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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你沒有做過什麼與她的死有關的事情嗎?」——霍根偵探

  「當然沒有!我愛……我愛克洛伊!」

  「你和她上過床嗎?」——伯恩斯坦偵探

  「沒有,我們——我們正在等,我們將要結婚。」

  「那麼,有時候你們在一起吸毒嗎?」——裡斯偵探

  「不!我們從不吸毒。」

  門打開了,魁梧的偵探海瑞。卡特走進屋子。他走到裡斯跟前,對他耳語了什麼,裡斯點點頭,坐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著保羅。耶貝。

  「你最後一次見到克洛伊。休斯頓是什麼時候?」

  「我告訴過你,在白宮時。」他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動著。

  裡斯偵探向前傾:「你有很多麻煩,保羅,你的指紋全都留在『門羅。阿姆斯旅館』的皇帝套房了,怎麼會留在那裡的?」

  保羅。耶貝坐在那裡,臉色蒼白。

  「現在你可以不用撒慌,我們已經徹底掌握你了。」

  「我——我沒有做過什麼事。」

  「你在『門羅。阿姆斯旅館』登記那套房了嗎?」——伯恩斯坦偵探

  「沒有,我沒有。」重點強調「我」。

  裡斯偵探突然撲向他:「可是你知道是誰做的?」

  「不。」回答來得太快。

  「你承認你在旅館了嗎?」——霍根偵探

  「是的,可是——可是,我離開時克洛伊是活著的。」

  「為什麼你要離開?」——霍根偵探

  「她要我離開的,她——她在等一個人。」

  「快點,保羅,我們知道,你殺了她。」——伯恩斯坦偵探

  「沒有!」他顫抖起來,「我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那樣的事。我——我只是跟著她,到了那套房子,我只是待了一小會兒。」

  「因為她在等著一個人嗎?」——裡斯偵探

  「是的。她——她有幾分興奮。」

  「她告訴你她將要見誰了嗎?」——霍根偵探

  他舔著嘴唇:「沒有。」

  「你在撒慌,她告訴你了。」

  「你說她興奮,是為了什麼?」——裡斯偵探

  保羅又舔舔嘴唇:「為了——為了那個人,她要在那裡一同用晚餐。」

  「那個人是誰,保羅?」——伯恩斯坦偵探

  「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霍根偵探

  「我答應過克洛伊,決不會告訴任何人。」

  「克洛伊死了。」

  保羅。耶貝的眼睛充滿著淚:「我還是不相信!」

  「給我們那個男人的姓名。」——裡斯偵探

  「我不能那樣做,我答應過的。」

  「這裡將要降臨你的是:你要在監禁中過夜,早上,如果你給我們她將要見的那人的姓名,我們才會讓你出去,否則,我們將控告你謀殺。」——裡斯偵探

  他們等著他說。

  沉默不語。

  尼克·裡斯對伯恩斯坦努努頭:「帶他走。」

  裡斯偵探回到謬佬隊長辦公室。

  「我得到壞消息,以及更壞的消息。」

  「我沒有時間顧及這個,尼克。」

  「壞消息是,我不能確定給她吸毒的是這個男孩。更壞的消息是,那個女孩的母親是科羅拉多州的州長。」

  「噢,上帝!報紙就愛這個了。」謬佬隊長深呼吸了一下:「你怎麼不認為是這個男孩犯罪?」

  「他承認他在女孩的套房,但是他說,她要他離開,因為她在等一個人。我認為這孩子是太痛苦了,所以編出一個愚蠢的故事。我相信,他知道克洛伊。休斯頓在等待的人是誰,但他不願意說。」

  「你有什麼想法?」

  「那是她第一次來華盛頓,他們在白宮旅行,並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人。她說她想要去衛生間,而白宮沒有公共衛生間,她應該是不得不去了外邊,到十五號e街『橢圓』遊客帳篷,或者是到白宮遊客中心。她去了大約十五分鐘。我認為,所有發生的都是圍繞著試圖找到衛生間,她跑到白宮裡的某些人中去了,有她可以賞識的人,可能是她在電視上看見過的人,不管怎麼說,那應該是某個有地位的人,他領著她去了私人衛生間,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同意在門羅。阿姆斯去見他。」

  謬佬隊長心想:「我最好是給白宮拷個電話,他們近日說過要保持這裡的情況彙報。別放過這個孩子,我需要那個姓名。」

  「對。」

  等裡斯偵探走出門,謬佬隊長就伸手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幾分鐘後,他已經在說:「是的,閣下,我們羈押著這個目擊者,就在印地安那大街警察局的監房……我們不會,閣下,我想,明天,這男孩會告訴我們那個男人的姓名……是的,閣下,我明白。」線路掛斷。

  謬佬隊長歎了口氣,又爬回到他那桌上的一堆文件中去。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當尼克·裡斯偵探走到保羅。耶貝的監房,只見耶貝的屍體懸掛在頂梁上。

  第十八章

  「死者,十六歲,確定為科羅拉多州州長的女兒」。

  「警察羈押中的男朋友上吊自殺」。

  「警察獵獲神秘目擊者」。

  他盯著大字標題,突然間感到虛弱無力。十六歲,她看上去比這更大。他在心虛什麼?謀殺?殺人罪,可能,還要加上法定強姦。

  他看過她走出套房的浴室,帶著無與倫比地羞怯的微笑:「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

  他懷抱著她,撫摸著她:「我很高興你的第一次是同我,甜心。」一開始,他已經同她分享了一杯『狂喜』液:「喝掉這個,它會使你感覺很好。」他們做愛,之後,她訴說感覺不好,就下了床,絆倒了,把頭摔在桌子上。一次事故,當然,警察不會明白那種情形。「不會有什麼能把我和她牽聯到一起,不會有什麼。」

