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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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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為……我迫問堡中一名堂主的口供,他突然……掩至……」 「柯老弟問對方什麼?」 「雲龍三現……的下落…!」 丁浩忍不住開口道:「堡中根本沒有其人。」 柯一堯面上的肌肉抽動了數下道:「因我聽到對方談論堡中一個人的身法……很象『雲龍三現趙元生』,所以……才起意迫問追查!」 丁浩盡力忍了忍,仍照原來的稱呼道:「何老哥苦苦追索『雲龍三見趙元生』,可以說明原因了麼?」 柯一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顧死活奔來,便是……要說明此事……」 「那就請講。」 「我……與他是同門師兄弟……」 「樹搖風」激聲道:「哦!想不到老弟是雪峰山『隱名老人』之徒!」柯一堯聲中帶恨地道:「趙元生資質高於我,極得先師寵愛,成就……也比我高,已盡得師傳,所以,先師令他出山行道江湖,我……伴師侍奉晨昏……」 一頓之後,又道:「先師功力,得自一部上古秘笈,那秘笈分上下兩部,先師鑒於下半部僅是近乎邪門之舉,不許修習,嚴密收藏,只傳授上半部,趙元生對此……深感不快,認為武功便是武功,用之於正,則邪者亦正,用之於邪,則正者亦邪……。 「嗯!這論調也頗合理!」 「十五年前,先師天年已盡,彌留之際,要我取出那下半本秘笈,予以焚毀,但那半本秘笈已不翼而飛,先師斷定是被不肖師兄盜去,因他曾返山數次,遺令要我設法追回毀棄,並問以欺師之罪……」 說到這裡,廢然一歎,又道:「我的功力,本不如他,這遺命很難完成,現在……突遭意外,真的……死不瞑目,何顏見先師於地下……」 丁浩聽對方沒提到昔所慘案,忍不住道:「柯老哥似乎言猶未盡? 柯一堯凝視著丁浩道:「是的……要說到隆中山麓的事了 丁浩血液沸騰起來,俊面脹得鮮紅。 柯一堯咬了咬牙,道:「我下山之後,到處找他,探聽出他當『齊雲莊』總管,我不敢驀然見他,因找不是他的對手,幾經考慮,硬起頭皮去見他,謊稱奉師命要他回山,師父有重要遺言交代,他要我在華容等他半月,說有要事辦完便隨我回山……」 「以後呢?」 「半月時間不短,我想一覽江湖之盛,入鄂沿漢水北上,卻無意發現他也去同一條路,一念好奇之下,追蹤而去 「再以後呢?」 「追到隆中山附近,突地脫了線,待發現火光燭天,趕了去時,血案業已形成,我在混亂中搶救了一個小孩,那小孩……就是丁老弟。」 丁浩不由呆了,這一說,柯一堯反而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出入太大了! 他努力回想「竹林客李茂竹」敘述的血案經過,其中有一段話是:「……火光中少主被一個胸衣洞開的武士抱住,我兄弟忘命撲上,那武林棄下少主應戰,不支而退,那中年是八人中唯一不知名號的人,記得特徵是胸前刺了一條蟠龍… 根據這一段斜述,柯一堯所說的可能不假。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沒有巴巴趕來說謊的必要…… 「樹搖風」凝視著丁浩道:「怎麼說?」 丁浩雙眼一紅,道:「小弟我相信這是實情!」 柯一堯似是強掙著說這一番話,話盡,人又漸告不支,面色由紅轉白,呼吸也迫促起來,丁浩加緊輸元,但油枯燈盡、已起不了什麼作用。 「樹搖風」悲愴地道:「何老弟,你振作些!」 丁浩感到愧疚萬分,幸而不曾對這將死的恩人有什麼激烈的舉動,淒聲叫道:「柯老哥,小弟抱愧終生……」 柯一堯臉上泛起了一絲淒苦的笑容,但這笑,也只是面皮拉了拉,使人意識到這是笑而已,十分費力地道:「丁老弟……老哥我……重托……殺他,懷中是……師門……信物… 丁浩狂聲道:「柯老哥,小弟我一定辦到!」 「謝……謝…… 喉頭啖湧,頭一偏,斷了氣。 丁浩撤回了手掌,兩粒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樹搖風」用手合上了柯一堯半睜的眼瞼,愴然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何老弟,不幸生為武林人……唉!」 桌上的油燈跳起了一個火花,燈焰拉長,泛出藍色,然後熄滅了,紙窗透出了白色,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亮了。 丁浩傷感地道:「老哥哥,小弟我對不起他……」 「小兄弟,不必自責,他能趕到這裡,吐出心底的話,很不錯了!」 「他……是我救命恩人……」 「過去的,兩腿一伸,什麼恩怨情仇全不了自了,你說什麼他也聽不見了。」 「死者固已矣,生者將何堪?」 「小兄弟,天亮了,我們還是先料理他的後事吧!」 「如何料理?」 「莊中有現成的棺木,暫停在後園中吧,待以後再為他選塊好風水歸葬!」 丁浩點了點頭,想起何一堯的遺言,他懷中有師門信物,憑之代他清理門戶,其實,這也是多此一舉,血海仇人,說什麼也不會放過的。 當下伸手在遺體胸衣中一搜,搜出一枚茶杯口大小的古錢,再以外是許散碎銀兩,再沒旁的了,所謂信物,自是這枚古錢無疑。 待一切弄妥,已是日上三竿。 「樹搖風」照原先計畫,要南下湘境調查「全知子」失蹤的真相,丁浩則要暫留附近追緝「金龍使者」,以圖營救「梅映雪」。於是,兩人離莊,各別的上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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