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假如明天來臨 | 上頁 下頁
六二


  這個婊子,邁爾尼科夫心想,原來她跟尼古拉斯庫學過。他指導過她。

  尼古拉斯庫暗中說,她一定是邁爾尼科夫的弟子,這個畜生原來教過她。

  他們愈想努力擊敗特蕾西,卻愈發意識到,戰勝她已成為不可能。比賽恐怕要以平局的形式告終。

  翌日淩晨四點鐘,比賽進行了六個小時後,對弈者才宣告結束。每一方的棋盤上都只剩下三個兵、一個車和國王,誰也不可能取勝。邁爾尼科夫研判棋局良久,最後深深歎了口氣,說:「我認可平局。」

  觀眾頓時掀起一片喧嘩,特蕾西在巨大的聲浪中說:「我也認可。」

  傾刻,人群瘋狂起來。

  特蕾西起身,穿過人群,來到另一個大廳,她剛要在棋桌前坐下,尼古拉斯庫便怏怏地說:「我認可平局。」

  這間大廳也沸騰起來。觀眾簡直不敢相信剛剛所目睹的場景。一個無名的女人,竟然與兩名世界上第一流的象棋大師同時下成平局!

  傑弗出現在特蕾西身旁。「走吧,」他笑容可掬,「去喝一杯。」

  他們離開大廳後,邁爾尼科夫和尼古拉斯庫仍頹然地倒在椅子裡,癡愣愣地瞪視著棋盤。

  ***

  特蕾西和傑弗坐在上層甲板的一家酒吧裡。

  「幹得妙極了,」傑弗大笑,「您是否注意到了邁爾尼科夫臉上的表情?我以為他會犯心臟病。」

  「我卻以為我會犯心臟病,」特蕾西說,「我們贏了多少錢?」

  「大約二十萬美元。明天一早在索斯安普敦靠岸後,我們向事務長要錢。我明天與您一起在餐廳用早餐。」

  「好的。」

  「我得回去休息了。讓我先送您回去。」

  「我還不想去睡,傑弗。我太興奮了,您先去吧。」

  「您是冠軍,」傑弗對特蕾西說。他俯過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晚安,特蕾西。」

  「晚安,傑弗。」

  她目送他離去。去睡覺,不可能!今晚是她一生中度過的最不平凡的時刻之一。那個俄國人和羅馬利亞人自以為是的驕傲。傑弗曾說過「包在我身上」,她照他的話做了。她對他並不抱幻想,他不過是個江湖騙子。他機靈、逗趣、伶俐、好相處。但,她當然不會認真的對他感興趣。

  傑弗在回房間的途中,遇上一名船上的官員。

  「比賽精彩極了,史蒂文斯先生。關於這場棋賽的消息,收音機裡已經廣播了。恐怕到了索斯安普敦,記者會立即採訪你們二位。您是惠特裡小姐的經理人嗎?」

  「不,我們只是在船上萍水相逢。」傑弗漫不經心西說。「然而他的腦子卻在緊張地轉動。如果人們認為他和特蕾西是一夥的,棋賽就有可能被視為一個陰謀,甚至還會進行調查。於是,他決定在引起任何懷疑之前,先把錢弄到手。

  傑弗給特蕾西寫了一張紙條:「錢已拿到,薩瓦伊飯店等您,早餐上對您慶賀。您很了不起。傑弗。」他把紙條封入一個信封,交給一名侍者,說:「請明天一早務必將此信面交惠特裡小姐。」

  「是的,先生。」

  傑弗徑直向事務長辦公室走去。

  「對不起,打擾您了!」傑弗歉意地說,「還有幾個小時船就要靠岸了,我知道那時您一定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是否可以現在付給我錢?」

  「沒問題,」事務長笑吟吟地說,「那位年青夫人實在是絕了,是不是?」

  「她是個奇才。」

  「我想冒昧問一句,史蒂文斯先生,她的一手好棋藝到底是在哪學的?」

  傑弗湊上前去,煞有介事地悄聲說:「我聽說她曾師從博比·菲西爾。」

  事務長從一隻保險櫃裡取出兩個棕色大紙口袋。「這裡的錢可不是小數目,我照這個數為您開張支票如何?」

  「不,不必麻煩了,現金就行。」傑弗說,「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個忙?郵船在客輪停泊前先駛來取郵件,是不是?」

  「是的,清晨六時到達。」

  「您若能安排我搭郵船上岸,我將不勝感激。我母親已病入膏盲,我想儘快趕到她身邊,否則就太」——他的嗓音黯然下來——「太晚了。」

  「哦?我為您深感惋惜,史蒂文斯先生。您當然可以搭郵船,我與海關交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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