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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復仇者」傳了竹簽,昨晚設下手,今夜很可能要行動。

  堡主朱延年帶著總管余鼎新,不斷地前後巡視,「復仇者」除非是神,如果也是人的話,絕對沒機會下手。

  朱延年有把握至少能迫出「復仇者」的原形。

  恐怖的時刻,相當難耐,但如果不除去兇手,天知道還有多少人遭殃?

  「復仇者」的行動,似乎只限於「風堡」。

  因為江湖中還沒聽人提起過這名號。

  又是天明,每個負責行動的人都感到疲憊不堪,但也松了一氣,因為沒有事情發生,很可能「復仇者」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可是他決不會罷手,如此下去也不是常注。

  朱延年與餘鼎新來到練功房外。

  武士稟報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朱延年啟動機關,鐵門緩緩打開,「呀!」

  兩人先後進入功房。

  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登時室在當場。

  練功房的壁上,呈現三個血淋淋的大字--復仇者。不用說,事情已發生了,門不開,戶不啟,對方是如何下手的?太恐怖,也太不可思議了!門的武士,探頭朝裡一看,也傻了,連血液都幾乎凍結。

  地下室的入洞開著,裡面的情況可想而知。

  朱延年栗喝一聲:「許立,你進來!」

  武士應聲而人,施了一禮,站著直發抖。

  朱延年道:「你什麼時候接的班?」

  武士顫聲道:「弟子是昨夜丑時接的班!」

  「上一班有沒有交代?」

  「沒有!」

  「有人進來過嗎?」

  「沒有!」

  「把昨天早晨開始的各班武士通通傳來!」

  「遵令!」

  武士行禮而退。

  餘鼎新道:「堡主,我們到地下室看看!」

  朱延年點了點頭。

  兩人戒備著進入地下室,目光聽及,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師爺姜執中端坐在桌邊椅子上,靠著椅背,頭向下垂,頸子上有個血洞,胸前地下全是血,但已凝固變紫,桌子上的飯菜,原封未動。

  從血水凝固變色的情形看來,死者被殺,當在昨天日間或斷黑之前。

  餘鼎新激動地道:「依屬下看來,兇手就在堡中,不然他怎會知道姜師爺藏在地下室?」

  朱延年打了一個冷戰道:「堡裡都是老人,新進的至少也有四五年,會是誰?」

  餘鼎新道:「這很難說!」

  朱延年緊皺著眉頭道:「想不透的是這種固若金湯的地方,他如何來去自如,功房的門也未啟……」

  餘鼎新沉重十分地道:「看來他要殺人,根本沒地方可以逃避,殺人的目的何在呢?」

  朱延年目芒一閃,唇動了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要說出來,但唇又封閉了,什麼也沒說。

  突地,余鼎新手指靠角落的鬥櫥栗呼道:「竹簽!」

  朱延年全身一靂,走過去拔它下來,一看,臉色登時泛了白,簌簌抖個不停。

  餘鼎新道:「又是誰?」

  朱延年咬牙道:「很好,老夫誓必全力與他周旋到底,看是誰殺誰。」

  餘鼎新湊了過去,只見竹簽上赫然寫著:「第三號朱延年,風堡之主。」下麵還附加了一行小字「百日之內索血。」

  想不到追魂竹簽竟然傳到了堡主的頭上。

  余鼎新驚怖連退了三步,顫聲道:「簡直是無法無天!」

  朱延年努力咬了咬牙,把竹簽搓成粉碎,一擺手道:「余總管,此事暫時不要宣揚,我們先出去。」

  餘鼎新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到了地下室外,七名武士已在肅立恭候。

  朱延年目光一掃七名武士,沉聲道:「你們輪值時間內,有什麼人進入練功房?」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武士打了一躬,驚惶地道:「小的進去過一次!」

  朱延年淩厲的目芒在那武士面上一繞,道:「汪頭目,你到練功房做什麼?」

  那武士道:「小的送飲食與師爺,因為怕出差錯,不敢要廚下的人送,所以親自送去的。」

  朱延年沉吟不語,這姓汪的武士頭目,原來是他的隨從小廝,跟了他十幾年,他是絕對信得過的,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

  眾武士退出了練功房,朱延年才凝重地向餘鼎新道:「余總管,煩你料理姜師爺的後事,儘量別張揚!」

  余鼎新恭應道:「屬下去照堡主的意思去辦!」

  朱延年回到內院書房,心頭如壓了一塊幹鈞巨石,沉重無比,他想不透姜師爺藏身在這等隱秘穩妥的地方,結果還是逃不過「復仇者」的辣手,這廝到底是人還是鬼?自已已經接到追命的竹簽,對方注明百日之內下手,能逃得過麼?如果是明槍的話,還可應付,像這種恐怖的暗劍手段,的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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