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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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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穀底,一座嶙峋的峭壁,當谷聳立,佈滿苔蘚,滑不溜足。 這峭壁的形狀很怪,頂端部分,像一個巨靈之神的頭,向下俯瞰,額頭向外突出,在凹入部分,有一片突石,像額頭覆蓋下的鼻子。在鼻子的尖端,現出一個踞坐的人影,突石離地約莫七八丈高,遠遠便可看到,突石下方,平滑如鏡,一幅約莫兩丈長的白布,由人影端坐的突石下垂,上面寫了五個擘窠大字:「挑戰復仇者」。 岩下,站著另一條人影,赫然是「血秀才」。 一些散碎的岩石,零亂地散落在峭壁之下,看樣子是「血秀才」以他無上掌力震坍下來的,目的可能是想把那坐在壁間的人震下來。 以「血秀才」的功力,飛到七八丈並不難,難的是上面的人居高臨下,以逸待勞,他上不去。 這人影是何許人物,竟然敢挑戰「復仇者」? 田宏武停身在十丈以外的亂石間,這奇詭的場面他大為震驚。 只聽「血秀才」怒衝衝地道:「看你下不下來?」 突岩上的那人道:「我等待的是『復仇者』,並非閣下。」 「血秀才」道:「至少你得報出姓名來歷?」 那人道:「無此必要!」 「血秀才」獰聲道:「你要等老夫把你揪下來撕碎麼?」 那人似乎很篤定,冷冷一笑道:「閣下上不來,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血秀才」估量也真的上不去,以他的煊赫名頭,當然不會做傻事貽人笑柄。 剛剛的兩掌是他在小石穀裡裝了一肚子窩囊氣,藉機發洩,現在他開始冷靜下來了,沉聲道:「朋友,你這樣做,『復仇者』會來麼?」 那人道:「會的,時間早晚而已,區區可以在這等上十天半月。」 「血秀才」道:「朋友真有耐性,但這是為什麼?」 那人道:「他以卑鄙的手段,迫『天不偷』交出寶藏圖,還殘害了不少無辜的同道,所以區區要會會他,替江湖除害。」這話說的可真是理直氣壯。 「血秀才」冷冷一笑道:「朋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人沒答腔。 田宏武心想:「如果一切如『影子人』所說的,冒充者故布疑陣,替『復仇者』製造敵人,這種手段夠陰險,很可能是四大堡的人幹的,別人不會做這種傻事,因為『復仇者』索血的物件是四大堡。」 又想:「這消息不用說是會傳揚出去的,這人表示他可以等上十天半月,『復仇者』會來麼?依『復仇者』的行事原則,他不赴任何約會,這種事他盡可不予理睬,沒有人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想找他的人,即使碰面相逢,也不會知道。」 日已西沉,谷地裡頓時黝暗。 「血秀才」道:「朋友為何不說話了?」 那人道:「沒什麼好說的!」 「血秀才」道:「朋友知道『復仇者』是個什麼樣子?」 那人道:「區區告訴了閣下.閣下好去找他麼?對不起,無法奉告。」 「血秀才」語意森森地道:「朋友,對老夫如此說話,你會後悔的……」 那人狡黠地道:「閣下也不知道區區是誰,後悔二字無從說起,是麼?」 田宏武暗忖,難道自己也陪著這樣耗下去麼? 驀地,一條人影,從右邊的岩壁上飛瀉而下。 田宏武心頭一震,「血秀才」本能地向後彈退兩丈有多。 「砰!」地一聲,人影砸在一塊巨石上,再滑滾下去,這不是飛落,是被人摔拋下來的,沒有其他聲息,勢落的絕不是活人。 田宏武為之渾身起栗,頭皮也發了炸。 「血秀才」彈身到人影摔落的地點,看了看,沒作聲。 緊接著,左邊也有一條人影飛墜而下,情形與前者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簡直使人透不過氣,正面的峭岩頂上,又有人影下墜,是一雙。頭骨碰石碎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同一時間,三個方向,四條命,不用說,是三個人同時在三個地方下手。 兇殘陰毒如「血秀才」,也為之心膽俱寒,栗吼道:「誰殺的人?」 沒有回應,半壁危岩上的那人,仍端坐著沒動。 「血秀才」再次高叫道:「朋友,這是什麼回事?」這話是對危岩上的人發的。 依然沒有反應。 突地,一個冷沉的聲音道:「復仇者!」 「復仇者,復仇……」兩旁的穀壁,起了回聲,照理,這條穀道不怎樣幽深,不該有這麼清晰的回聲,很顯然是人為的回聲。 但不管怎樣,聽起來使人動魄驚心。 難道端坐半壁間突岩上的人,便是「復仇者」,聲音是從那裡發出的? 田宏武登時激動欲狂。 「血秀才」裡發一長串刺耳的笑音,道:「好哇!老夫恭候閣下多時了!」 半壁間的那人,突然筆直地緩緩下落,脊背附著岩壁。 這種功力,簡直是驚世駭俗,最高明的「壁虎遊牆功」,也得借助於手足,而對方竟能手足不動,以背貼壁而下,太不可思議了。 暮色蒼茫,遠遠看不清人面。 田宏武忘其所以地現身出去。 那人影下降到距地約兩三丈高時,突然停住了。 人能停在平滑如削的岩壁上,簡直是匪夷所思。 田宏武幾個騰躍,到了岩壁前,「血秀才」轉頭望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目光又回注岩壁久久,仍沒有任何動靜。 「血秀才」沉不住氣了,雙掌一提,道:「閣下就是『復仇者』?」 奇怪,還是沒有反應。 人的名,樹的影,在完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血秀才」可不敢造次。 田宏武直覺地感到事情有些蹊蹺。 「砰!」地一聲,壁間人摔落地面,寂然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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