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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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郎君恂恂懦雅,袍袖一拂,朝葛衣人行了個禮,便已舉手相讓進艙坐地敘話。 諸人才坐定,便聽得秋娘已哀然大罵,道:「冤家,你好狠心,你既始亂終棄,還要找我做甚?」 罵到激昂處,連敲小幾,傷心處,已自嗚嗚痛哭流涕,她對玉簫郎君,愛之太深,是以恨之彌切了。 玉簫郎君忙不迭站起身來,朝著秋娘一揖到地,口中陪不是道:「為兄前此薄幸,行同禽獸,已獲懲治,幸上天垂憐,命不該絕。惟為兄已矢誓痛改前非,從此不再為患江湖,尚盼妹子鑒諒則個!」 當前這美少年果真徹悟前非,一開口便自承過錯,且語音誠懇,臉色莊重。秋娘咽噎其聲,答道:「冤家,你道我不知你已改過,但大錯既已鑄成,改過也是遲了,我可不能饒你!」 葛衣人見秋娘不諒,咄咄相迫南宮化,正待對秋娘解勸幾句。要知兩人的恩怨,非比尋常,一時間,也不知從何勸起。 陡見玉簫郎君眉目一朗,呵呵大笑道:「秋娘妹子,你果不諒我麼?」 秋娘哀然瞪目,嬌叱道:「除非立刻自裁,以謝世人,否則無可原諒!」 玉簫郎君慘然一笑,道聲:「好!」 但見他手中玉簫一橫,便已自朝章門穴上戳去。這章門穴,乃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當真戳重,必然身死當地。 葛衣人一瞥大驚,兩下裡對坐距離太遠,玉簫郎君這一出手,端的快如電掣,要施救時恐已不及。 葛衣人不假思索,大袖乍飛,便待向玉簫郎君擎簫的手腕拂去。怎知他的袖招尚未打出,陡然間,一個身影橫撲過去,但聽得當叮一響,竟是玉石墮地之聲。 他趕緊把袖一撒,定睛盯去,只見秋娘已緊緊抱著南宮化,那管精緻玉簫,已然跌落地上。 秋娘戚然呼道:「炎哥哥,你千萬不能死,你死了我便絕望啦,是妹妹不好,把哥哥激上黃泉之路!」 當前這小妮子宛如兒戲,一忽兒要心上人死去,一忽兒又捨不得心上人輕生,心情當真矛盾之極。 這也難怪,當其想起過去受辱被棄情形,憤火不由中燒,乃有欲置個郎於死地,及至目睹個郎毅然就義,心念又是驚轉,若玉簫郎君死了,她這一生豈非隨之完了。 是以才有在千鈞一髮之頃,拼命阻攔玉簫郎君尋死。 玉簫郎君輕輕推開秋娘,長歎一聲,喟然道:「妹子,為兄怎能怪你,其實依我過去行徑,百死不足以蔽其辜,自裁謝世,理宜如此,豈為妹子一人?」 這美少年改過自新以還,不僅行徑大異往昔,連說話口氣也變了。 葛衣人此刻才找到說話機會,但聽他沉聲說道:「秋娘賢侄女,我早就對你說過,今天的南宮化,已非昔日的史炎,你何苦相迫,兩口子如能和好如初,亦武林之幸,為老夫所樂見了!」 秋娘泣然道:「誰個女兒不欲個郎向善,冤家過去行徑,當真教人難耐,秋娘今日方知,炎哥哥浪子回頭,老前輩,我向你保證,爾後不再記恨他就是。」 竟是冰釋於頃刻。玉簫郎君聽了秋娘的話,心上一喜,忙不迭地轉過身去,朝葛衣人一揖到地,說道:「多蒙唐古前輩清誨,使晚輩與秋娘捐棄前嫌,言歸於好,此恩此德,晚輩永銘不忘。」 他腳跟一旋,朝到秋娘面前,也是一揖道:「妹子有所不知,為兄湖海飄蓬,天涯浪跡,無非為了奉命找尋你,這點心事,你怎會知道!」 秋娘早才給葛衣人一勸說,心中之氣已平,垂首及臆,怔怔陷入沉思,這時聽了話,頓時一醒,不由抬起頭來,秀眉一挑,吆叱道:「冤家,你既如此薄幸,還找我怎地,是奉了誰人之命來找我?」 玉簫郎君歉然朝秋娘又是一揖,說道:「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妹子既已明白為兄爾後做人,何必說這些不情之語。 我南宮化敢於發誓,今而後定當以誠待妹,永結同心,若有半句虛言,天地共鑒。」 秋娘陡然雙頰飛霞,囁嚅道:「人貴相知在心,何必發誓,大錯已然鑄成,發誓又有什麼用?唉,冤家啊冤家,今後惟指望你能徹底醒悟,妹妹于願已足,至於此生幸福,我倒在所不計!」 小妮子不只語調淒婉,抑且舍己成人,可知她對玉簫郎君,其情深如海了。 葛衣人忽然搭腔道:「對啊!南宮化,你們只顧嘔氣,卻忘了談談正事!」 玉簫郎君詫然道:「晚輩的正事,就是找尋秋娘妹子,既找到了,正好回去覆命,還有什麼正事?」 葛衣人劍眉緊鬥,心想:「南宮化這小子對他一派與赤城的糾紛全不放在心上?」 口裡笑道:「正事多著呢,比如你的武功是怎生恢復的?你龍形門近日可有什麼準備,以應付赤城派比量武功?以及南雍在寶島上的近況如何,這些豈非正事麼?總比那些男女之間,夾纏不清的正經得多啦。嗯,你剛才說奉命來找秋娘,是奉令堂史姑娘之命麼?」 玉簫郎君搖搖頭道:「不,晚輩是奉本門掌門弟弟南雍之命,到江湖上來找秋娘妹子!」 此語一出,眾人一愣,只聽得秋娘急口問道:「南雍師兄,要找小妹做甚?」 玉簫郎君展眉一笑,道:「還不是為了我南宮化的終生幸福?」 這話更奇了,找尋常秋娘是為了玉簫郎君終生幸福,究是何因呢? 秋娘又問:「炎哥哥這話怎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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