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眾神的風車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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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她好不容易睜開眼。 「我真替你擔心,」蘭茨責備道,聲音中摻著關切,「你在借酒澆愁,一定有人使你不愉快,看見你不高興,我心中也難過。我是你的朋友,告訴我心裡話,是不是安吉爾惹你生氣了?」 「安吉爾?」她含糊不清地念叨。 「我敢說他是個好人,」哈裡·蘭茨安慰他說,「你們之間有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是嗎?」 他拼命地拉她起床。跟拉一條鯨魚上岸一樣難。蘭茨想。 蘭茨坐在她身邊,「告訴我安吉爾的事,」蘭茨引誘道,「他把你怎麼啦?」 紐莎雙眼朦朧,好半天才把眼光盯在他身上:「上床吧!」 啊,上帝!這一夜將怎樣熬?「當然,又是好主意。」蘭茨一萬個不情願地開始脫衣服。 次日清早,當哈裡·蘭茨醒來時,床上只有他一人。腦海中一下塞滿了可怕的回憶,他翻腸倒肚,難受得要死。 半夜,紐莎搗醒他,「你知道我想你幹什麼?」她悄聲說出了內容。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最終還是照她的話辦了。他不敢怠慢她,這是一頭病態的、野蠻的野獸,蘭茨不敢想像安吉爾也做這類的事去滿足她。一想到昨晚的那些名堂,蘭茨就要嘔吐。 紐莎在浴室怪聲怪調地哼唱,他無法確信自己還敢正視她。我受夠了,蘭茨心中說道,如果今早這狗雜種婆娘仍不告訴我安吉爾在什麼地方,我就去找裁縫和鞋匠。 他掀掉被子,走到紐莎身邊。她站在浴室鏡子邊,滿頭髮夾,模樣更是醜陋無比。 「我倆應該好好談談。」蘭茨堅決地說。 「當然可以,」紐莎指著放滿了水的浴缸,「這是洗澡水,洗完澡後,我給你弄早點。」 蘭茨的耐心尚存一絲,他不能逼迫她。 「喜歡吃煎蛋捲嗎?」 他毫無胃口:「當然,好吃極了。」 「煎蛋捲是我的拿手好菜,安吉爾教我的。」 紐莎取下頭髮上那些粗大、笨重的髮夾。蘭茨跨入浴缸。 紐莎操起一把大型的電吹風,插上電源,開始吹頭髮。 蘭茨躲在溫暖的浴缸中沉思:我真該找支槍,自個兒將安吉爾收拾掉。如果我向以色列通風報信,說不準要調查半天才能確定賞錢給誰。自己幹可以省掉一切麻煩,通知他們收屍地點就行啦。 紐莎開口說話了,然而電吹風噪聲極大,蘭茨一句也未聽清。 「你說啥?」他大聲問道。 紐莎走到浴缸邊:「安吉爾讓我回敬你一份禮。」說罷,她把電吹風扔進浴缸,然後站在一邊,看著蘭茨全身抽搐地跳死亡舞蹈。 07 保羅·埃利森總統放下最近一份有關瑪麗·阿什利的安全調査結論報告,說:「斯坦,她沒有一點問題。」 「我知道。她真是個完美的理想人選。當然,國務院就要惱火了。」 「我們就送點揩眼淚的毛巾去吧。我只希望參議院不要唱反調。」 瑪麗·阿什利在喀德熱大廳的辦公室雖然房間小,卻也雅致。沿牆四周都是書架,擺滿了關於中歐諸國的參考書,家具不多,大辦公桌加一把轉椅。窗前安放一張小方桌,碼滿學生的考試卷子。椅子靠背有梯格橫檔,桌上置一盞檯燈。辦公桌後面牆上,掛著瑪麗祖父的照片,這張照片是本世紀初攝的,照片中的人站姿僵硬,表情極不自然,穿戴也老套。這張照片是瑪麗的一件寶貝。瑪麗對A國事態產生的全部好奇心,都是她祖父灌輸的。她的祖父給她講了不少佚聞佳話、風流韻事。什麼瑪麗皇后、男爵夫人和公主們的羅曼史;英格蘭女王的丈夫阿伯特和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以及其他英雄人物的動人事蹟。 我們是帶有皇室血緣的,假若不發生革命,你還可能當公主呢。她過去常做這個夢。 瑪麗正在批閱學生試卷的當口,門突然開了,亨特院長走進來。 「上午好,阿什利太太。有空嗎?」這是院長第一次光臨她的辦公室。 瑪麗不由一陣激動。院長親自蒞臨她的辦公室,原因只能有一個:他來告訴她,學校決定聘她為終身教授。 「當然有。」她說。「請坐下談。」 他坐到椅子上:「你的課上得怎樣?」 「我想不壞。」她真想立即把喜訊轉告愛德華,他會欣喜若狂的。像她這樣年紀輕輕就獲得大學終身教授職務的人是不多見的。 亨特院長的表情似乎不太自然。「你遇到什麼麻煩沒有?」 這個問題讓人猝不及防,瑪麗頓感手腳無措。「麻煩?我?——沒有呀,這是怎麼啦?」 「華盛頓來人找我瞭解你的問題。」 佛羅倫斯·史奇福的話一下響徹在她的耳際:有個華盛頓來的聯邦特工人員……他問了一大堆關於瑪麗的問題。從他提的問題看,似乎懷疑瑪麗是個國際間諜……她是個忠貞不貳的美國公民嗎?她是賢妻良母嗎? 清楚了,院長的來訪與終身聘任風馬牛不相及。她一下感到難以開口。「院長,他們,他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他們想瞭解你作為一個教授的聲譽,還調査你的私生活。」 「我無法對此說明,我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到目前為止,我沒遇到任何種類的麻煩。」她笨嘴笨舌地解釋道。 他看著她,臉上顯現出明顯的懷疑。 「他們沒有告訴你調査目的嗎?」 「沒有,相反,他們還叫我嚴守機密,不得外傳。但是,我對我的下屬向來襟懷坦白,我認為應該將此事通知你才是公正的。如果有些事我有權知道,莫若你直接告訴我。因為凡是牽涉到我校任何教授的醜聞,都會給學校名譽造成惡劣影響。」 她絕望地搖頭否認:「我、我,我真的沒做什麼事呀!」 他打量瑪麗一陣,好像還想說點什麼:「但願如此,阿什利太太。」 她目送院長走出辦公室,怎麼也想不明白: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到底做了什麼歹事? 吃晚餐時,瑪麗沉默寡言。她想等一等,等愛德華吃過飯,再把最新事態講給他聽,然後大家一道猜測這是怎麼回事。孩子們又造反了,貝思的晚飯動都未動。 「人不能再吃肉了,殺生吃肉是穴居野人留傳下來的惡習,文明人是不吃活動物的。」 「這是死肉,」蒂姆辯論道,「所以你可以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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