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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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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道士深知怪叫化的心意,他上前打圓場道:「這批野丫頭,不值得和她計較,我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 符小娟這才怒氣稍息,複又狠狠白了繼光一眼,繼光對這位既是女友,又是師侄女的刁蠻姑娘真是沒辦法,他何嘗對苗嶺雙姣有情,只是覺得這些受金蜈宮蠱惑的人,殺之於事無補,反而多樹強敵,是以把她們放過。 這時見白衣羅刹有怨恨自己之意,逐緩緩踱上前來道:「目前我們一方面須趕緊追查莫宮主的下落,同時黃山論劍之期已近,事情多得很呢,何必和她們去爭那些閒氣。」 符小娟仰面冷冷的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難道莫宮主不是你的朋友?」 「哈哈,我的朋友?那才天曉得呢!」 二人沉默一陣,符小娟突又打破沉寂道:「事到臨頭急又有什麼用?金蜈宮劫持莫宮主必有用意,否則何不乾脆殺死?況且他們既然有些預謀,行動也必詭秘至極,天涯海角你往那裡去找?」 繼光也曾想到這點,只是莫郡王僅只這點骨脈,莫丹鳳又是自己患難之交,驟聞此一消息,心裡怎不急?明知一時無處追查,仍然固執的吼道:「不論上天入地武某誓必要把她救回。」 「我也沒有阻止你去救呀!」 怪叫化見他倆為此問題爭吵不決,忙上前勸解道:「援救莫宮主之事,固屬刻不容緩,但此次黃山論劍,不啻是中原各派與金蜈宮的一次決鬥,兄弟你是絕對離開不得。」 說完見繼光沒有表示意見,接著又道:「此事最好你多考慮一番,老叫化必須馬上趕去黃山,恕無法和你多談了。」 鶉衣飄閃之下,人已當先越過牆去,跟著莽頭陀和髒道士也尾隨急奔面去。 而繼光卻仍然鵠立園中,一動不動,白衣羅刹見他一臉焦急之容,心裡陡覺難過已極,緩步上前,輕輕搖撼著他的臂膀道:「光哥哥,我們也走吧!」 繼光木然點了點頭,二人立時雙雙緩起身形,離開了趙氏廢園。 繼光和符小娟離開趙氏廢園後,立即返回旅店。此刻天空已露曙光,許多趕路的旅客已經起身,店內亂哄哄的,推開房門入內一看,赫然裡面坐著一個人,符小娟駭然一驚之下嬌喝道:「你是什麼人?」 繼光卻是神色自若,仰面笑道:「銀刀摩勒,看你這神氣活現的樣子,必定是有為而來,你找武某究有何事,不妨直截了當說出,否則我可要得罪了!」 來人果是銀刀摩勒吳倫,仍然大喇喇的坐在椅上,神秘地一笑道:「閣下猜得不錯,吳某確有一樁小事與你商量。」 「說吧!武某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嚕嗦。」 「吳某所談的問題,乃是關於莫宮主的事情。」 「哼!果然是你們攪的鬼。」 聲到人到,繼光和符小娟同時趨身往前沖去。但,銀刀摩勒奸狡如狐,早在說完那話之時,穿窗而出,二人撲了一個空。 銀刀摩勒隔窗大笑道:「閣下少安勿燥,兄弟話還沒有說完呢。」 「你們究竟把她弄到那裡去了?快說!」 「兄弟此來乃是奉金蜈宮主人之命,向閣下交換一個條件。」 繼光怒道:「你又要施展那要脅慣技是不是?武某仍然不吃這一套。」 銀刀摩勒奸狡的一笑道:「閣下不必那麼氣憤,金蜈宮主人的要求極其簡單,只須你自現在起,不再過問金蜈宮之事,她保證莫宮主安然無事,否則事情就難說啦!」 「包括爭取天下第一劍手?」 「金蜈宮主人無意爭取天下第一劍手,只須你不干預她的行事便行。」 