈宮主人兩度開言都是對他說話,立時引起了大家的注目,這一番措詞強硬的說詞,大夥兒聽來尤覺暗暗心驚,暗暗佩服這少年的膽識驚人,詞鋒犀利。 柳如煙臉上的笑容仍然未斂,伸手一掠鬢邊秀髮,正待開言,南蓬的元元大師已洪鐘以似的宣了一聲佛號,沉聲道:「今日之事已非言詞所能解決,金蜈宮既仗著武功,公然與中原武林為敵。中原武林同道,也只有從武學上以牙還牙了。」 他因身為少林前輩長老,金蜈宮主人竟然對他如此輕視,是以激發了他滿腹嗔念,柳如煙冷冷瞥了他一眼,嗤的一笑道:「老和尚如急欲前赴西方極樂世界,柳如煙自當送你一程。」 元元大師氣極,呼的立起身來,大袖輕輕一抖,人已箭疾的落到了較技臺上,怒喝一聲道:「鴻蒙紫氣雖是玄門絕學,不見得便能奈何老衲,我們不妨就此印證幾招。」 紫虛上人一見元元大師飛出,壽眉一皺,深覺這位師叔太過暴燥,簡直身份盡失,但又不便攔阻。 誰知金蜈宮主人坐著連動都沒動一下,轉過臻首輕聲對玄虛道:「你派個人上去和他走幾招,本宮絕不讓他失手就是。」玄虛合什答道:「遵命。」 立時轉頭對身旁的一個中年僧人道:「了塵你上去和老和尚走幾招,主人自會暗中照應,你放心動手好啦!」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繼光和幾個老輩人物聽得清清楚楚,四海神偷低低的笑道:「這番老和尚可好看啦。」 說話之間,了塵早到了較枝臺上,元元大師一見他上來,倏把雙目一睜道:「你來幹什麼?」 了塵有恃無恐,三棱眼一翻抗聲道:「奉命特來陪你老人家走幾招。」 元元大師直氣得鬚眉戟張,雙目精芒暴射,大喝一聲道:「滾回去!」 大袖猛的往外一丟,一股急疾的掌風潛力,狂飄疾湧而去,但聽一陣狂嗥聲起,了塵的一個身子,猶如彈丸一般騰起二丈多高,帶著一蓬血雨,直向蓬後落去。 一來元元大師猝然發掌,了塵未曾防備,對方已經有五六十年的禪門修為,這一拂之力不下千斤大鼎,猶如鐵手。 元元大師一招把個少林弟子震斃後倒感意外的一怔,柳如煙突然格格嬌笑道:「你們口口聲聲,都說金蜈宮殘殺無辜,老和尚剛才的手段可是出家人所應有的嗎?」 這位金蜈宮主人真個陰毒已極,故意叫一個少林子弟上前送死,她還落得說風涼話,元元大師簡直把肺都氣炸,大喝一聲,灰袖飄飄,直向西邊蓬上飛去。 不料,身形才剛剛到達蓬邊,驀然一股迷迷濛濛的紫霧倏然從蓬內靄靄飄出,直向他劈面迎去,元元大師身在空中,猛的大袖一抖,發出一股佛門般若禪功,但聽轟然一聲的巨響,空中呼呼激起一陣狂飆,元元大師因系身子懸空,竟被那股紫霧潛力沖得忽地又升高三尺,一股真氣一懈,飄飄落下地來。 他因一時大意,竟然吃了一個暗虧,當著許多人面前,更使他難於下臺,怒嘯一聲,縱聲又待向蓬上沖去,天龍道長急喊道:「大師暫請息輕,請這面來,貧道有話面商。」 這無異是給他一個下臺的機會,同時他也知道這樣胡鬧下去,的確有點不成體統,於是借著天龍道長這一聲喊,飄身又返回了原座。 此時柳如煙已娉娉婷婷走到了蓬沿,杏眼全場一掃,格格一笑,道:「今日既是黃山論劍之期,何以一點動靜沒有?這使得我柳如煙大惑不解啦!」 繼光目視黃龍道長道:「師伯意思如何?」 四海神偷低低笑道:「武林七派一向自負得緊,我們且慢慢等待結果。」 黃龍道長點頭道:「神偷所見極是,我們盡可晚一點發話正式開始。」 元元大師退到原座後,和天龍道長,綠林聖者低低商量了一陣,覺得金蜈宮既是堂堂正正按照武林規矩行事,那也只有從正面接著她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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