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鏡子裡的陌生人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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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沒演過。」托比立刻回答。「近兩年我一直在英國。演保留節目。」 碧眼金髮女郎點了點頭。「我明白啦。那好吧,我和坦納太太講一下。」 這位碧眼金髮女郎走進裡面的辦公室,過了幾分鐘走了出來。「坦納太太想見見您。祝您好運。」 托比對這位接待員使了個眼色,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坦納太太的辦公室。 阿麗思·坦納是一個黑髮女人,有一張非常吸引人的貴婦人的面孔,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四、五歲,比托比約大十歲的樣子。她坐在她桌子的後面,但是,托比仍能看出她的身條很動人。這個地方可真不錯,托比下定了決心。 托比招人喜歡地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托比·坦波爾。」 阿麗思·坦納從桌子後頭站了起來,並向扡比走來。 她的左腿裝著一種金屬支撐物,她慢慢地用經過鍛煉的步子走了過來,就象已經靠支撐物生活了很久的人走路那樣。 小兒麻痹症,托比明白了,但他不知道應否安慰幾句。 「這麼說,你願意加入我們的培訓班啦。」 「很願意。」托比說。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他用懇切的聲調說,「因為,不論我走到哪兒,人們都在談論你們這所學校以及你們在這裡排演的優秀的劇目。坦納太太,我敢斷定你還不大知道你在這個地方的聲譽。」 她上下打量了托比一下。「我當然知道。我們之所以謹慎從事,正是為了防止冒脾貨混入進來。」 托比感到,他的臉開始發燒了。但是,他帶點孩子氣地微笑著說,「我敢說,如今冒牌的騙子一定不在少數,他們都在設法混進來呢。」 「確實不少。」坦納太太表示同意。她看了一眼她手裡象的一張卡片。「托比·坦波爾」。 「你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作了解釋。「因為,最近兩年,我是在——」 「在英國演出保留節目。」 托比點了點頭。「對的。」 阿麗思·坦納看了看他,然後慢慢地說:「坦波爾先生,美國人可不能演出英國的保留節目;英國演員平衡法不允許這樣做。」托比一下子感到涼了半截。 「你也許該先弄清楚這一點,以免我們之間出現這種難為情。我很抱歉。我們這裡只招收專業人材。」她開始退回到她的桌子那邊。 會見結束。 「且住!」他聲音象鞭子一樣響。 她吃驚地轉了回來。在那一瞬間,托比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或幹些什麼。他只知道,他未來的事業都系在這千鈞一髮之上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他進階的階『梯。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為之工作,為之流汗而想得到的那一切,全都必須通過她。他絕不能讓她阻止了他的前進。 「夫人,你不能用規章制度來判斷一個人的才華!是的,——我沒有演出過。為什麼呢?那是因為象你這樣的人,不願意給我提供一個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是模仿W·C·費爾德的聲音。 阿麗思·坦納正要用話打斷托比,但是,托比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是吉米·凱格尼,凱格尼正告訴阿麗思應當給這個可憐的小夥子一點點面子;他是詹姆斯·斯圖爾特,他同意凱格尼的意見;他是克拉克·蓋博,他表示非常願意與這個小夥子一起合作;他是賈利·格蘭特,他認為這個小夥子很聰明。頓時間屋子裡都是好萊塢著名的明星們,他們正在講述一些滑稽可笑的事。托比·坦波爾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但在一陣不顧死活的掙扎與博鬥中,他的那些話,他的那些說笑,從他們口中噴湧而出。他就象跳進水裡要溺死的人,那些話語就是他救命的流木,憑藉著它們使他得以飄浮在水面上。他全身已被汗水打濕。他在屋裡走來走去,模仿著各色各樣的人物的神態與動作。他變得急切而不安,他完全忘了自我,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忘了他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一直到他聽到阿麗思·坦納說:「停止!停止!」坦納笑得滿臉是淚。 「停止!」她喘著氣一再重複。 托比逐漸地恢復了平靜。坦納太太取出了一塊手絹,在擦她的眼睛。 「你——你瘋了,」她說。「你知道嗎?」托比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感到了歡欣與鼓舞,感受到,一種激勵。「你喜歡這個,啊?」阿麗思·坦納搖了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控制住她的笑,然後說道:「不——不十分喜歡。」托比瞪她一眼,心中大怒·她並不是和他一起笑,而是在笑話他。她愚弄了他。 「那麼,你笑什麼呢?」托比追問她。 她微微一笑,慢騰騰地說:「你。那是我所見過的最激動人心的表演。在群星薈萃之中,正冉冉升起一位頗有才華的年青人。你沒有必要模仿別人,你自己天生就很滑稽。」托比感到他的憤怒慢慢消失了。 「我覺得,如果你願意努力好好幹的話,總有一天你會幹得很出色的。是嗎?」托比對她慢慢地咧嘴一笑,說道:「咱們挽起袖子來幹吧。」 禮拜六上午,約瑟芬於活非常起勁,幫助媽媽打掃室內衛生。到中午,席塞和另外幾個朋友來找她,帶她去野餐。 津斯基太太後著約瑟芬坐著大轎車走了,車中坐滿了石油行業裡的子女。她想,總有一天約瑟芬會出點什麼事的。我不該讓她與這些人在一起。他們是魔鬼的子女。她不清楚,約瑟芬是否會學壞。她要和達莫安牧師談一談,達莫安牧師分道該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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