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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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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又在車內笑道: 「你們別嚇唬她,少年被殺,她已氣昏了頭,垂死的人,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月嬋吒道: 「你走出車來,我定教你伏地橫屍,箏前飲血。」 「你我尚未交手,即把話說得絲毫不留餘地,到頭來,情形改變,豈不有愧於心?且那死去的少年,不過是你的結拜兄弟而已,又不是你的終身夫婿……」 話到此處,噗哧笑聲,傳之車外,月嬋不由粉臉一紅,箏交左手,抬皓腕,遙空劈出一掌,風勢如海嘯山頹,滾滾狂飆,往前撲去。 五女大怒,各平胸推掌,吸胸作勢還未打出,車中人立笑喝道: 「不准動手!」 車前卷起一團勁風,與月嬋打出的掌風相接,激起無數旋流,似受著一種無形力道朝上一托,立消失於九霄雲中。 月嬋手臂一酸,不由後退半步,但車前紅幔也被自己風力微卷,露出半幅紫裙,兩隻小蠻靴,異常精美,立覺芳心微怔,暗道: 「這妮子,資質不惡!」遂起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意,車中人更笑道: 「這是拼命,足見姊弟情誼,有異尋常!」 月嬋不由羞雲上頰,眼前人影一晃,披髮童子,已縱近身前,滿臉惶急道: 「這位姊姊,可否暫時住手,聽我一言。」 韓起龍突攜著雲逸上人和威靈君,也撲上前來,同道: 「此女狂妄無禮,待我們將她拿下,交總幫主親自發落!」 少女尚未答言,懸岩之上,已撲來一位武裝漢子,遠遠地跪在車前,報導: 「大洞中堂,祖師神像,不知被何人取去,竟換上一幅白布,上書桃源……」 底下的話,戛然而止,不敢再說。 薛邦義喝道: 「上官松濤,有話速講。」 那漢子,嚅囁道: 「弟子膽子再大,也不敢瀆犯總幫主。」 車中少女忙溫語笑道: 「松濤師弟,不必顧忌,有話只管說了出來,絕不罪你便了!」 「布上寫著,桃源灼姬聶秋娘,短命夭亡。」 少女一聽,竟噗哧地笑出聲來,道: 「夭壽窮通,命中所注,不是短命,咒又何妨?」 武陵少年韓起龍,臉容一整,大聲道: 「此事非同兒戲,據我猜測,本山必有奸人混入,眼前之事,如不及早解決,武陵總幫,恐遭瓦解。」 話完,立朝趙逸如薛邦義兩人喝道: 「沅灃兩位幫主,速行守住此山通路,不能讓此女逃走,本總監還請兩位道友大力支援,將人擒縛,天生賢弟,隨我一同捕敵。」 一溜銀光,劃空而起,韓起龍已揮動手中仙人指?「童子指路」,身子微幌,直踏中宮,朝月嬋欺身而進。 雲逸上人和威靈君也揮動月牙杖和手頭玉圭,人分左右疾撲而來。 武月嬋三面受敵,揮箏打算一拼,一陣揚彎和鈴之聲起自車前。 紅幔一晃,閃閃銀光迸作,緊跟著爆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銀光裡,隱隱現出一位碧藍俏影,但無法看出她的姿容,團團疾轉一匝,聲如裂帛,影到車前,銀光乍斂。 韓起龍和一僧一道,竟被震退兩三丈。 事出卒然,不但武陵高手,驚得目定口呆,連武月嬋也被怔住。 少女聶秋娘,又響起一片銀鈴似的笑聲,緩緩說道: 「韓師兄,事情未經小妹吩咐,絕不得和人動手,武陵之事,我自有道理,決不隨便假手外人,這一點,還請雲逸上人和威靈道友,恕我固執!」 她話語說得幽美悅耳,而且适才所表現的身手,正是武林中百難一見的禦劍之術,使人心頭懾服,僧道均難答話,韓起龍臉色微變。 少女又道: 「雲弟麗兒,速聽吩咐!」 聶雲生和譚麗兒忙撲近車前。 紅幔微幌,車裡飛出兩個紙團,雲生麗兒接住之後,略一觀察,竟連話也不問,雙雙同把身子一縱,拔空十來丈高,如兩隻大雁,朝西北疾馳而去。 走後不久,月嬋突聞耳際,響起一絲微音道: 「你敢不敢隨我同上接天岩翠薇洞,到時如不服氣,我們好好再鬥,也不負彼此相見一場。」 這是傳音秘語,月嬋絕不示弱,立報以顏色。 「不還我弟弟,海角天涯,也不饒你!」 「我把雲生做你弟弟如何?」嬋兒耳際,又響起了灼姬密語。 「手足之情,絕難更改,再出戲言,別怨我要出口罵你了。」 兩人你言我語,周圍的人,竟聽不出來,只覺大家都愕在一旁,各有心事。 少女立吩咐車前諸女,請客人回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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