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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黑儒傳 | 上頁 下頁
九三


  丁浩急搖手道:這是區區與對方的私人恩怨,閣下最好不要淌這混水!」

  「赤影人」皺眉道:「萍水相逢,正歎相見恨晚,又要分手麼?」

  丁浩對這文質彬彬的「赤影人」已漸懷好感,聞言之下,誠摯地道:「區區亦有同感,錯過今日,不愁沒有相逢之期,俟諸異日吧!」

  「赤影人」點了點頭,道:「來,我們各盡三觴,以紀今日之邂逅!」

  丁浩慨然道:「從命!」

  兩人豪情地各喝了三杯,「赤影人」面上飛起了紅霞,脂粉氣更濃了,丁浩下意識地心頭一動,道:「仁兄酒後更見瀟灑不知誰家女兒有福,得配你這美男子……」

  「赤影人」一笑道:「在下量淺,不勝酒力,若說美男子,兄台才當之無愧,如在下是女兒之身,決不輕易錯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丁浩起身,斂了笑容,一擊掌,小二應聲上樓。

  「赤影人」搖手道:「在下還要坐一會,等個熟人,兄台請便,這一餐由在下作東!」

  「這怎麼成?」

  「要客套便顯得不夠英雄本色了!」

  丁浩不由改了稱呼,道:「小弟從命便了!」

  「赤影人」起身執住丁浩的手,情意殷殷地道:「愚兄無話可說,但願不久再見!」

  對方的手,細膩白淨,柔若無骨,有如處子,丁浩心中又是一動。

  「小弟也慶倖結識兄台,珍重,再見!」

  「赤影人」重重蟄捏了捏了浩的手,然後放開道:「盼賢弟當心些?」

  「小弟理會得!」

  「不送了!」

  丁浩懷著一份依依之情,與「赤影人」作別,出了酒店,徑朝約定地點走去,一股豪雄之氣夾著恨火仇焰,在心胸間翻騰,此番約會,非把「白儒」拾奪下來不可。方轉出正街,一個穿監布大褂的中年人,迎面而至,深深注視了丁浩一眼,作揖道:「公子是姓丁的?」

  「不錯!」

  「小的等候半日了!」

  「你是……」

  「小的奉主人差遣迎候,從石家集來!」

  丁浩心中恍然,隨道:「區區目前要辦件事,回覆你家主人,事完即到,兩位老人……」

  「在莊中專候!」

  「去石家集如何走法?」

  「西行十裡,有一片楓林便是!」

  「嗯!這倒巧,是順路,貴主人如何稱呼?」

  「敝主人集中均以駱二員外呼之!」

  「好,知道了,你就照方才所說回覆你家主人便了!」

  說完,繼續舉步前行,五裡路程,不過片刻工夫便已到達,地點果然十分荒涼,遠處縱橫的田疇間,點綴著幾戶疏落的農家,靠路邊,是一大片墳場,荒塚累累,野草淒迷,幾株枯樹,襯得現場更加淒涼。

