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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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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蛇道:「我隱姓埋名,原本就是先父的意思,我在十歲那年,先父給仇家暗算慘死,臨終前,他把我交托到東蛇島主的手裡,但這三十年以來,島主一直把我當作朋友善待,他不曾傳授過我一招半式武功,那是因為我本身已擁有兩套絕世神功,就算練三百年也練不完。」 霍膠萍道:「難道你已肯定,當年暗算你父親的,必然就是咱們昆侖派的人嗎?」 聽到這裡,馬小雄終於知道,那黃袍大漢和霍椒萍原來都是昆侖派中人。 只聽見海蛇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真相,也許是,但也許不是。當年,先父挾著『少林不敗客』的名頭,跟先母私訂終身,情況就和我們現在不相上下,但姓海和姓姒的,都在武林中有數之不盡的仇家,究竟是誰毒殺先父先母,至今仍是武林中一大懸案。」 馬小雄聽了,不禁為之驚心動魄。 海蛇的父親,便是「少林不敗客」海禪王,他所娶的妻子,正是和他私訂終身的「黯然仙子」姒嫣妍。至於海蛇的外祖父,自然便是當年在龍虎山武林大會之上,單掌在擂臺上力挫名門正派二十一位高手的「魔道霸主」姒不恐! 照此計算,姒不恐早在數十年前,便已跟八大門派結下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只聽得海蛇又道:「你哥哥對你是很好的,可惜我倆情深緣淺,既生逢亂世,更處於三大幫派數十載血仇的狹縫中,縱使你可以暫且留下,日後還是禍患無窮。」 霍淑萍道:「海郎,你並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你老是把我再三拒諸門外,莫不是我長得太難看嗎?」 海蛇歎了口氣,道:「便是你戴著那副面具的時候,我也把你視如天仙化人,何況你和令壽堂一般,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霍椒萍嘴角沁出甜蜜笑意,但卻不住的在搖頭,道:「我又怎能跟娘親相比?我媽媽是武林中著名的大美人,比我漂亮得多了。」 海蛇想了一想,道:「不錯,你比不上娘親那麼漂亮,所以,只能算是天下第二美女。」 霍椒萍「嗤」的一聲,粉雕玉琢似的拳頭在他腿上槌了一下,但也不敢稍用半點力道,恐防情郎傷上加傷。 但儘管只是輕輕在海蛇腿上槌了一拳,海蛇躺著的那一張「床」,也在「裂勒」,「裂勒」地響了起來。 海蛇指著這一張也許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鯨骨大床,道:「這些巨大鯨魚骨,在很久以前已擺放在洞穴內,又有人在壁上鑿刻了四個大字。」說著,伸手向「床」右角一指。 只見石牆上果然有四個歪歪斜斜的字,刻道:「此乃床也。」 霍椒萍和馬小雄都大是奇怪。若在平時,首先追問的必然是馬小雄,但他此刻卻很少說話,霍椒萍凝望了他一眼,道:「你憎恨我是應該的,便是要向我報復,也很正常。」 馬小雄搖搖頭:「你是海蛇叔叔的……好朋友,我只不過是喝了幾口咸水,在咱們之間,淡不上算是結怨。」 霍椒萍道:「年紀輕輕,可不准口是心非。」 馬小雄道:「我是否言不由衷,那是毫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姊姊以後休再輕生,要是你救不回來,海蛇叔叔一輩子都會傷心欲絕。」 他一本正經地教訓霍椒萍,海蛇聽了,呵呵大笑:「說得好!」 大笑之下,牽動了傷口,包劄住傷口的紗布血漬急劇擴大,霍椒萍驚惶之下,拼命狂吻海蛇,含糊叫道:「不准笑!不准笑!」 海蛇強忍不笑,也斜著眼,只見馬小雄也坐在鯨骨床邊,瞧得連眼睛也不眨動一下。 驀地,洞穴外響起了兩下渾濁咳嗽聲,竟是水老妖大駕光臨。 海蛇正待披衣出迎,水老妖已在洞穴外沉聲道:「快躺下!你傷了胸肺,縱然不死也得損折五年內力修為,要是再不檢點,早晚死無葬身之地。」言詞之冷厲,海蛇從未聽過。 海蛇只得依照囑咐,躺在鯨骨床上,水老妖冷哼一聲,道:「昆侖派的姑娘,請借一步出來,老漢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霍椒萍心中驚疑不定,怔怔地瞧著海蛇的臉。 海蛇輕輕揮手,道:「這是東蛇島,島主的命令,誰都必須遵從。」 霍椒萍俏臉一紅,只得轉身出洞。 霍椒萍走出洞外,只見水老妖一身青藍長袍,神情矍然。 霍椒萍雖是江湖兒女,畢竟娘親出身于大家閨秀,自幼頗具教養。在東蛇島主面前,絲毫不失禮數,深深一揖襝衽為禮,恭聲說道:「昆侖門下十七代傳人霍椒萍,見過東蛇派掌門。」 水老妖右手輕輕一揚,道:「昆侖派門規森嚴,門下弟子不論男女個個循規蹈距,嘿嘿……偏偏你是最不守規矩的一個!」 語氣愈來愈是嚴厲,馬小雄在洞中暗自擔憂,瞧瞧海蛇的神情,卻是全無半點異樣。 只聽得洞穴外霍椒萍緩緩地說道:「未知水老掌門何所見而雲焉?」 水老妖沉聲道:「當今昆侖派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哥哥『鐵膽鬼見愁』霍北青令出如山,連掌門、長老也不敢輕易違拗,可是,你這個做妹子的,竟敢把霍鐵膽的話當作風中之屁,什麼門規,什麼命令,統統只是隨風而來,也隨風而散,縱使聞著臭不可聞,也只不過是臭過一陣便算……嘿嘿!你的膽子,看來比脖子上的腦袋還要大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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