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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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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秀才」脫栗呼道:「你是人是鬼?」 「閃電手」居然答腔:「人,只不過多一氣,沒什麼分別,誰也免不了要變鬼的。」 「血秀才」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陰聲道:「老夫平生見的鬼多了,不信這個邪!」 話聲中,揚掌再發。 怪事發生了,只見「閃電手」雙掌左右各劃了一個圓,「血秀才」揮出的掌風,竟如泥牛入海,消失於無形。 這的確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血秀才」驚愣再退了三步,他一生從來沒怕過人,只有人怕他,但現在他初嘗怕的滋味。 「閃電手」分明已經被他以「盜元大法」,奪去了全部真元,為什麼沒有死,而且功力遠超過從前。 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實偏偏擺在目前。 田宏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閃電手」被「血秀才」奪去了全部真元,是他親目所睹的。 同時,「閃電手」還被月娘以「雪山毒刺」毒傷,即使他不死於真元被震奪,也該死於毒刺,同時,他分明已斷了氣…… 「閃電手」又開了,聲音冷得怕人:「血秀才,你以『盜元大法』騙奪了我的真元,你自以為得計麼?告訴你,我要你倒吐出來!」 「血秀才」目中碧芒大盛,凝聚成了兩道光瞳,直照在「閃電手」面上,他沒有再開,在想,深深地想。 鬼神之說,是人牽強附會的,他不相信,但眼前事如何解釋呢? 只有一個可能,「閃電手」遇救了,而救他的人,定是功力深不可測的異人,但即使真的遇救,能保他不死已是奇跡,怎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恢復驚人的功力呢? 田宏武也在想,「閃電手」練的是「元嬰功」,得「芙蓉女」之助,配以「孤陰褫魄功」,而成就了「和合神功」,才能與「血秀才」相頡頏,難道他的「和合神功」另有妙用,該死而不死? 想終歸是想,無法以想像來揭開謎底。 「血秀才」一代梟魔,在真相未明之前,他是不甘心卻步的,冷極地—哼道:「你為什麼沒死?」 「閃電手」獰聲道:「區區若死了,誰來討這筆帳?」 「血秀才」向前一欺身,道:「看來你是想多死一次!」 「閃電手」淡淡地道:「上吧?試試看躺在谷地裡的是誰。」他像是有十分把握。 「血秀才」深深一想之後,再向前欺近了些,雙掌一提,道:「老夫是要試試的!」話聲中,身形微弓,雙掌一亮一推,他用上了全力。 「砰!」然一聲巨響。 「閃電手」的身形騰飛而起,騰空瀉向五丈之外,落地,又站了起來,連半聲都沒有哼出。 「血秀才」心膽俱寒,這種情況,他一輩子沒遭遇過,他自信這一擊的威力,鐵打的人也得砸扁,而「閃電手」竟無事。 但這也激發了他天生的兇殘之性,彈身撲了過去,在「閃電手」身前丈許之處停住,道:「有意思,咱們痛快地打上一架。」 這一來,田宏武立身的位置,已在「血秀才」身後六七丈之外。 突地,田宏武發現岩壁下方,有個人影在向自己招手,不禁心中一動,閃電般掠了過去。 到了位置,人影倏杳,一看,那人影已到了峰側的裂隙間。 這種身法,近乎「影子人」的那一手,田宏武心裡叫了一聲:「復仇者!」再次追了去。 同一時間,「血秀才」也已再次出手攻擊。 「砰!」地地聲,「閃電手」倒撞向另一方巨石,萎頓在地,依然沒有哼聲,但人已不再起來。 「血秀才」反而呆住了,他不敢立即撲過去。 裂隙很大,分隔了兩峰,一條狹窄的隙道,斜斜向上延伸?田宏武追到時,那人影又消失了。 這人影到底是什麼居心? 田宏武想了想,倏地明白過來,這人影如果不是「復仇者」,便是他的手下,顯然地是要把自己引離現場,使自己免於與「血秀才」搏命,但「閃電手」芮丙吾死而復活之謎,卻是解之不透。 順著隙道爬升,不久便到了山頭,星光閃耀中,遙遙可見名刹白馬寺雄偉的輪廓,田宏武長長舒了氣,回想這一天兩晚的經過,簡直像是一場離奇而漫長的夢,想起來仍有餘悸。 目光茫然掃過起伏如丘陵的疊影,他忽想起了天仙化人的月娘,此際她,祖父的後事,當已料理完畢了。 徐斌能獨獲她的青睞,可說是難得的豔福,但「閃電手」不死,終是一大禍患,如果她與徐斌夠聰明的話,應雙雙退出江湖,遠走高飛。 月娘,可算得上是武林中的絕代尤物,名花有主,田宏武雖然對她沒有心,但下意識中,對於徐斌仍多少有些妒羨。 他也想到了「辣手仙姑」司徒美,她祖母殺了人,她出來善後,這是為什麼?月娘不知道轎中人是誰,當然也就不會知道司徒美的身份。 突地,一個聲音道:「田老弟,你還待在鬼地方做什麼?」 不用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側過身,只見「影子人」站在八尺之外,心頭一動,脫道:「剛才是兄台引小弟出谷的?」 「影子人」坦然道:「不錯,你不趁機離開,難道想真的要與『血秀才』較量較量麼?」 田宏武訕訕一笑,道:「剛才穀裡是一回什麼事?」 「影子人」道:「何必多此一問,你不是很明白的麼?對方布下羅網,置備火器,想引『復仇者』上鉤,結果弄巧反拙,賠上五條命。就是這樣。」 田宏武籲了氣,他本想問問「復仇者」的情況,但想到對方必然又是諱莫如深,乾脆不提,轉了話題道:「兄台能為小弟解釋一下『閃電手』死而復活的事麼?」 「他沒有復活。」 「什麼,他沒有……」 「如果老弟看過傀儡戲的話,便可知道其中道理。」 「傀儡戲……難道有人利用死屍,暗中做手腳?」 「一點不錯,正是這樣,夜暗,距離遠,亂石擋住了大部分視線,所以一時不容易識破。」 田宏武激奇地道:「做戲的是誰?」 「影子人」又擺出慣常的神秘樣子道:「我只能告訴你,是我同路人。」 田宏武大為洩氣,無可奈何地抿了抿嘴,又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影子人」道:「為了替你老弟解圍,事實不容否認,你不是他的對於。」 田宏武道:「如果剛才被他識破了把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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