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午夜的另一面 | 上頁 下頁
四九


  看見諾艾麗跌倒了,司機離開了駕駛盤,急忙朝他們走去。

  「真抱歉,」諾艾麗說,我——我的腳踝扭了。我感到它好像斷了。」

  謝德將軍老練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腳踝。「沒有腫。大概只不過扭傷了。你能站起來嗎?」

  「我——我不知道,」諾艾麗說。

  司機走到她身邊。於是,兩個男人扶著她站了起來。諾艾麗走了一步,但是她的腳踝怎麼也支撐不住身子。

  「對不起,」她呻吟道,讓我就坐著吧。」

  「幫我把她扶進去,」謝德將軍指著餐館向司機說。

  兩個男人一邊一個扶著她,走進了餐館。進門的時候,諾艾麗不顧危險匆匆回頭看了轎車一眼。那兩個碼頭工人正站在小轎車後部的行李箱旁。

  「你是不是肯定不能去埃特拉塔了?」將軍問。

  「沒關係,放心好了,我馬上會好的。」諾艾麗回答說。

  餐館的老闆把他們引到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旁,將軍和司機小心地扶著諾艾麗坐到一張椅子上。

  「你感到很痛嗎?」謝德將軍問。

  「有一點痛,」諾艾麗回答說。她按著他的手。「別擔心,漢斯。我不會因為這一點小傷把這次週末旅行毀了的。」

  諾艾麗和謝德將軍坐在餐館裡的時候,穆勒上校和他手下的兩名特務正風馳電掣地駕車駛進勒阿弗爾境內。

  當地的警察局長被從夢中叫醒,在警察局門前等候蓋世太保的人。「有一名警察已經找到了將軍的小汽車,」他說,「車停在海岸邊。」

  穆勒上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帶我到那兒去。」他命令道。

  五分鐘之後,蓋世太保的汽車載著穆勒上校、他手下的兩名特務和警察局長,沖到了謝德將軍的小轎車旁。他們下車後,立即把這輛車包圍了起來。

  正當此時,謝德將軍、諾艾麗以及司機剛要離開餐館。司機首先注意到了車旁的這些人。他朝他們匆匆走去。

  「怎麼回事?」諾艾麗問。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認出了遠處穆勒上校的身影,感到全身一陣寒戰。

  「我不知道,」謝德將軍說。他大步朝小轎車走去,諾艾麗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當他趕到小汽車那兒時,謝德將軍問穆勒上校。

  「在你度假時打擾你,真抱歉,」穆勒上校簡短地回答說。「將軍,我想檢查你的小汽車的行李箱。」

  「裡面除了行李什麼也沒有。」

  諾艾麗走到了人群那兒,並注意到那輛鏟車已經開走了。將軍和蓋世太保的人正互相怒目而視。

  「我必須堅持我的意見,將軍。我有理由相信一個正在被追捕的第三帝國的敵人藏在你這輛車的行李箱裡,而你的客人是他的幫兇。」

  謝德將軍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轉過臉去察看諾艾麗的神色。

  「我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她堅定地說。

  將軍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腳踝,然後他下了決心,轉向司機。「把它打開。」

  「是,將軍。」當司機伸手握緊把手轉動時,所有的眼睛都盯著行李箱。諾艾麗突然感到暈眩。行李箱蓋被慢慢地打開了。

  裡面是空的。

  「有人偷了我們的行李!」司機驚叫道。

  穆勒上校氣得臉色發青。「他逃走了!」

  「誰逃走了?」將軍質問道。

  「蟑螂,」穆勒上校咆哮道,一個叫伊舍利爾·凱茲的猶太人。他就是裝在這輛小汽車的行李箱裡被偷運出巴黎的。」

  「那不可能,」謝德將軍反駁道。「那行李箱關得很嚴實。他會被悶死的。」

  穆勒上校把行李箱打量了一會兒,然後轉向他手下的一個特務。「爬進去。」

  「是,上校。」

  那個特務順從地爬進了行李箱。穆勒上校砰的一聲把蓋子緊緊地關上了,然後看著手錶。四分鐘過去了,他們都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沉思著。諾艾麗感到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看見穆勒上校終於打開了行李箱的蓋子。裡面的那個特務已經失去了知覺。

  謝德將軍轉向穆勒上校,臉上帶著蔑視的表情。「如果有誰藏在行李箱裡搭車的話,」將軍肯定地說,那麼他們搬走的是具屍體。上校,還有什麼事要我替你效勞嗎?」

  這位蓋世太保的軍官搖搖頭,顯得既憤慨又沮喪。

  謝德將軍對司機說:走吧。」

  他扶著諾艾麗上了車。他們駕車朝埃特拉塔駛去,那一小撮人離他們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了。

  科特·穆勒上校在岸邊進行了搜查,但是直至第二天下午很晚才在一個廢棄的倉庫的角落裡找到一個木桶,裡面裝著一個空的氧化罐。

  在前一天晚上,有一艘非洲貨輪駛離勒阿弗爾前往開普敦,但是現在船已經航行在公海上了。

  丟失的行李幾天之後出現在巴黎的北火車站的失物招領處。

  至於諾艾麗和謝德將軍,他們在埃特拉塔度過了週末,於星期一下午接近傍晚時回到了巴黎,使諾艾麗能及時地趕上夜晚的演出。

  九、凱瑟琳

  華盛頓:1941-1944

  凱瑟琳從和拉裡結婚後的第二天早上起,就辭了職,不再和威廉·弗雷澤一起工作了。她回到華盛頓的那一天,弗雷澤請她一起吃午飯。

  他滿臉皺紋,顯得很憔悴,似乎突然變老了。

  凱瑟琳對他十分同情,感到一陣悲痛。她感到坐在她對面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陌生人,她對他懷有好感,但是現在簡直無法設想她曾經考慮要嫁給他。

  弗雷澤對她慘淡地笑了一笑。

  「那麼你是個已婚的女子了。」他說。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