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謀略大師 | 上頁 下頁
七三


  「另一本在我那兒。」懷亞特對她說。

  「我早該知道的。」凱特笑著說道,「你裝得像個得克薩斯州來的大男孩,把我給騙了。」

  懷亞特笑了。「是嗎?這是很好的煙幕嘛。」

  「你在哪兒上的學?」

  「科羅拉多礦業學校,後來得到羅茲獎學金去牛津上學。」他注視了凱特一會兒。「我聽說是你設法讓我參加這次白宮會議的。」

  她聳聳肩,「我只不過提到你的名字。他們非常高興邀請你。」

  「那太感謝你了,凱特,現在趁你我單獨在這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有何打算?」

  托尼正在他自己的書房裡工作。那是一個小房間,就在樓下門廳旁邊。他坐在一把高背扶手椅裡,突然聽見門丌了,有人走了進來。他轉過身,原來是瑪麗安·霍夫曼。他正要開口說自己在工作,忽然聽見她發出了驚歎聲。

  她在觀賞牆上的畫,那都是托尼畫的——是他從巴黎那間公寓裡帶回來僅有的幾件。在這所房子裡,只有這間房間內,他才允許掛他的畫。他看著她在房間裡走著,看了一幅又一幅,現在再想說什麼,已經太晚了。

  「真是無法相信。」她低語道。

  托尼突然感到十分生氣,他知道這些畫並沒有耶麼糟。當他移動時,皮椅子發出了響聲,瑪麗安轉過身來,看見了他。

  「啊,真對不起。」她抱歉地說道,「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托尼起身站了起來。「沒有關係。」但他的腔調聽起來十分粗魯。他不喜歡別人侵入自己的私室。「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不是,我——我只不過到處轉轉。你收集的畫應當在博物館裡展出才對。」

  「除了這些。」托尼聽到自己說。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他的話語如此充滿敵意。她回頭看看那些油畫,忽然看見了下面的簽名。「是你畫的?」

  「要是你不喜歡,我只能感到遺憾。」

  「畫得棒極了!」她朝他走過來,「我真不懂,你既然畫得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幹別的呢?你是傑出的。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傑出。」

  托尼站在那兒,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只是希望她趕緊離開。

  「我曾想做一名畫家。」瑪麗安說道,「我跟柯克施卡學了一年,後來我放棄了,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畫到自己期望的那麼好。可是你!」她又轉向那些油畫。「你在巴黎學過畫嗎?」

  他真希望她不要再打擾他,「是的。」

  「然後你就——那樣放棄了嗎?」

  「是的。」

  「多可惜啊,你——」

  「噢,你們在這兒!」

  他們倆轉過身去。凱特正站在門口,她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走向瑪麗安。「我在到處找你,瑪麗安。你的父親說你喜歡蘭花,那你一定得看看我們的溫室。」

  「謝謝你。」瑪麗安低語道,「我真的——」

  凱特轉向托尼,「托尼,你是不是也照看一下其他的客人。」她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不悅。

  她挽起瑪麗安的胳膊,一同離去了。

  看著她的母親如何操縱這些人也確實有趣。一切進行得如此自然,每一步都不是廢棋。序幕是以懷亞特父女早到,而霍夫曼父女晚到開始的。之後露西每頓飯都被安排坐在他的旁邊。她還同查利·懷亞特進行了私人會談。這真是太露骨了,但是托尼不得不承認,所以他覺得露骨,只是因為他瞭解內情罷了。他瞭解他的母親和她的思維方法。露西·懷亞特是個可愛的姑娘,她可以成為某人的好妻子,但不能做他的妻子。由凱特·布萊克韋爾來做紅娘,他是不幹的。他的母親是個殘酷無情、工于心計的巫婆。只要托尼記住這一點,他就能提防她的陰謀。他心裡猜測著,下一步,她打算幹什麼呢。

  沒過多久,他便看出來了。

  他們一起坐在平臺上,喝著雞尾酒。「懷亞特先生非常客氣,他邀請我們下個週末去他的莊園看看。」凱特對托尼說。

  「是不是很棒?」她的面孔由於興奮而顯得容光煥發。「我還從未見過得克薩斯州的莊園呢。」

  實際上克魯格-布倫特公司本身在得克薩斯州就擁有一座莊園,而且面積可能比懷亞特的要大一倍。

  「你也去,好嗎,托尼?」查利·懷亞特問道。

  露西說:「請來吧。」

  她們一起向他施加壓力,這是一個挑戰,他決定應戰。「我將很樂——樂意去。」

  「太好了。」露西臉上顯出由衷的高興,凱特也是如此。

  托尼心想,如果露西打算引誘我,那她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他的母親和多米尼克刺傷了他的心,他不再相信任何女性。要是和女性發生關係的話,他就去找那些高價的應召女郎。在女性當中,就數她們最誠實,她們要的就是錢,一見面就講清楚要多少錢。你要得到什麼,就得付錢。你付了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沒有那麼複雜,沒有眼淚,也沒有欺騙。

  露西將會大吃一驚的。

  星期天一大早,托尼去游泳池游泳。瑪麗安·霍夫曼已在水中了,穿著一件白色的游泳衣。她的身材十分苗條,修長優雅。托尼站在那裡,看著她姿勢優美地劃著水,雙臂上下有節奏地揮動著。

  她看到托尼,便向他遊了過來。

  「早啊。」

  「早上好,你遊得不錯。」托尼說道。

  瑪麗安笑道:「我喜歡運動,跟我父親學的。」

  她抓住池子邊緣,向上一躍便坐在池邊了。托尼遞給她一條毛巾,望著她自然地把頭髮擦乾。

  「你吃早飯了嗎?」托尼問道。

  「還沒有,我想可能廚師們還沒起床吧。」

  「這兒是旅館,服務應當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

  她對他微笑了一下,「那太好了。」

  「你家在什麼地方?」

  「主要在慕尼黑。我們住在一座古老的城堡裡面——在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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