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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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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疑點,是「復仇者」從設現過身,傳話的也沒提過血案發生的原因。 愈想,愈覺事有蹊蹺,照黑名單上所列,主凶是「武林至尊」和四大金剛,四大金剛身為四大堡的堡主,毀一個「鳳凰莊」,一個堡的力量足夠,何以要出動這麼多高手呢,這道理怎麼想也想不透。 呆了一陣,他頹喪地離開現場。 就在田宏武離開之後不久,一條幽靈似的人影,來到現場,打了一個轉,又神秘地消失了。 他是誰?沒有人知道。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光,整座邙山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中。 田宏武回到了他匿居的小店,已是拂曉時分,他悄然進房,倒頭便睡,但心裡有事,想睡也睡不著。 他把「復仇者」的事,徹頭徹尾地又想了一遍,決定在碰上那村姑裝束的神秘女子或是童梓楠時,非迫對方說出實情不可。 晝伏夜出,轉眼過了十天,田宏武一無所獲,算算與「生死手」的約期,已經差不多到了。 於是,他束裝上道,撲奔伏牛山。 很奇怪,這一路去,連個四大堡的人都沒碰上。 現在,他全心全意地想著師兄上官一雄是否能恢復記憶,如果「生死手」煉製的藥無效,上官師兄勢將永遠成為白癡,自己弑上的罪名,也就休想洗刷了。 經過數日賓士,這一天來到了「生死手」隱居的山谷,輕車熟路,不費事地便找到了那秘窟。 當然,他不能冒昧闖入,站在洞穴下方,凝足真氣發話道:「晚輩田宏武,應老前輩兩月之約,前來謁見!」 突地,身側一個聲音道:「算你該來了,我已等了你兩天。」 田宏武扭頭一看,不禁喜極欲狂,一個箭步撲了過去,裡大叫一聲:「師兄!」 現身的,赫然是上官一雄,他臉上已經沒有那木愣的神情。 田宏武緊緊抓住上官一雄的手,渾身簌簌發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淚水卻已滾落腮邊,這是喜極而流的淚。 上官一雄也是熱淚盈眶,久久才道:「老五,我們坐下慢慢談。」 師兄弟就身旁石頭上坐了下來,千言萬語,田宏武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上官一雄悠悠地道:「老五,先告訴我別後的情況?」 於是,田宏武把蒙冤被逐,等等經過概略地說了一遍,關於「復仇者」的事隻字未提起。 上官一雄不住點頭,苦笑著道:「苦了你了!」 田宏武這才拉回正題,道:「師兄,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何以突然墜岩?」 上官一雄道:「你上次來這裡的一切經過,褚前輩全部告訴我了,我當時是受了暗算!」 田宏武驚聲道:「暗算,師兄當時……」 上官一雄道:「聽我說,我墜岩之後,記憶全失,這段時間裡是空白,褚前輩為了便我恢復記憶,去研古方,煉成了一劑丹藥,但服下之後,完寶無效……」 田宏武睜大了眼道:「無效,後來呢?」 上官一雄沉凝地道:「褚前輩在束手無策之際,又為我做詳細的檢查,結果查出我是中了一種很小而歹毒的暗器,暗器留在胸裡,所以記憶喪失,褚前輩以他的回天妙手,取出了暗器……」 田宏武激動地道:「是什麼樣的暗器?」 上官一雄摸出一物,托在掌心中,道:「哈!就是這東西!」 田宏武如遭雷殛似的猛然一震,熱血登時沸騰起來,無翼鋼針,他一點也不陌生,他自己身受過。 上宮一雄不安地道:「師弟,你怎麼了?」 田宏武激動地道:「這是三師兄的暗器!」 上官一雄陡地站起身來,栗聲道:「你說什麼?」 田宏武也跟著起身,道:「我說暗器是三師兄的,小師妹曾經親眼見他使用過,小弟這裡有一枚,是從身體內起出來的!」 說著從錦袋內摸出來放在上官一雄掌心中,兩枚一般無二。 上官一雄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扭,咬著牙道:「夏侯天為什麼要向我下毒手?」 田宏武苦苦一想,倏然領悟過來,顫聲道:「他要殺的是小弟我,結果誤傷了師兄你……」 上官一雄道:「這話怎麼說?」 田宏武挫了挫牙,道:「三師兄一向傾心于小師妹,但小師妹卻喜歡與小弟親近,所以……」 上官一雄向空一揮手道:「別說了,這是師門不幸,所收非人,才發生這種沒人性的事,你方才說,他已經帶文鳳南回?」 田宏武道:「是的,聽他這麼說,是否動身不得而知。」 上官一雄咬了咬牙,道:「我們立即下山!」 他頓了頓,又從身上取出個丹丸,用兩指拈著,說道:「我幾乎忘了,把這服下去吧。 田宏武惑然道:「這是什麼?」 上官一雄道:「你上次來這裡時,褚前輩替你施術複容,為了防你所說的不誠實,給你服下了一種慢性毒藥,如果過了七十天的最大期限,你還不來,毒性便會發作,功力自散,這是解藥……」 田宏武不由怵然而震,接過手來,納入中,苦苦一笑道:「如果小弟被別的事所纏,不能如期趕到,便不堪設想了……小弟既已到來,應該拜見褚老前輩……」 上官一雄道:「不必了,他老人家囑咐過,來了就要我跟你下山。 田宏武無言地點了點頭。 出了山區,田宏武忽然想起了個大問題,開道:「師兄,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師兄急速回南方,聽說師父師母同意小師妹與三師兄的婚事,希望能來得及阻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上官一雄道:「你在恨家父錯罰了你,所以不願重返師門?」 田宏武發急道:「小弟絕對設這意思,當初師父不把小弟按門規處死,僅追回功力,便是莫大的仁慈了,這……很難解釋,不過小師妹十分清楚,她會告訴您的,小弟目前已經身不由己,有樁大事必須澄清,事完立即回轉師門。」 上官一雄皺眉道:「我們不能多同行幾天麼?」 田宏武有苦說不出,沉默了一陣,才期期地道:「師兄,不能,我……你見到了小師妹,便會明白的,為了防止小師妹鑄成大錯,請您盡可能地趕路,愈快愈好,並請代小弟向兩位老人家謝罪請安!」 說完,取出些金珠,塞在上官一雄手裡,又道:「這點作為盤費,你快走吧!」 上官一雄手搭田宏武的肩頭,含著淚,激顫地道:「老五,那……我們再見了,你多珍重!」 田宏武感到一陣鼻酸,強裝出一個笑容道:「師兄也請珍重!」 田宏武依然村漢裝束,戴回了面具,一個人緩緩奔程。 一件大事已了,他再不是師門逆徒,現在,他可以一心一意辦「鳳凰莊」血案的大事了。 「復仇者」的問題,深深地困擾著他,這謎底無論如何都要設法揭穿。 「復仇者」活動的範圍,不出洛陽到開封,所以,他仍奔向洛陽。 這一天晌午時分,他到了伊川,打尖之後,心想:「此地距洛陽不足百里,此時投店還早,不如再趕一程。 於是,他又繼續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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