  墳場的另一邊,接連著樹林,林緣拴了數騎馬。

  不問可知,這便是約會的地點了。

  丁浩彈身穿越墳場到了林邊草地,「白儒」夫婦自林間出現。

  「酸秀才,你還算言而有信!」

  「大丈夫一言九鼎。」

  「你看此地風水如何?」

  「不惡!」

  「拔劍吧!」

  雙方掣劍在手,吆喝一聲,便動上了手,一幕酷烈萬狀的場面現了出來,劍氣撕空,劍花進舞,鏗鏘之聲,令人動魄驚心。

  四十招之後,「白儒」先機盡失,落於下風。

  丁浩鼓其豪勇,劍勢益發淩厲,殺得「白儒」毫無還手之力,險象叢生。

  鄭月娥冷哼一聲,拔劍加入戰圈,這一來,挽回了「白儒」的頹勢,又告有攻有守,她的身手不俗,乘虛蹈隙,配合「白儒」的攻守,天衣無縫。

  夫妻聯手,搏鬥了二十餘個回合,又漸呈不支。

  但丁浩要收拾下對方,可也不是件易事,他不耐久戰,沉哼一聲,施出了唯一的殺著「夢筆生花」。

  這一招,是「黑儒」制敵的最後殺著,只有在以「黑儒」身份出現時,遇到太強的對手才施展,現在他為了求速戰速決,只好搬出來了。

  一聲淒哼傳處,鄭月娥飛栽兩丈之外,血雨淩空灑落。

  「白儒」驚呼一聲,電閃撲去,一把抄起鄭月娥的嬌軀,倒彈入林。

  「那裡走!」

  丁浩暴喝一聲,如影隨形般撲去,足甫沾地,立感不妙,迅捷地電彈而起,數張巨網,從樹頂罩落,地面上也有巨網升起,事出猝然,變勢已然不及,心頭劇震之下,揮劍猛掃、下罩的網雖被創破,但無濟於事,網不止一張,同時,人不能停在空中,一劍揮出,勢盡落下,正好掉在離地尺許上張的網中。

  腳下一軟,意念尚不及轉,網已臨身,一個倒栽,全身上下立被裹緊,須鉤破衣入肉,刺痛非常。

  七八名黑衣壯土,一湧而上,把丁浩捆成肉粽。

  「白儒」為鄭月娥敷藥裹傷,然後把她放在樹腳,半坐將息。

  黑衣壯漢之一上前道:「請求總監,如何處置這斯?」

  「白儒」略一思索,道:「快馬送回堡中!」

  鄭月娥高聲道:「不行,這是個危險人物,如果途中出了岔子,後患便大了!」

  「依賢妻之見呢?」

  「就地處決,除了禍根!」

  丁浩空負一身蓋世武功,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掙斷網繩不難,但那些須鉤勢必使他體無完膚,他後悔沒在交手之初便施展「夢筆生花」殺著,如先毀了「白儒」,便不致落得如此下場明知他是勁敵,卻不搶制機先,此刻,悔之晚矣!繼令柯一堯與「全知子」等聞訊趕來,也無濟於事,除了「冷面神尼」可能與「白儒」周旋之外,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就如此結束恩怨情仇麼?

  「白儒」靠近前來,得意地哈哈一笑道:「酸秀才,你想不到有今日吧?」

  丁浩目眥欲裂地道:「我不死必殺你!」

  「哈哈哈,你能不死麼?那豈非是奇跡?」

  「白儒,這種手段十分卑鄙……」

  「小子,去向閻王老五呼冤吧,現在問你一句話,你想如何死法?」

  「聽便!」

  「有遺言交代麼?」

  「少得意忘形,有人會收拾你。」

  「哈哈哈,大概還找不出敢奢言收拾本儒的人!」

  「你等著瞧!」

  「白儒」手中劍一揚,道:「酸秀才,這一劍送你上西天去求取功名!」

  鄭月娥厲叫道:「這樣太便宜了他!」

  「白儒」收回了劍,道:「娥妹的意思要怎樣?」

  「叫手下們準備樹條!」

  「用打!」

  「對了,當初已故總管打他不死,我不信這個邪!」

  「好,照辦!」說著揮了揮手,道:「準備木棍,輪流著力地打!」

  手下壯漢們恭應了一聲,立即用劍砍下樹條,削去枝葉,動手毒打,木棍橫飛,劈拍之聲不絕於耳。

  鄭月娥又叫道:「注意,別打他的頭,讓他多消受些時!」

  這是慘酷的一幕,令人不忍卒視,七八名壯漢,交替猛打,只片刻工夫、地上斷棍有十餘根之多,丁浩咬緊牙關,連哼都不哼一聲,棍落如雨,即使是個鐵人,也砸扁了,持續了兩盞熱茶的時間,「白儒」抬手道:「停止,看他斷氣了沒有!」

  壯漢們停下了手,其中一人撥開網控視了一會,道:「七孔流血,業已斷氣!」

  「解開網!」

  「是!」

  解開了網,丁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鼻息已絕,眼耳口鼻,全滲出血水。

  「白儒」上前,用劍在丁浩身上戳了幾劍,只有淡淡的血水流出,這證明人已確然死了,當下回頭道:「娥妹,死了!」

  「挖坑埋了他,看他是不是還會復活!」

  「大底下沒這等怪事!」

  「給他立塊碑,讓江湖中知道『酸秀才』已除名!」

  壯漢們不待吩咐,立即動手挖坑,七手八腳,片刻便已妥當。

  鄭月娥長長籲了一口氣,道:「終算為本堡除去了一個隱患,他那支劍不是凡物,解下鞘來看看……」

  「白儒」略一沉吟,道:「我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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