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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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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然—— 一條人影飛墮,對著葛千仞冷笑一聲道:「莫非貴大掌門人,有意替那小子出頭?」 一指飛俠一見衡山一鶴,氣虎虎地沖到他面前,不禁大笑道:「到時自然有人找你算帳。何用老夫?」 武當淩風道長唯恐他倆說僵,忙上前勸道:「大敵當前,盼二位管以大局為重。」 衡山一鶴仍然怒氣衝衝地冷笑。 就這時刻,人影閃動。黑袍者者恍若一朵濃雲陡降。瘋然向衡山一鶴攻去。出招之速,攻勢之猛,無以倫比。 衡山一鶴淬然遇攻。厲吼一聲,身如羅旋疾轉,雙掌翻飛,疾發八掌,一股狂風,如潮卷起。 在場之人只覺二條黑影快若飄風,疾逾奔電的糾結盤旋,連轉了幾轉,驀然一聲悶哼,衡山一鶴踉蹌著從圈中脫出,身子搖了幾搖,緩緩倒了下去。 松鶴道長不禁大驚。縱身上前把他扶起,顫聲喊道:「師兄,師兄,你——你怎麼啦?——不——不行啦!我——我中——中了他的——毒焰魔掌。」 兩腿一伸,衡山一代警宿。就闔然長逝! 松鶴道長長須一陣顫抖。悲聲喊道:「師兄英靈不遠,小弟今晚誓必替你復仇!」 猛地立起身來,價然拔出長劍,仰天一陣淒論無比的長嘯,嘯罷,雙目用光暴射,大喝一聲道:「惡魔!我和你拼了!」 嗡的一聲,長劍一陣顫動,完成一個美妙的劍花。舉劍平伸,緩緩向前逼去。 黑袍老者自掌震衡山一鶴後,仍是那般面無表情傲然屹立,對松鶴道長的舉動,連睬都不睬。 兔死狐悲,自衡山一鶴死後,場中空氣頓時變得死一般沉寂,一種死亡的威脅。頓時窒息了全場—— 紫虛上人低低宣了一聲佛號,伸手把松鶴道長攔住道:「道長且調暫緩一時——」 跟著,峨嵋羅浮子、昆侖廣法道長、五台普靜禪師也一齊圍了上來,低低談論著。繼光因離他們太遠,竟沒有聽出他們所談的是什麼。 只聽黑袍老者陰惻惻地一陣冷笑道:「不用商量了,乾脆一齊上豈不爽快得多?」 因為敵勢過強。任何一個人上前。都沒有絲毫把握。如果聯手只礙於面子,堂堂七大門派的掌門人,聯手去攻一個人。豈不騰笑江湖? 經黑施老者這一提,正中各人心意,峨嵋羅浮子。壽眉一揚。目泛奇光道:「閣下既欲向貧道們同時挑戰。那就獎怪我們以多為勝啦!」 畢竟這是不太光彩的事,說完,面上倏然升起兩團紅暈。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不用假惺惺啦!你們本就有此意嘛,只不過是為了臭面子問題,不好意思罷了。」 一語道破了對方心思,羅浮子不由臉上又是一紅,驀然—— 人群中一人暴吼道:「今晚乃是蕩魔衛道,不同一般比武,請各位掌門人從權。」 就著這一聲喊叫之聲,竟然一陣風響,七派學門人霍地分開,各按方位,把黑袍老者圍困中央。 四個玄門掌人。一律用的是長劍,沙門二位高僧,則是垂眉合掌當胸,一指飛俠葛千仞獨居正面。 黑袍老者面色已隨著七派掌門人的行動而漸趨凝重,單手美妙地由後側劃了一個弧形。緩緩提到胸際。 繼光暗中驟然驚叫道:「這是地靈門的起手式啊!莫非他是……」 就這時刻,黑施老者大袖一揮,輪角隱挾風聲,疾點「一指飛俠」面門,就著一丟之勢。身形一轉,長臂伸縮之間,七式連環。分攻紫虛、普靜、再攻淩風、羅浮於、廣法、松鶴四人。動作快得如同一陣飄風,恍若一溜黑地在圈中突轉。 圈外七人,已全部受到攻擊。 繼光一旁不覺精神倍長,暗喊道:「這才是真本領,硬功夫啦!」 但聽紫虛上人高喧一聲佛號,僧衣飄飄,驀然挫掌攻進,端的靜如處女,動如脫兔,跟著六派掌門人出一齊發動。 一時劍氣沖霄,漫天縱橫交錯,絲絲之聲不絕。世風呼呼,青苔雷鳴虎吼,震撼山嶽,為靜寂的泰山之巔平添無限殺機。 這七位宇內馳名的掌門人。一日發動攻擊。聲勢之猛,招勢之奇,令人驚心動魄,淩厲萬分。刹那把黑袍老者,包沒在層層劍氣掌影之中。 但聞一聲淒厲陰林的怪嘯響起,圈中沖起一團黑影,上下飄飛,流轉如突,捷逾鬼魁般的溜亂轉。場中不時響起一聲聲嘭!嘭!裂昂般的大爆響。 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兇狠決鬥,為近百年來所僅見。勁風四溢,劍氣沖霄,迫得觀戰諸人紛紛後撤。 可是,四下卻不聞一點聲音,一個個屏息靜氣。緊握雙拳,緊張地注視著場中的變化。 繼光在一旁尤為緊張,一方面要注意黑袍老者的出招。一方面又要默想著如何破解七派掌門人攻出的招式。可以說,他就等於身在圍中動手。 他得到地靈真經不及半年,雖然已經讀得滾瓜爛熟,但究竟那是死東西,不經實地演用,有許多精妙的地方。便難悟出。這時。細察黑地老者出招,頓悟不少奧妙,不禁越看越出神。 這時,場中各人動作,已漸漸緩慢下來,但情勢卻是越來越緊張,黑袍老者已不似初時那般輕鬆了冷漠無情的皺臉上,一片凝重之色,鬚髮根根倒豎起來,由他胸前的起伏不定,已可測知。他已將臨強努之末。 再看七派掌門人時,情況也並不顯好,紫虛上人紅潤的臉皮,漸漸轉紫,冷汗把背上增衣濕透了一大片。 四個道長。有的斜冠,有的裂袖,一指飛俠的光頂蒸蒸冒起一團白霧—— 但,每個人都不敢絲毫大意,仍自各站方位,逐次向黑袍老者進逼。有時稍沾即退。有時卻是以硬打硬。 砰!嘭!之聲,響徹雲霄,已漸漸到了拼生死、決勝負之時。 繼光隱伏崖後,見場中七個掌門人就象七隻獵犬。圍著一頭負隅頑抗的猛獸一般。心中不禁興起一種不平。暗罵道:「這種群打圍攻。哪裡是比武校技?簡直無恥之極。」 突然,一種門戶之見湧上心頭,暗哼一聲道: 「這人既的是用地靈門中的武功,自然是地靈教的人了,哼,地靈教的人,豈能容人隨便欺負?我得出面幫他。」 念他即行,手掌微向崖上一按,人已如一支駑箭。平射而出直向場中沖去。 正巧,一指飛俠一掌由正面攻進,淩風、松鶴兩支長劍挾著絲絲劍嘯,由斜裡向黑袍老者卷去。 繼光縣落場中,倏地大喝一聲道:「住手!」 一式「日正中天」。震得一指飛俠踉蹌後退,後臂一甩,勁風似剪,猛敲淩風脈門,就著身形一旋之勢,腳尖一封,噙地一聲。把松鶴的長劍震得直蕩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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