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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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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力地照射在每張充滿殺機的臉上,神色顯得愈益猙獰可怖。 繼光矗立中央,俊眉四下一掃,一重殺機,陡從眉梢升起丹田猛一提氣。迅速運轉了一小周天,緩緩把掌握到胸際—— 驀然—— 一條淡淡的白影。在金黃色的夕陽下一閃,接著一陣慘絕人寰的狂嗥響起。正在全神注視繼光的黔中雙凶,平空騰起兩丈多高。一左一右,摔倒於亂草堆中。 立時,場中一陣劇烈騷動。正待揮學攻出的繼光也立時把掌勢一收。閃目看時。那條白影已淡煙般飄到了他的身旁,發出一聲銀鈴似的妖笑聲。 大家這才看清突擊黔中雙凶的,乃是一位美得如同瑤宮玉女一般的白衣少女,不禁齊聲怒喝道:「妖女,就是這個妖女啊!」 但,誰也沒動手攻擊。這並非他們慈善好心,而是這個少女太過神秘可怕了。 繼光認得這少女,就是那晚打他耳光的人,立時把臉一揚。冷冷哼了一聲。 白衣少女對他這種傲岸的態度並未介意。拉著他的衣袖,對著群雄把嘴一怒道:「老和他們纏什麼。咱們走好麼?」 繼光本來就有突圍之意。便不經意地把頭一點。 於是,一藍一白,兩條人影驀然升空飛起。斜斜向右方掠去。 繼光不動時,誰也不敢冒險先行發動。這一飛走。群雄立即發急起來,只聽一陣暴喝聲起,十余條人影,飛蝗一般尾隨疾追而上。 氣得繼光陡地空中一個盤旋。大喝一聲,雙掌齊發。 差不多同一時刻,白衣少女也長喝一聲,舉袖抖出一陣其寒蝕骨的陰風。 繼光發的是「貝葉神功」,用的是「消霜七掌」。 白衣少女發的是玄陰罡煞陰功,用的是「毒焰魔掌」。 一剛一柔,兩股掌風匯成一股洪流,就象一張巨網一般當頭蓋下,洱海三醜中的二醜、三醜,貪心之念最熾。走也走在最自面,一見掌影襲到,怒吼一聲,匆匆揮掌來迎。 但聽哇的一聲慘叫,兩個身子滾瓜一般,滾出二三丈遠。口中噴出的紫血,灑得遍地皆是。 緊跟在二醜後面的是笑面閻羅和七步追魂。一驚之下,霍然兩下一分,才算把這股掌風避過。 繼光一掌劈出之後,頭山不回地縱身一陳狂奔,二人走了足有十多裡路。方才把腳步放緩。 白衣少女偏頭一笑道:「你居然沒有死。真是運氣!」 「難道你希望我死?」 「不要這樣說好不好?那天若不是那群道士死纏不放。我不會放過那老賊。」 「哼!總有一天我要他命!」 「你好象得有奇遇似的,比上次大不同啦。」 「至少再不會捱人耳光!」 提起摑耳光的事,倏然一腔怒火上升,雙目冷電般向白衣少女一掃。 說來也是怪事,這少女平日驕縱得有如公主,絕不肯忍受任何人一絲的閒氣。今天被繼光怒目逼視著,竟膽怯地把頭低下了,幽幽地道:「我打你耳光。是為你好呀!」 繼光冷笑道:「你又不是我長輩,憑什麼打我耳光,再說我也沒犯捱耳光的罪呀!」 「唉!你難道不明了我爸爸的性格?」 「我和他素不相識,怎會知道?」 「唉!這些事用你以後會知道,我沒工夫和你細說,總之,我是好意。」 說完,又輕輕歎了一口氣。白影一閃,飄然逝去。 繼光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硬漢,本是一腔怒火。經白衣少女這一說,倒有點不好意思發作了,眼望著她走去,並未追趕。 怔了一會。突然想起黑袍老者和七大門派學門人約鬥之事,這場罕見的熱鬧不能不看,再說衡山一鶴和他還有約呢。 於是,連疲乏都不顧了,連夜急急向泰山趕去。 因為途中遇敵耽誤了許多時間,直到七日的三更時刻,他才趕到泰山腳下。 突然,半山腰裡人影閃動。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奇快無比地在山林中連間幾閃,使即不見,他目不銳利無比,已發現那是一個蒙面黑袍老者和一個白衣女郎,當時心裡一動,腳下猛然加快。捷如一支脫箭升空,疾向山巔奔去。 到達山巔,只見一片平坦的岩石蔔站立廠許多人,知道比之場。就在這裡了。他不願公開現身,悄悄一閃身。躍在一堆陡悄的亂石堆中,偷偷向下察看。 只見黑袍老者滿面冷峻地倒背著雙手,屹立中央。和他對面一排站著兩個和尚四個道人和一個精神翟針的黃衫老者。猜想就是當今武林七大門派的掌門人了。 除此之外,旁邊還站立了許多人,途中圍攻他的差不多有一半在內,這些人似乎對黑格老者都懷有極深的仇恨,這些可由他們怨毒的目光中看得出來,但卻沒有發現那白衣少女。 心中暗覺奇怪道:「我明明見她和黑袍老者同來嘛。」 這時,場中已開始對話了,只見黑袍老者冷冰冰地道:「你們把者夫約來這裡,大概就為了賣弄那幾手功夫吧?」 少林紫虛蔔人口誦佛號道:「天下武林萬派同宗。老僧等絕不把七大門派以外的武學目為旁門異端。尊駕那種說法。實在使老納等吃罪不起。」 黑袍者臉上一片茫然之色,不知紫虛上人所指的是什麼事,但他是一個極端狂傲的人,也不屑細部,仰天一陣狂笑道:「你們既存心向老夫挑戰,一切廢話都不必說起。要怎樣動手,你們說吧!」 衡山松鶴道長倏然踏前一步,高聲道:「且慢!貧道還有一事請問要駕你可有一個名叫武繼光的弟子?」 繼光在岩後暗罵道:「放你的狗屁。」 黑袍老者面卜掠過一個驚喜之色。但瞬即又冷冰冰地道:「有什麼事嘛?」 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松鶴道長滿面怒容,恨恨地道:「掌碎三元觀橫匾。劈倒門樓,創傷門下十余弟子,這筆賬今天非算在你身上不可!」 「有這等事麼?好極!妙極!如果他曾親口說是老夫門下,那就一切都算在我帳上好啦!」 老者語音中,充滿了喜悅。 這種乖張不近人情的語調。頓使人群興起一陣劇烈騷動,更有人忍不住罵出聲來。黑袍老者似為這種謾駡聲激怒,雙目電芒般向人群一掃,綠光暴射。 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繼光一旁不禁暗暗竊笑。 點蒼派掌門人一指飛俠葛千仞,素和衡山一鶴不睦,突然高聲說道: 「今日七大門派聚泰山之顛乃是以武會友,並非清了個人恩怨之時,再說,奪人之寶,傷人之命,又豈是俠義門中所為?」 衡山一鶴因奪玉劍,把繼光打下懸崖之事,早已傳遍武林,「一指飛俠」一經提起,松鶴道長不禁面上一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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