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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天來的這些人,黑白二道均有。不是黑道凶魔,便是綠林任傑,一個比一個兇殘。

  內中包括有:「笑面閻羅」來七、「七歲追魂刁童」、「黔中雙凶」阮西、阮林、洱海三醜、陰陽秀才、飛龍壁主、妙因師太,窟湘羽士、鐵學等三湘等許多人。

  自然,這些成名的人物。雖然每個人心裡都有數,但誰也不肯公然說出意圖奪劍之節。

  笑面閻羅哈哈一笑道:「小哥,你也太狂了點吧?不錯。我等確實是為玉魄劍來的,神物利器唯有德者居之,以你師徒這等兇殘、毒或,豈配得有此劍?」

  繼光仰面冷冷地道:「這樣說來,只是尊駕配用了?」

  「笑面閻羅」乾咳了一聲。正待開口。

  「七步追魂」倏然踏前兩步。大聲道:「這等魔崽了。和他客氣什麼?先把他打發之後。再行處理玉劍。」

  「陰陽秀士」紙扇輕搖,邁步上前道:「慢來。慢來!我們得先商量好玉劍的處理問題。然後打發他不遲。反正也不怕他飛上天去。」

  倏然,一陣怪笑聲起,洱海三醜並肩沖了上來,怪聲吼道:「我等由長沙一路跟蹤來此,哪有你們插手的份?」

  陰陽秀士面容一變。冷冷地道:「你們三位當家的,要獨吞此劍?」

  「那也差不多。洱海三雄既已播手,便不容旁人再覬視。」

  陰陽秀士為人最是陰損奸狡,眼看群雄畢至,洱海三醜就是武功再高,也抵抗不了群雄的圍攻。自己犯不著先行樹此強敵。當下,應笑肉不笑地哈哈一笑道:「有理。有理。三位當家的請。」

  一飄身後撤五尺,一雙鼠目迅速向群雄一掃。

  洱海三醜自忖人多勢眾,以為人家真的怕他,得意地一陣怪笑,醜鬼丁全猛地往前一趨身,叉開五指,倏向繼光劈面抓來。嘶,嘶,五股其黑如墨的腥風疾的。

  繼光雖然狂傲地屹立中央,暗中早把真氣提足,蓄勢待敵。醜鬼攻到,反掌一甩。一陣蝕骨寒風驟起。

  就在醜鬼攻向繼光的瞬間。場中暴喝聲起,黔中雙凶,阮西、阮林兄弟,亦已雙雙發難,一攻繼光,一個迎向了醜鬼。

  一陣人影閃動,砰!膨!轟雷也似的一聲爆響。

  醜鬼的一個身子,風車般倒翻了回來。張口吐了一灘紫血,在地下翻了幾翻,雙腿一蹬便不動了。

  黔中雙凶也掣電般滑退七步。原來醜鬼過於低估了繼光的功力,又沒防到阮西會突然向他發動攻勢,一招擊出之後驟覺一陣明風襲體,立時化抓為拍匆匆一學迎出,再股學風接實。細覺心頭一熱,而默中雙凶阮西的掌勁已挾雷霆萬鈞之勢壓到,胸口又重重地挨了一記。立時死去。

  繼光一掌反甩,震退醜鬼之後,驀見阮林攻到。陡地大喝一聲。身形一轉,掌影飄飄,三掌如一串流星一氣兒使出,陣陣陰風匝地生寒,勁疾無比,驚得數中雙兇暴退不迭。

  這一回合說話長,其實只是瞬間的事情。

  洱海三醜之首醜鬼淬然遭到毒手,二醜「醜熊」、三醜「醜虎」。立時暴怒起來,瘋虎一般。雙雙猛向黔中雙凶撲去。

  一時掌風霍霍,拳風虎虎,展開一場生死搏鬥。

  陰陽秀士紙扇輕搖。冷眼一瞥。嘿嘿一陣冷笑,腳下一團,又沖到了繼光面前,低肩倏合,向他一指道:「娃兒,你今天若想安全退出,那是萬萬不可能,如果你有意和我合作麼,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此人心計最深。知道今天想得到玉劍實是萬難。又見繼光剛才神威凜凜。武功路數,竟和香車老魔一模一樣,單獨和他動手也不見得便能奪到,因此,想出這個辦法,意欲偕同他先行脫出群雄包圍,再慢慢設法。只聽身後一陣宏亮的笑聲。道:「侯兄有意奪鏢麼?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吧!哈哈哈——」

  陰陽秀士猛地回身一看,飛雲堡主和瀟湘羽士已並肩走了過來。遂冷冷一笑道:「難道王兄和羽士。有意與兄弟為難?」

  謙湘羽士鐵青著臉,哼了一聲道:「岔道無意奪劍,但這魔崽子卻萬萬饒他不得。」

  就這當兒,妙因師太手搖白棕拂塵,低喧一聲佛號道:「羽士所言極是。此刻如再落入老困之手。不啻如虎添翼。武林將無平日了。」

  畢竟正派人士的看法又自不同,他們無意奪劍,但卻不願使這神物利器落入香車老魔之手中。

  陰陽秀士聽後,心中暗喜。眼珠一轉。哈哈一笑道:「此事還須仰仗師太大力。」

  妙因微微一笑。心中暗罵道:「好好猾的東西。慫恿人家出力,你卻欲揀現成的便宜。」

  這是一個極為微妙的場面,大家爾虞我詐,都不願自己先動手。但又不肯放棄奪劍的機會。

  「笑面閻羅」、「七步追魂」他倆是任事不管,又緊緊盯著武繼光,時時待機而動。

  繼光被困許久,心裡不禁焦燥起來。他性情本就極為偏激高傲。日因為目睹場中群雄並不是一路,而且各懷敵意。因此,故意靜立不動,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這時。見他們老是不動手,便不願再忍耐下去。邁開大步向外便走。

  不料,他腳步才剛邁動。四下已是一片暴喝。立有數道剛柔不同的掌風迎面襲來,圍困他的人無一庸手。數道掌風匯成一股,足以拔樹摧山的狂飄,泰山般當頭壓下。

  繼光不敢硬接。匆匆拍出一股掌風,身形疾的一旋,已向左面沖去。站在左面的是南海妙因師大。日宣佛號道:「貧尼不願傷你,快把玉劍放下。」

  繼光劍眉一掀。怒喝道:「你做夢——」

  手掌一圈一抖。倏然攻出一掌,這一掌竟突化陰寒。而為陽剛,但見一股急如怒潮的內家掌力,排山倒海般湧到。

  妙因師太手中白棕拂塵猛然一抖,化做千縷銀絲。往前一送,倏然一聲驚呼道:「咦?——」

  灰軸飄飄。斜閃五尺。驚詫無比只是念佛。原來繼光急怒中,竟把「消霜七式」中的「如日中天」用出。

  兩位南海神尼武功不在七大掌門人任何一位之下,但從來沒見過這宗神妙奇學。而且覺得這招堂堂正正。絕不似邪門功大。

  因此驚愕後撤,同時,更為這少年雄厚的內力而感到驚詫萬分。

  因為妙煙師太的這一聲驚呼。倒把撲來的群雄驚得齊把身子一空,他們都有自知之明。在場的任河一人。武功均趕不上妙因,她尚且吃驚。別人更不能不在戒心。

  不過,這一來倒把群雄勾心鬥角的心情暫時都拋開了。一邊正在舍死拼鬥的洱海二醜。也暫時停下手來,而把全神都貫注到了武繼光身上,一個個目光炯炯,雙學著勁,緊緊地盯著他,攻勢一觸即發——

  日影已漸西斜,寒鴉在林中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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