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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田宏武當先撲了過去,一看,「呀!」地驚呼出聲,不是活人,是一具死屍,死者五十上下年紀,頸頷與胛膀間套著繩結,原來是被殺之後,用繩子綁下來的,喉結之下,有一個血洞.顯示是「復仇者」下的手。

  看樣子「復仇者」還留在岩壁上,他是怎樣上去的?

  殺人的,是真正的「復仇者」,還是冒充的?

  突地,田宏武發現死者襟上插了樣東西,赫然是一支竹簽,俯身取下,近眼凝目,只見上面寫的是:「第二十八號雷堡執法段景嵩」。毫無疑義,下手的是正牌的「復仇者」。

  從不同方位拋屍的情形看,到場的不單是「復仇者」,他的手下也在場。

  「血秀才」也早到了陳屍位置,開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田宏武把竹簽一揚,道:「這是『復仇者』殺人的標記!」

  「血秀才」移前兩步,伸手抓了過去,看了看,道:「是四大堡的人……」

  田宏武道:「不錯,『雷堡』的高手!」

  「血秀才」冷哼了一聲道:「憑他幾個,竟然敢挑戰『復仇者』,真是不知死活。」

  田宏武淡淡地道:「這是個圈套,如果『復仇者』現身谷地的話,對方就會以火器對他,看他們埋伏的形勢便知道,挑戰是假,想除去死對頭是真,可惜,他們的狡計,瞞不過『復仇者』,畢竟『復仇者』還是棋高一著。」

  「血秀才」突地後掠數丈,目注懸岩道:「復仇者,有種的話,堂堂正正現身出來?」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笑聲從不同方位發出,充滿了鄙屑的意味。

  「血秀才」怒吼道:「你沒種,你見不得人麼?」

  一個很古怪,使人聽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道:「血秀才,恐怕你的存心才見不得人?」

  「血秀才」大聲道:「你敢與老夫見個高低麼?」

  那聲音道:「等本人有閒暇的時候再說吧!」

  「血秀才」仰首望著正面的岩壁,此際天色已經昏暗,蒼褐色的岩石,看上去一片黑,如果岩間人穿著深色的衣服,沒行動的話,根本無法發現,而他卻不敢冒險升登,愣了一陣,才又開道:「大名鼎鼎的『復仇者』,不敢和人明刀明槍相對,實在令人齒冷。」

  那怪聲音道:「你一個人去冷吧!因為你榜上無名,不然早就永遠緘了,再見!」

  「血秀才」啼笑皆非,空有一身震世駭俗的功力,卻沒法使用。

  峰壁間不見任何動靜,「復仇者」與他的手下是否真的離去,誰也不知道,田宏武極想解開心頭的這個死結,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所以始終不開,事情已經算完,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默默地轉身便走。

  才只走得幾步,「血秀才」冷喝道:「站住!」

  田宏武心頭一震,回過身來,道:「閣下有什麼指教?」

  「血秀才」目芒一閃,道:「本來上次就該要你的命.因為『賣命老人』擔保你在一年之內可以交出另半片頭骨藏寶圖,所以才放過你,老夫沒這耐性久候,你現在就交出來。」

  田宏武冷笑道:「這是『賣命老人』說的,在下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回事,連這名稱也是第一次聽說,拿什麼交與閣下?」

  「血秀才」獰笑道:「你不願意?」

  田宏武道:「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

  「血秀才」嘿嘿一笑道:「你想清楚些,要保住性命就得交出東西,捨不得交出來便得送命,交物或是交命,隨你選擇一樣!」

  田宏武不由心火直冒,劍眉一挑道:「東西沒有,要命拿去!」

  「血秀才」向前欺了一步,道:「你真的不怕死?」

  田宏武毫不躊躇地道:「在下從來不知道怕死二字怎麼寫。」

  「血秀才」陰森森地一笑道:「有種,不差,老夫不殺不怕死的人這慣例,不適用你,別裝好漢圖僥倖,告訴你,老夫一掌可以把你打成肉餅。」

  田宏武心裡明白,自己說什麼也不是「血秀才」的對手,但不管如何,總得拼上一拼,死也要死得像個武士,心念之中,「嗆!」地拔出了長劍。

  「血秀才」語帶不屑地道:「你願意躺著說話也很好……」

  「嘿嘿嘿嘿……」冷笑之聲傳處,只見三丈外的亂石間,出現一條人影,赫然正是那被奪去功力,斷氣已久的「閃電手」芮丙吾。

  死的人會復活?

  別說田宏武,連「血秀才」也驚呆了。

  「砰!」地一聲巨響,碎石紛飛,「閃電手」身前一方巨石,被震得四分五裂。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竟然發生了,死的人,不但會復活,而且功力絲毫未減,難道世間真的有鬼?

  田宏武頭皮發了炸,星目睜得滾圓,身軀也發起抖來。

  「血秀才」一個箭步,欺前丈許,雙掌提平胸,隨即拍了出去。

  狂飆漫捲中,「閃電手」有若狂瀾中的砥柱,屹立不動,衣袂隨風而舞,周身的亂石,迸飛激射,情形驚人極了。

  「嘿嘿嘿嘿……」冷笑再傳。

  田宏武有些心驚肉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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