  全部事件,籠罩著一種非現實的氣氛,像是一個發生在某個其他什麼人身上的夢魘,只是不知為什麼,竟讓自己在影像中看見它了,仿佛就構成真的了。

  透過辦公室的牆壁,他可以聽到白宮外邊賓夕法尼亞大街上交通的聲音,這使他又恢復了對所處環境的知覺。有一個內閣會議安排在幾分鐘後開始,他深深地喘了口氣:「讓自己振作起來!」

  在「橢圓辦公室」,聚集著副總統梅爾溫。維克斯、西默。倫巴多和彼得·塔吉。

  奧裡弗走進來,坐到他的桌子後面:「早上好,先生們!」

  大家致意。

  彼得·塔吉說:「你看過《論壇》了嗎,總統先生?」

  「沒有。」

  「他們把那個在門羅。阿姆斯旅館死掉的女孩驗明瞭,我恐怕那是壞消息。」

  坐在椅子上的奧裡弗無意中變得不自然起來:「什麼?」

  「她的姓名是克洛伊。休斯頓,是傑姬。休斯頓的女兒。」

  「喔,我的上帝!」這些詞語幾乎無法逃脫總統的嘴唇。

  大家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對這個反應感到十分驚訝。但他很快就恢復了,說:「我——我認識傑姬。休斯頓……很久以前,這——這是可怕的消息,可怕!」

  西默。倫巴多說:「即使華盛頓的犯罪行為不是我們的責任,《論壇》這次也要抨擊我們了。」

  梅爾溫。維克斯脫口而出:「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阻止萊斯麗·斯圖爾特?」

  奧裡弗想起他同她一起渡過的那個充滿激情的晚上。「沒有,」他說,「新聞自由,先生們。」

  彼得·塔吉轉對著總統:「關於州長……?」

  「我會處理。」他輕輕按下內部對講機鍵鈕:「給我接丹佛休斯頓州長。」

  「我們已經著手一些傷害控制,」彼得·塔吉在說,「我就會獲得在這個國家有多少犯罪記錄的統計匯總。你曾請求國會要更多的錢用於我們的治安部門,以及其他方面。」這些詞匯,甚至在他自己的耳朵聽來都顯得那麼空洞。

  「真是可怕的時刻。」梅爾溫。維克斯說。

  內部通信聯絡機響起來,奧裡弗拿起電話:「喂?」他聽了一陣,然後,放回話筒。「州長在來華盛頓的路上。」他看著彼得·塔吉:「去查明她乘坐的飛機,彼得,見到她,把她領過來。」

  「好。在《論壇》上有一條社論,非常粗暴。」彼得·塔吉遞給奧裡弗報紙中的社論頁——「總統無能控制首都犯罪活動」——「從這裡繼續讀。」

  「萊斯麗·斯圖爾特是個婊子,」西默。倫巴多平靜地說,「應該有人稍稍和她談談。」

  《華盛頓論壇》馬特·貝克爾辦公室。弗蘭克·淪念忌走進去時,馬特·貝克爾正在讀抨擊總統對犯罪活動溫和的社論。淪念忌,四十出頭,是個熱情奔放瀟灑時髦的新聞記者,曾經在警察部門工作過,他是公司裡邊最好鑽研的一個新聞記者。

  「是你寫的這篇社論嗎,弗蘭克?」

  「是的。」他說。

  「關於在明尼蘇達州犯罪率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五這一段,更讓我心煩。你為什麼只談明尼蘇達州?」

  淪念忌說:「那是冰公主的意思。」

  「多荒謬,」馬特·貝克爾猛然嚴厲地說,「我要和她談談。」

  馬特·貝克爾走進來時,萊斯麗·斯圖爾特正在打電話:

  「我會留給你安排詳情,不過,我想,我們要盡可能為他籌集大量資金。事實上,明尼蘇達州的參議員依百利正在等著今天的午餐,我會得到一份他那裡的姓名列表。謝謝你。」她放回話筒:「馬特!」

  馬特·貝克爾走近她的桌子:「有關社論,我想和你談談。」

  「那很好啊,不是嗎?」

  「很惡劣,萊斯麗,那是宣傳。總統對控制華盛頓D.C.的犯罪並沒有責任。假使有誰做了那個,我們有市長,還有警察部門。那又是什麼廢話,說明尼蘇達州犯罪率降低百分之二十五?你是在哪裡拿出那些統計數字的啦?」

  萊斯麗·斯圖爾特起身靠在椅背上,平靜地說:「馬特,這是我的報紙,我要講任何我想講的事。奧裡弗·拉塞爾是一個污穢的總統。格雷戈裡。依百利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我們要幫助他進駐白宮。」

  她看見馬特臉上的表情,就柔和地說:「來吧,馬特,《論壇》將會是勝利的一邊,依百利會對我們好的。現在,他正在來這裡的路上。你願意加入我們用午餐嗎?」

  「不,我不喜歡嗟來之食。」他轉身離開辦公室。

  在外邊走廊上,馬特·貝克爾碰上參議員依百利。這個參議員五十開外,是個自恃尊大的政客。

  「噢,參議員!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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