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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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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才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何人叩門?」 丁浩大聲應道:「在下是來求醫的!」 那門內的女子聲音道:「蔣太醫今天不應診!」 丁浩明知事有蹊蹺,故意裝作急躁的聲音道:「請回一聲,是急症?」 女子的聲音一冷,道:「急症也沒法,太醫正在為一個垂危的人治病,不能分身,你往別家吧!」 「不成啊!這病非蔣太醫不治……」 「你這人不識相,你慢慢在門外等著吧!」 說完,再沒聲音,任丁浩說什麼,就是沒回應,丁浩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暗忖,沒來由在這裡求人,這檔子閒事不管也罷,想著,回頭便走,走了沒幾步,那股子好奇之念,實在憋不下,一橫心,又蜇了回來。 抬頭一看,門牆並不高,只丈來高下,左右一看,沒有行人,彈身飄了進去,身如飛絮,落地無聲。 眼前是一個花木扶疏的大庭院,一條白石道,穿過花陰,直透大廈。 「朋友是剛來嗎?」 語冷如冰,竟已到了身後,聽聲音,就是方才應門的女子,心頭不由一動,一個應門的女子便有這等身手,看來這蔣太醫必是個非凡人物。 心念之間,緩緩回身,一看,眼前俏生生地站著酒樓上所見那名青衣少女。心下登時明白過來,門戶已被外人控制了,敢情這少女進酒樓時,沒注意到丁浩,是以並無驚容,只是丁浩那絕世的風範,使她迷惘了一陣子。 青衣少女估量了丁浩一番,曼啟朱唇道:「朋友是求醫的?」 「正是!」 「求醫也有這等求法?」 「情急無奈,只好出此下策!」 「朋友如何稱呼!」 「區區『酸秀才』!」 青衣少女粉腮一顫,嬌軀向後一挪,驚聲道:「閣下便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酸秀才』!失敬了!」 丁浩淡淡一笑道:「過獎了,不敢當鼎鼎大名四字。」 「閣下看來不是求醫的吧?」 「姑娘為何知道?」 「閣下不似有病的樣子!」 「哈哈,區區倒還健朗,與病無緣,是代友求醫的!」 青衣少女面色已不似先前的冷漠,略一沉吟道:「閣下來得不巧,蔣太醫此刻不見客,閣下改個時間吧?」 「不成,是急症!」 「蔣太醫正在診治的也是急症!」 丁浩輕聲一笑,道:「姑娘不是蔣太醫的司閽人吧?」 青衣少女粉腮一變,道:「酸秀才,你乾脆說明來意吧?」 丁浩胸有成竹,毫不猶豫地斷然道:「求醫!」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再說一遍,現在不成!」 「姑娘又不是蔣太醫的家人,何必如此強作主。」 「閣下怎知我不是蔣府的人?」 「區區來過不止一次,從沒見過姑娘!」 「閣下能認識蔣府內外上下所有的人?」 從這句話,看出這青衣少女十分慧黠,但丁浩是別有用心而來,求醫是臨時想到的主意,也是個幌子,手足至交「赤影人」患的是武林奇症,非一般醫家所能為力,只是順便姑妄試試而已,當下微微一哂道:「也差不多!」 「那你是蔣太醫的朋友?」 「四海之內皆兄弟,姑娘當明白這句江湖中的口頭禪… 「閣下很有辯才?」 「好說,事實是如此!」 「現在我敦請閣下離開?」說完,擺了擺手,作出一個送客之狀。 丁浩一披嘴,道:「如果區區就不呢?」 青衣少女粉腮一沉,寒聲道:「那我只好動手請了!」 「只怕姑娘請不動?」 「閣下無妨試試看?」 話聲中,出手便點,不疾不徐,十分悠閒,像是開玩笑般的,但點出的角度部位,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玄奇絕奧,使人有無從門避封架之感,除了硬讓她點上,別無他途。丁浩暗吃一驚急運師傳「錯脈封穴」之術。」 青衣少女切切實實點上了丁浩的「偏穴」,見他恍若未覺,不由一窒。 就在這一窒的瞬間,丁浩反出指連點對方三處大穴。 青衣少女連哼聲都沒有,便木然釘在原地,眸光中盡是憤怒之色,但苦於不能開口。也無法動彈。 丁浩一拱手道:「姑娘,在下無意得罪,但為了求醫,不得不然,請多多原諒,這穴道在兩刻時間之內,不解自解!」 說完,不理對方反應為何,閃身從花陰間擦去,猶如一抹幻影。 白石路盡頭,是一間廣廈,居中是大廳中傳出了男女急論之聲。 丁浩繞到了廳側的假山石後,從石罅內望。 廳中主位上坐著一個錦衣老者,年在花甲之間,精神十分矍鑠,看來是武林中健者,此刻面紅耳赤,一臉憤容,客位正首,坐的是酒樓中所見那披玄色風氅的女子,下首坐著一個青衣婦人,年可四十餘。 只聽那被玄色風氅的女子冷冷地道:「姓蔣的,東西不是白要你的,物物交換!」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往幾上一倒,一粒龍眼大渾圓的珠子滾了出來,廳內頓時被珠光充滿,那女子接著又道:「這珠子產自女真,是貢物,你當知道它的價值?」 蔣太醫雙手一攤,道:「姑娘就是用鬥量珠,老夫也拿不出來!」 那女子粉腮一變,道:「蔣光彥,與你交換那『九葉靈芝』,是為了救人,並非貪你之物,你是太醫,濟世活人,該有份仁心吧?」 「老夫再三聲明,那東西在半年前被人竊走了……」 「這是推卸之辭!」 「莫不成要老夫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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