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禍起蕭牆 | 上頁 下頁
二七


  伍迪發出一陣短暫的嘲笑聲。「這是別人對他最妙的評價。我記得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一次從馬上摔了下來,我想爬起來繼續騎,父親就是不准。『你永遠成不了騎手,』他說。『你太笨拙了。』」他抬頭看了看她。「這就是為什麼我能成為一名九分馬球手的緣故。」

  他們一起來到餐桌旁,彼此如同陌生人一般。大家入座後,接著便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他們唯一心心相通的是童年時代留下的精神創傷。

  肯德爾環視著餐廳,欣賞著屋內富麗堂皇的陳設,心裡卻擺脫不了那段可怕的歲月。餐廳是照路易十五時期的古典風格裝修的,周圍擺設著華麗的胡桃木椅。在房間一角放著一件樸素的藍色脂漆法式衣櫃。牆上掛著華托①和弗拉戈納爾②的油畫。

  ①華托,一六八四——一七二一,法國畫家。作品多與戲劇題材有關,畫風富於抒情性,具有現實主義傾向。作品有油畫《發蘭西苔易》、《哲爾桑古董店》、《丑角紀勃》等。

  ②弗拉戈納爾,一七三二——一八○六,法國畫家。原主張羅可可風格,後期傾向新古典主義。他作油畫五百五十餘幅,素描數千幅。主要作品有《一個老頭頭像》、《洗衣婦》、《秋千》等。

  肯德爾對泰勒說:「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對菲奧雷洛案子的判決報道。他罪有應得。」

  「做法官一定很刺激。」佩姬說。

  「有時候是。」

  「你都處理哪些案子?」馬克問。

  「刑事案——強姦、販毒、謀殺。」

  肯德爾臉色蒼白,正準備說些什麼,馬克一把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警告她別開口。

  泰勒對肯德爾彬彬有禮地說;「你不也是一名成功的服裝設計師了嗎?」

  肯德爾覺得喘氣困難。「是的。」

  「她很了不起。」馬克說。

  「那麼馬克,你做什麼?」

  「我在一家掮客業務行工作。」

  「哦,那麼你也是華爾街上那些年輕的百萬富翁之一囉。」

  「哪兒的話,法官。我才剛剛起步。」

  泰勒看了一眼馬克,顯出一副屈尊俯就的樣子。「我想你有這樣一位成功的妻子感到很幸運。」

  肯德爾瞼紅了,她在馬克耳邊低語了一句:「別理他。記住我愛你。」

  伍迪開始感到藥性上來了。他轉過頭來看著妻子。「佩姬本可以穿一些體面的衣服,」他說。「但她總是不修邊幅。我說得對嗎寶貝?」

  佩姬坐在那兒陷入了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也許還是女招待的打扮好?」伍迪建議道。

  佩姬說:「對不起。」她轉身跑到樓上去了。

  大家都瞪著伍迪。

  他齜咧著嘴,笑道:「她太敏感了。那麼,我們明天討論遺囑的事?」

  「對。」泰勒說。

  「我敢打賭,老頭子一個子兒也不會留給我們的。」

  馬克說:「可他的財產裡有那麼多錢……」

  伍迪哼了一聲。「你不瞭解我們父親。他可能會留給我們他穿過的舊夾克和一盒雪茄煙。他總喜歡用錢束縛我們。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我們大家都表現得很聽話,因為如你所說,他的錢太多了。我敢說,老頭子找到了對付我們的辦法。」

  泰勒說:「我們明天就會知道了,不是嗎?」

  翌日清晨,西蒙·菲茨傑拉德和史蒂夫·斯隆準時赴約。克拉克把他們領到了圖書室。「我去通知他們你們來了。」他說。

  「謝謝你。」他們望著他離去。

  圖書室很大,有兩道通向花園的法式大門。房間裡是用深色木紋的橡木鑲嵌而成。四面牆邊排放著書櫥,裡面裝滿了皮革封面的精裝書籍。屋裡隨處可見舒適的沙發椅和意大利風格的落地檯燈。房間的一角放著特製的用斜面玻璃和鍍金紅木製作的陳列櫥,裡面陳列著哈裡·斯坦福收集的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各式槍支。陳列櫃下面還專門設計了抽屜用來裝彈藥。

  「今天上午他們的表演一定很有意思。」史蒂夫說。「我很想打道他們各自的反應。」

  「馬上我們就會知道的。」

  肯德爾和馬克來到了書房。

  西蒙·菲茨傑拉德說:「早上好。我是西蒙·菲茨傑拉德。這是我的助手,史蒂夫·斯隆。」

  「我是肯德爾·諾勒,這是我丈夫馬克。」

  三位男人彼此握手,寒暄了幾句。

  伍迪和佩姬也到場了。

  肯德爾說:「伍迪,這是西蒙·菲茨傑拉德先生和斯隆先生。」

  伍迪點點頭。「嘿。你們帶現金來了嗎?」

  「晤,我們這次來的意圖……」

  「我只是開個玩笑!這是我妻子佩姬。」伍迪看看史蒂夫。「老頭子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或是……?」

  泰勒進來了。「早上好,諸位。」

  「斯坦福法官?」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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