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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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迷惘了,事情詭譎得令人難信,「痛禪和尚」不是兇手,死的不是父親,照對方語氣,是父親故布的疑陣,然而父親為何不與自己聯絡呢?父子之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為這筆血債出生入死? 心念之中,栗聲道:「閣下想要什麼?」 「徐英風本人!」 徐文的心意在刹那之間改變了,對方目前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分,首先得先解開父親生死之謎,然後再談報仇,而這謎,相信「妙手先生」必然把握了關鍵。 隧道:「在下也正要找他!」 「什麼,你,找他?」 「不錯,如他已死,在下是他的報仇人,如他未死,在下更探究真相!」 「然則朋友與徐英風是什麼關係?」 「極深,但在下無意告訴閣下。」 「朋友認為本座會相信你的說詞?」 「悉聽尊便。」 「朋友不要後悔?」 「笑話,在下從不知後悔為何物。」 「衛道會主」飛快地一閃身,從隨行人手中抓過一柄青鋼長劍,又回到原位置,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徐文口說不悔,現在可懊悔了,不該讓上官宏有持兵刃的機會。論功力,在場的無一是他對手,但相差並不太大,他所傳是「毒手」,如以徒手對兵刃,施展的機會極少,如憑真實功力搏殺對方,一對一可以,如對方聯手,並不樂觀了。由於自己毒殺對方兩名弟子被喝破,使對方存了警易,下手更難,若非如此,「衛道會主」決不會臨時起意借用兵刀。 事逼如此,他必須有所抉擇…… 「衛道會主」冷冷地道:「以本座所知,徐英風之子曾練成『無影摧心手』,至於徐英風則未曾,朋友你卻不知道,不過,『摧心』之毒,一為入腹,一為破膚見血,否則無法致故死命。朋友當知本座言之不謬,現在你自衛吧,本座便要出手了!」 徐文知道不出手是不行了,鋼牙一錯,攻出一招…… 「衛道會主」的劍術造詣十分驚人,只輕輕一劍,便把徐文的招式封住。 徐文心頭一驚,再次發招,用足了十成功力。 兩個當代傑出高手,頓時打得難解難分,聲勢驚人至極。 徐文全心注意的,是尋隙出「毒手」。但「衛道會主」心存定見,出手決無破綻。 淩厲的劍風,迫得圈沿的眾高手步步後退。 轉眼間過了十餘個照面,「衛道會主」的劍勢不衰,徐文的內力雖然驚人,但對手不弱,而且占了兵刃之利,竟然半斤八兩,無分軒輊。 當然,在「無情叟」等一眾特級高手眼中,徐文的功力已到了驚世駭俗之境,能與會主分庭抗禮,武林中能有幾人?更使他們不安的,是徐文的身分,誰也想不出年青一輩中,會有這等高手,會在徐英風一邊。 徐文明白,久戰於自己不利,退身不難,但不甘心。 心念動處,驀集畢生功力,連攻八掌。 勁氣雷動,掌風如濤,「衛道會主」劍勢被滯得揮灑不靈,腳下退了三步。徐文自是分毫不松,暴喝一聲,「毒手」乘機拂出…… 「衛道會主」步步留神,破綻甫露,人已電退數尺。 徐文左手落空,右掌閃電般疾劈了出去…… 高手過招,講究的是先機,間不容髮。「衛道會主」一著失利,想改變形勢便很難,何況徐文的內力在他之上。 「砰」然一聲,「衛道會主」被震得一個踉蹌,手中劍偏向了一邊。 徐文「毒手」再度拂出…… 「喪天翁」等一干人物,一見徐文左手動靜,便知這只手含有蹊蹺,就當「衛道會主」身形一踉蹌之際,不約而同地齊發一掌。 數道撼山勁氣,從不同角度,集中卷向徐文。 事實非常明白,徐文如不撒手應付,勢將傷在這聯手合擊的掌風之下,而「衛道會主」也必毀在「毒手」之下無疑。但,徐文勢無反顧,「毒手」不收。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條人影,有如幽靈鬼魅,不知其所自來地擋在「衛道會主」與徐文之間。 同一時間,徐文的左手,結實地抓在那人影身上,而徐文本身,也被數股掌風掃到擊中,氣翻血湧之中,斜裡撞出了四五步,眼前金花朵朵而冒。 但他心裡十分清楚,來了可怕的對手,他無暇分辨來的是何許人物,身軀倒彈,撲向距他最近的「喪天翁」,他存者毀一個是一個的心裡…… 「喪天翁」並非等閒人物,肉球似的身軀一晃,挪出八尺之外,反手便是一掌。 徐文一撲落空,對方掌風已臨,急切裡揮掌相迎。 「砰」的一聲巨響,徐文落了實地,「喪天翁」跌撞了三四步。 這時,他才看清,來的赫然是那美豔少婦。 上官紫薇也跟著到了場。 天色業已昏黑,但借著天光,在這等高手眼中,辨物並不殊白晝。 美豔少婦鶯聲嚦嚦地開了口:「他居然練成了『無影推心手』!」 徐文心頭大震,這美豔少婦的修為太驚人了,竟然一下便指出自己的「毒手」,但卻不得不佩服「妙手先生」易容丸之奇妙,居然沒有人能夠識破自己是經過易容的。 美豔少婦這一說,在場的眾人無不悚然動容。「無影摧心手」是「毒道」中最霸道的功夫,相傳,僅二百年前的「鬼見愁」練成過,而今竟出現了兩個又都具有駭人的功力,當然,無人料到「地獄書生」與眼前的「黑面書生」同是徐文一人。 由於美豔少婦的出現,使場面頓然改觀,只她一人,就足以制服徐文而有餘。 徐文的目光,掠過每一個人,當目光觸及紅衣少女上官紫薇時,下意識中仍不免一蕩,畢竟這是第一個闖入他心扉的女子。但,那意念只如輕煙般一閃而散,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美絕少婦的面上。 群豪虎視既眈,談退身實非易事,可是又豈甘束手待斃? 走! 這從未有過的意念閃上心頭,他一向對敵,不管對手如何強勁,他從沒有逃避過,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父親生死未卜,母親下落不明,血仇待報……這些因素促使他的性格一變再變,他覺得必須活下去。 美豔少婦似乎是全場中身分極尊之人,她現身之後,全場均屏息而待,再沒有人開口,連「衛道會主」上官宏也不例外。 場面詭秘而緊張。 美豔少婦銀鈴似的聲音再度響起,但卻有些冷若冰霜之慨:「現在報出你的身分來歷?」 「強傲對你沒有好處?」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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