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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求醫探奇 丁浩來到伊州。 入城之後,信步走入一家十字路口的酒樓過午。 要了酒萊,一個人自斟自飲,但心頭卻沉重無比。 一方面,他悲傷柯一堯的死! 一方面,又牽記著紅顏知已「梅映雪」的生死下落! 再就是師恨親仇,不知何日才能了結? 「望月堡」近在咫尺,但種種顧慮,他不能冒昧從事,「望且堡」高手如雲,自己功力再高也難以一擊成功,必須謀而後動,第一步,得伺機個別消滅所知的勁敵,然後才能有把握直接找鄭三江算帳,而「九龍令」的公案,也必須有周詳計畫,昭告武林,萬一鄭三江湮滅了證據,便永遠無法澄清了。 與「毒心佛」賭鬥的一幕,又現心頭,以目前所知,他是唯一的勁敵,他所傳的是「石紋劍」。如果再有單打獨鬥的機會,務必要先除此敵,否則無法接近鄭三江。 照斐若愚透露,「望月堡」似他師父「五方神東方啟明」那等高手,明的至少五人,暗的不知多少,這股敵對的潛力,是決不容忽視的。 丁浩同時也想到了王屋山中的「竹林客」,他雙腿已殘,等於廢人,卻苦於沒機會去探視他。 正在思緒牽纏之際,忽感一陣香風觸鼻,抬眼一望,一個玄色披風的女子,正從自己座旁經過,在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丁浩也無暇去理睬,低下頭仍想心事。 「小二,揀精緻的送四五樣來,酒要女兒紅,陳年的!」 聲如乳鶯出穀,悅耳之極。 丁浩忍不住抬頭望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那女子的目光也向這邊瞟來,梨渦淺淺,沖著丁浩嫣然一笑,這一笑,使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丁浩心頭不禁「怦!」然,忙低下頭去,啜了一口酒,掩飾窘態。 這女子在二十四五之間,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丁浩暗忖,這樣的女子,為什麼也出來行走江湖? 倏地,他發現桌上有張手掌大的字箋,卻是眉筆寫的,心頭登時一震,他悄悄撚在手中,只見上面寫的是:「勿近黃衣魔女,小心陰謀!」 黃衣魔女,指的是「金龍使者」無疑。 他內心的駭異,莫可言宣,這字條是誰寫的?何時放在桌上?勿近黃衣魔女,小心陰謀。難道「金龍使者」已看中了自己,這倒是求之不得的事。 他捏著字條出神,從筆跡與用眉筆書寫這點看來,這字條是女人送的。 說女人,除了這玄色披風的女子,座中沒有另外的女人,而她剛才從自己座旁經過,那是她示警無疑了。 自己太疏神了,竟未發覺對方把字條放在桌上。 她為什麼要向自己示警呢? 她是什麼來路? 心念之中,下意識地又把目光瞄了過去,那女子的酒菜未到,此刻正憑窗外望,只能看到她的側影,她面上的表情,無法看到。 丁浩收回目光,把字條搓碎拋了,心頭可有些不寧。 不久,小二送上了酒菜,那女子旁若無人地吃喝起來。 座中起了竊竊私議的「嗡嗡!」聲,這女子的美,震顫了酒客的心弦。 丁浩幾次想開口向對方請教,但話到口邊,卻吐不出來。 那女子頻頻抬頭望著窗外街心,不知是等人,還是尋人? 她不朝這邊看,丁浩想搭訕也不成,只好悶坐著。 隔了一會,只見一名青衣少女,匆匆入座,逕自走到那女子身邊,「喁喁」低語了數聲,只聽那女子冷哼了一聲,道:「我親自去處理,這事夫人交待,非辦成不可!」 聲音雖低,但丁浩卻聽清楚了,但這無頭無尾的話,根本不知道所談何事話中提到夫人交待,想必這玄色披風的女子,是受命辦事的。 事不幹己,當然也沒有花心神去想的必要。 那女子拋了塊碎銀在桌上,與那後來的青衣少女,姍姍離座,臨下樓,卻又有意無意地回眸對丁浩一笑,然後才下樓而去。 丁浩心中大感困惑,這女子是什麼意思?彼此素昧平生 那笑容十分惑人,但沒有絲毫邪蕩之意。 好奇之念,再也按捺不住,於是,站起身來,喚過小二,結了帳,匆匆下樓,出了門,已不見那兩個女子的蹤影,這裡是十字街口,四通八達,誰知她倆走的是那個方向?正在籌思無計,只見一個乞丐向自己伸手,不由心念一動,把剛才會帳找的零頭,塞在乞兒手中,一笑道:「朋友,剛剛那兩個女子走的是那個方向?」 那乞兒齜牙一笑道:「您是丁少俠?」 丁浩不禁暗吃一驚,這乞兒怎會認得自己呢?當下愕然道:「朋友認得在下?」 「少俠的這風範,除了『酸秀才』,很難找第二個,是冒猜的!」 「哦!方才……」 「那兩個女子定是去東街蔣御醫家無疑……」 「什麼!蔣御醫?是宮廷中的御醫?」 「不,御醫蔣士庭早已作古,現在當家的是他兒子!」 「啊!朋友怎知道?」 「那青衣少女是從他家出來的!」 丁浩隨即意識到這乞兒可能是丐幫中專門負責查探的弟子,不然不可能注意到這些瑣事,當下又道:「蔣御醫家怎麼走法?」 乞兒用手朝正面大街一指,道:「由此去,到第二條橫街向左彎,轉入右邊第二個巷口,黑漆大門,有一對大石獅子,門上有塊『濟世活人』的大匾額便是!」 丁浩雙手一拱,道:「多承指教!」 照著乞兒的指示,向正面大街直走,到了第二個十字街口左轉,然後繞到右面第二個巷口,彎了進去,走沒多遠,果見八字門樓,高懸一面『濟世活人』的金字匾額,一對大石獅子,雄據左右。 這巷子相當僻靜,雖是大白天,卻不見什麼行人來往。 兩扇黑漆大門,緊緊關著。 丁浩心想,是叫門而入,還是窬坦而進?但自己這一進去,算什麼呢?是拜訪主人,還是跟蹤別人。 如果回頭的話,又有些不甘心,進門的話,相當尷尬,萬—那披玄色風衣的不在裡面,又算什麼回事呢? 想來想去,忽然得了一個主意,手足至交「赤影人」不是得了離奇怪症嗎?此宅主人,是宮廷御醫之後,何不以求醫為名,堂皇叩門而入。 心念之中,上前叩動門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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