繼光屢受要脅,心裡氣憤異常,但他仍然隱忍著沒有做聲,白衣羅刹大眼眨了眨,突然接口道:「如果光哥哥答應你們的條件,你們是不是馬上可以釋放莫宮主?」 「當然可以,不過要等到八月十五日黃山論劍之後。」 「好!我代表他答應你。」 銀刀摩勒哈哈大笑道:「這是他的事情,你怎麼能作主?吳某必須武兄親口一句話,便立刻回去向金蜈宮主人交差。」 繼光倏然雙目迸射精芒,逼視著銀刀摩勒道:「吳倫,你記著,武某這是第二次接受你的要脅,不過話得說明,哪一天我得到莫宮主的正式消息,這諾言便隨時推翻,那時第一個開刀的便是你。」 銀刀摩勒不甘示弱,也把臉色一沉,冷笑道:「吳某隨時等著你的報復。」 話落倏然縱身躍去,繼光這時就和一隻脫兔一般,颼的射出房門,幌眼人已到房脊,但究竟晚了一步,銀刀摩勒的人影早杳,只得又頹然返回房中。 只見白衣羅刹側臥在床,仰著臉對他只是發笑,繼光沒好氣的道:「你怎麼輕輕易易就替我答應他們的條件。」 白衣羅刹一躍而起,格格笑道:「兵不厭詐,有什麼不可以的?姑不論事情真假,先使她得到安全再說嘛!」 隨又悄聲笑道:「你不是曾經化裝過小叫化麼?如今正好用著啦。」 「難道你叫我自食前言?」 「你沒有正式承諾呀!況且我還另有辦法補救呢。」 「不妨把你的辦法說出來我聽聽。」 「你立刻化裝成小叫化,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而把你的衣服給我穿,讓我來冒充你,依我猜想,這四周必已佈滿了金蜈宮的耳目,我有辦法使他們相信你真的遵守諾言,呆在這店內。」 繼光略一細想,覺得這辦法確實妙極,只有一件事使他不放心,那就是萬一金蜈宮乘機向她發動攻擊豈不危險?是以暗中只是沉吟,不敢作決定。 白衣羅刹見他久不出聲,不禁驚異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這辦法不好?」 「並非不好,而是怕你要在這兒發生危險。」 符小娟格格笑道:「我一個人在江湖上闖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發生過危險呀?屆時即令打不過人家,難道我不會走麼?」 繼光覺得這話也對,以符小娟現在的武功,不見得輕易便吃人家的虧,於是決定晚問照她的辦法離開宣城,到黃山附近察看動靜。 二人閑著無事,又談了一會去漠北的情形,繼光突然想起他爸爸在百骨幽魂洞中,和鐵木道長、淩霄劍客三人共創的那套劍法,逐對符小娟笑道:「喂!我傳你一套劍法好不好?」 「當然好羅,但不知是什麼劍法?」 「百骨幽魂劍法。」 這名詞倒深合符小娟的胃口,格格一陣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已有一個白衣羅刹的外號,再加上這套百骨幽魂劍法,以後人家聽了,真不知我是一個怎樣的猙獰可怕的人物呢。」 經這一說繼光也忍不住笑了,當下以手代劍,就在房中演練了一遍,又把口訣細細向她解說了許久。 符小娟自幼隨著父母習武,耳濡目染盡是武功妙諦,是以見聞十分廣博,不多時便已領會神髓,立時演練起來,繼光晚間尚要行動,便藉著這機會盤坐床上,自行調息養神,恢復夜來奔波的疲勞。 一天的時間轉瞬過去,繼光從包袱裡把怪叫化送他的那套破衣穿起,又將半顆易容丹用茶水溶化,滿臉塗抹了一陣,立刻變成了一個面色黃腫的憔悴小叫化。 符小娟也於這時把繼光脫下的衣服穿著起來,她原有過男裝的經驗,乍看起來,倒真有點象武繼光呢。二人裝扮妥當,不禁相視一笑,繼光又輕聲對她叮嚀了幾句,立時一縷清煙似的飛出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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