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天使的憤怒 | 上頁 下頁
七一


  「如果我決定照你說的去辦,你希望得到什麼報酬?」

  「首先,完全不追究我的責任;其次,我想離開美國,我需要一張護照和身份證——新的身份證。」

  這麼看來,邁克爾·莫雷蒂和托馬斯·柯爾法克斯已經鬧翻了。這是對目前所發生的一切的唯一解釋。亞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這是他可能取得的最大突破。

  「如果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亞當說,「——我還沒答應你什麼——你知道,我會要你出庭作證的。我要得到你所掌握的一切情況。」

  「你會得到的。」

  「莫雷蒂知道你現在在這兒嗎?」

  「他以為我已經死了。」托馬斯·柯爾法克斯神經質地笑了笑,「如果他找到我,我可就完了。」

  「他不會找到你的。只要我們達成協議,他是找不到你的。」

  「我可是把性命交給你了,參議員。」

  「坦率地說吧,」亞當對他說,「我對你並不感興趣。我想得到的是莫雷蒂。我們先把基本條件確定下來。如果我們能達成協議的話,你將得到政府所能給予你的一切保護。如果我對你的作證感到滿意,我們將給你足夠的錢,讓你去你選定的任何國家,以假名定居。但你必須同意做以下幾件事:你應該就有關莫雷蒂的活動充分作證,必須在大陪審團面前出庭作證。當我們對莫雷蒂進行審訊時,你必須擔任政府方面的證人。同意嗎?」

  托馬斯·柯爾法克斯眼睛望著遠處,想了想,說:「托尼·格拉納利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了,他會想:這些人怎麼啦?道義到哪兒去了?」

  亞當沒有回答。這個人是個欺騙法律達數百次之多的人,一個使職業殺人犯逍遙法外的人,一個替文明社會最兇惡的犯罪組織出謀劃策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竟也侈談起「道義到哪兒去了」!

  托馬斯·柯爾法克斯轉向亞當,說:「我們達成協議啦。我希望用書面寫下來,由司法部長簽字。」

  「可以。」亞當環視了一下這簡陋的汽車旅社房問。「讓我們離開這地方吧。」

  「我不想進旅館,莫雷蒂的探子遍地都是。」

  「你去的地方就不會有。」

  零點十分,一輛軍用卡車和兩輛吉普車,載著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直駛到國會大廈汽車旅社。第十四號房門被敲開後,四個武裝警察走進屋子,不一會兒又走出來,護送柯爾法克斯登上了卡車後部,車隊駛離旅社,一輛吉普車在前,中間是卡車,另一輛吉普車殿后,飛快地駛向華盛頓以南三十五英里弗吉尼亞州的匡蒂科。四十分鐘後,車隊到達了匡蒂科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基地。

  基地司令羅伊·華萊士少將和一支武裝的陸戰隊分遣隊士兵在門口等著。當車隊停下後,華萊士少將對分遣隊隊長說:「直接將犯人押送到拘留營。任何人不得與他交談。」

  華萊士少將看著車隊駛向大院。如果誰肯告訴他車上那人的身分,那他就是付出一個月的工資也願意。他負責管轄的範圍包括占地三百一十英畝的海軍陸戰隊的機場以及聯邦調查局所屬的一所軍事學院的分院。這兒是美國海軍陸戰隊軍官的主要訓練中心。以前,從來沒有人讓他關押過一個非軍人犯人,這完全是不符合規定的。

  兩小時以前,他接到海軍陸戰隊司令親自打來的電話。「有個人正上你的基地去,羅伊。我希望你把拘留營騰出來,把他關押在那裡。下一步行動請聽候我的命令。」

  華萊士少將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是說把拘留營騰出來嗎,先生?」

  「是的。我要讓那人單獨關在那裡,誰也不許接近他。還要你給拘留營加雙崗。清楚了嗎?」

  「清楚了,將軍。」

  「還有件事,羅伊。假如那人在你那兒關押時出了什麼事,我可要你的命。」

  司令擱下了電話。

  華萊士少將看著卡車隆隆地駛向拘留營,然後回到自己辦公室,給助手阿爾文·賈爾斯上尉打電話。

  「關於那個關押在我們拘留營的人……」華萊士少將說。

  「什麼事,少將?」

  「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保證他的安全。我想讓你親自挑選警衛人員。除警衛人員以外,不得讓任何人接近他。不許接見來訪者,禁止一切書信、包裹的來往,清楚了嗎?」

  「清楚了,先生。」

  「伙房給他做的飯你要親自過目。」

  「是,少將。」

  「誰對那個人表露出任何特殊的興趣,立即向我報告。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沒有了,先生。」

  「好,你要保持高度警惕,出了岔子,我找你算帳!」

  49

  清晨,詹妮弗被輕輕的雨聲驚醒,她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雨水打在屋頂上發出的滴答聲。

  她看了一眼鬧鐘,是該起床的時間了。

  半小時後,詹妮弗走下樓,步進餐室,準備同喬舒亞一起吃早飯。可他不在那兒。

  麥琪太太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早上好,帕克太太。」

  「早上好,喬舒亞哪兒去了?」

  「他看起來很累,我想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明天再去上課。」

  詹妮弗點點頭。「好主意。」

  她吃完早飯,上樓去和喬舒亞道別。他躺在自己床上,睡得死死的。

  詹妮弗在床沿上坐下,輕輕地說:「喂,懶鬼,你不想跟我說聲再見嗎?」

  喬舒亞慢慢地睜開一隻眼,「當然想,朋友,再見。」他睡意正濃,「我得起床了嗎?」

  「不。我說你幹嗎今天不在家呆著?你不用出去照樣可以玩得挺痛快。外面雨下得很大,出不去。」

  他睡眼惺忪地點點頭。「好的,媽。」

  他的眼皮重新合上,很快又睡著了。

  整個下午,詹妮弗都在法庭上忙碌,當她忙完公事回到家時,已經是七點多鐘了。淅淅瀝瀝下了一天的毛毛雨,此時已經變成傾盆大雨,瓢潑而下。當詹妮弗驅車來到車道上時,只見房子像一座被圍困的城堡,一道灰黃色的泥水像一條壕溝將它團團圍住。

  麥琪太太打開前門,幫詹妮弗脫下濕漉漉的雨衣。

  詹妮弗甩掉了頭髮上的雨水,急忙問:「喬舒亞呢?」

  「他在睡覺。」

  詹妮弗不安地看看麥琪太太。「他整天都在睡嗎?」

  「天啊,不!他起來過,還滿屋子地跑。我給他做了午飯。可當我上樓去喊他時,他又打起瞌睡來。所以我想還是讓他睡吧。」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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