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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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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殺手的身影已杳的。 冷—凡也已下了決心,非稱極完成布片劍法不可。 家傳劍法不到時機不能用,舍此對付金劍殺手這類高手連自保都成問題,遑論完成大事了。 於是,他又奔回茅屋。 半個月。 十裡香始終不見現身。 冷一凡已經完全參透了布片劍法,一套驚世駭俗的劍法在沒有完全參悟之前,還感覺不出其玄奧淩厲。 現在,盡窺堂奧,知道這套劍法較之自己家傳的殺手過之無不及,可說各有千秋,霸道之處,連自己想了都覺得膽寒。他忽發奇想,如把集套劍法各擷其長,融會在一起,豈非是一套舉世無匹的劍法!他想到就做。 十二個時辰,除了弄點簡單的飯食,他完全沉浸在冥想裡,自我仿佛已經不存在,劍幾乎已成了生命的全部。 今天,已記不清有第幾天。 冷一凡經歷了蟬蛻似的痛苦,終於從劍法的桎梏中,解脫出來,步入了一個新的境地,成功的喜悅,使他有手足無措之感。 他做了萊搬出了久不沾唇的酒,他要為自己慶祝,慶祝自己完成了劍道史中常人無法辦到的一件大事。 兩種截然不同的至高劍法,已合而為一,他為它定了一個名「浪子劍法」。 心境隨著不凡的成就而改變。 一個人喝酒,是件索然無味的事,但冷一凡興致相當高,因為他是浪子,浪子的生涯本來就是孤獨的。 「浪子劍法!」他舉杯自我祝賀,接著,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並非自我滿足放眼前的成就,武學浩如瀚海,永遠也無法達到真正第一的境界。 他發笑是下意識中對「浪子劍法」這名稱的激賞。 人,常常會有一些無法解釋的莫名其妙的行為地舉動,也可以說成自我對閉太久,孤獨過甚之餘,情緒上的—種發洩。 「浪子,你怎麼啦?」 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冷一凡的笑聲,他抬頭,進門的是音音,—個月不見,她更憔悴了,簡直換了—個人。 「音音!」 冷一凡喚了一聲,情緒突然翻騰起來,他有許多話要告訴她,他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但對她的知人於用情這方面卻不敢苛同。 人,要是不小心而踏出了錯誤的第一步,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音音在桌邊坐下,人瘦,兩隻大眼變得更大。 「音音,先吃點東西!」這是真誠的關懷。 「我吃過了,不餓。」 「你更消瘦了。」 「……」音音苦笑。 「你沒找到他?」 「……」音音搖頭。 「我碰到他了!」 「你……碰到他?」音音兩眼瞪大,大得可怕,但卻閃出一種激情的光焰:「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半個月前,就在外面松林裡。 「他怎麼說?」 音音雙手握拳,重重放在桌面上。 冷一凡整理了一下紊亂的絲緒。 他必須很技巧地表達出自己的看法,同時必須隱瞞一些事 實,以防音音涉險,同時也不能太刺激她。 「他找我試劍!」 「找你試劍?」 「不錯,他在金劍的造詣的確不俗,嚴格地說起來要在我之上,不過……冷一凡故意沉吟考慮措辭。 「不過怎樣?」 「依我的觀察,他為人似乎近於殘忍……」 「不,你錯了!」音音立即反駁:「他是個真武士,有風度,有氣魄,心地光明正大,他一點也不殘忍。」 「何以見得?」 「我跟他相處過三天,我佩服他暗室不欺的君子風度,這樣—點就可證實他的心性為人。」 音音眼裡飄出異彩,顯示她對他是死心塌地的信賴。 冷一凡心中一動,聽話音他倆之間是清白的。 孤男寡女,在只有一張床的茅屋裡共處了三天三夜而能不逾越規矩,這的確是難得可貴的。 話由音音口裡說出,冷一凡不由不信。 問題是當中會有什麼文章?金劍殺手會這麼君子? 「真的是這樣?」 「浪子,你從他的外表就應該看得出來!」 「我看不出來,他還是蒙著臉。」 「蒙面?他……」音音皺起了眉頭。 「音音,有句話我不能不說……」 「那你就說吧?」 「他愛你象你愛他一樣深麼?」 「我不懷疑,我們之間曾有誓言。」 「但是我懷疑。」 「什麼意思?」音音的兩眼又瞪大。 「音音,你冷靜地聽我說。」冷—凡喝完了懷中餘瀝,藉以 緩和情緒,然後不疾不徐地道:「他在山中並沒有離開你應該知道你在這裡待了三個月,三個月是很長的日子,他為何不找你? 為什麼避不見面?「。 「他真的在山裡沒離開?」音音開始激動。 「不錯,在那天你走後,他還在此地殺人,被害的是名氣不小的黑俠,他是江邊遇害的漢中三劍客的密友,眉心中劍,這點錯不了。」 「不,我絕對相信他的為人,這當中定有別的原因,我不信他會是……冷血殺手,無端要人命。」 話雖如此,但她的聲音已在顫抖。 「音音,不要太自信,事實勝於雄辨。」 「我……會問個明白。」 「他不見你的面,你如何問?」 「……」音音張口無言,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你知道他的出身來路麼?」 「不知道,」音音緩緩搖頭。 「音音,你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訂誓約」 「他的風度談吐使我信賴,他答應在再見面時告訴我,而我……當時正急於找江北三凶報仇,生死難蔔,所以我答應了他。」 音音猛咬下唇。 冷一凡不敢說出秘密門戶之事,男女之間在感情發出故障時是什麼都做得出的,他怕音音去犯險。 戀愛中的男女真的都是盲目的麼? 男女之情真能沖昏人的靈智? 「音音,如果我再跟他碰頭,會向他問個明白。」 「你上次沒有提到我?」 「沒有,他找上我是要試劍,雙方生死之數都很難料,我不想問他提起你,據我判斷,很可能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如果是這樣,我非殺他不可!」 音音又露出了她以前的狠勁,咬牙切齒。 冷一凡在心裡說:「你殺不了他的,你說什麼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當然不會說出來,但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要代音音做這些事,等真相大白之後。 眼前,他必須儘量避免與秘密門戶中人正面為敵,因為他要辦事。 「噗!噗!」屋後傳來兩聲異響。 「什麼聲音?」冷一凡虎地站了起來。 「像是人僕倒的聲音屍音音也離椅而起。 再聽,沒了動靜。 「我出去看看!」 冷一凡離開桌子,抓起劍…… —條人影倏然出現門邊,是個風度翩翩的美書生。 冷一凡為之一窒,不速而至的竟然是房二少爺房吟秋。 山腹石室中,房二少爺與其胖如豬的小姑太不堪人目的一幕倏陳腦海,這麼俊秀斯文的人物居然也會做那種事。.音音自信金劍殺手是她的白馬王子就難怪其然了,以貌取人實在是不可靠。 「房兄,久違了,請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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