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一三八


  「你想要我核對一下嗎?」拉波因特已經在敲打電腦終端機上的某些按鍵了。

  盧科看到博洛正在以詢問的眼神凝視著他。「我真是個大傻瓜。我相信他正要來到邁阿密,因為這是他親自告訴他妻子的。」

  「天啊,現在有八班飛機正在待命,準備降落……」這位移民局的職員又敲打另外一組的按鍵。

  「有任何正飛往哥倫比亞的班機嗎?」盧科問。他的頭腦突然清醒起來。

  「讓我看看……有的。哥倫比亞國家航空公司AV班機八點半飛往波哥大。慢著……」三個人一起盯著螢幕,熒幕上一陣變幻之後,告訴他們八點半的AV班機目前就要起飛。

  拉波因特又輸入了一個指令,一個問題。誰在飛機上……?

  於是螢幕上出現了機客名單。

  他們認真觀察,鴉雀無聲。

  「十八排,C座。」博洛讀道。

  「尤金·皮爾遜。他媽的這下子可好了?」艾迪·盧科指尖按著辦公桌認真地思考。

  「太不走運了,老兄。」博格看著那位移民局的特工,然後自己聳聳肩。他的意思似乎是,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了。

  「儘管說吧,中尉,」拉波因特說道。「誰也不知道,也許哪天我會被調到紐約去呢!」

  盧科苦笑了一下。「今天這裡還沒有任何飛往哥倫比亞的飛機嗎?」

  電腦再度成為三個人注意的焦點。美國航空公司有一班四點十分的飛機,當地時間七點四十飛抵波哥大。哥倫比亞比邁阿密晚一個小時。

  拉波因特拿起電話,為艾迪·盧科訂了一個座位。他放下電話。「要是我,我絕對不會選擇波哥大來度過週末的夜晚,不過如果你想去的話,還有一個位子。」

  三個人握握手,博洛和盧科立刻就離開了移民局辦公室。

  他們向海關人員亮一亮警徽,便穿過海關,走進邁阿密國際機場。他們直接走到美國航空公司售票處,盧科買了一張去波哥大的往返機票,劃了座位。他選了一個靠走道的座位,而不是選靠窗戶的座位。

  「朋友,你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打算做些什麼?躺下來休息還是喝點酒?」

  艾迪·盧科說他想開車去市區領些錢。

  「不必那麼麻煩,老兄,這裡就有一家銀行嘛……」

  「不。」盧科說,他必須要到市區的一家特定的銀行去。他自己會開車去的,他說,並感謝博洛所做的一切。

  「不必客氣,夥計……」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要再麻煩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儘管說吧。」

  盧科把自己的槍交給博格保管。

  「你的警徽怎麼辦?在南美洲夥的警徽幫不了你什麼忙。

  外國佬的警徽嘛。」

  艾迪·盧科說他想隨身帶著兇殺組中尉的警徽。於是他們就分手了,臨別時博洛叮嚀盧科——平安回來——這句話雖然是開玩笑,不過倒是肺腑之言。

  從邁阿密商業區的國際商業信貸銀行領出三萬美元簡直輕而易舉。艾迪·盧科印象非常深刻,但他突然想到,這種錢,說不定黑手黨的幫主們和古柯鹼販子們,每個星期要領取兩三次呢!

  他把自己租來的汽車停在下停車場。當美國航空公司飛往波哥大的331班機,一架大型的DC-10型客機,升到海灣上空傾斜地轉了個彎時,盧科已經睡著了,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找到皮爾遜,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不過他知道自己好像別無選擇。自從那天早晨他發現那個死去的女孩子之後,每一件事情,都在引導著他走向這一刻,像古代的某個戰神一樣,駕著馬車,在天空中奔馳,駛向波哥大,駛向他探索的終點——不知這個終點是福是禍。

  這就是他的命運,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意識到某種不可改變的必然,他覺得腹部一陣冰涼,他咽了口吐沫,把手背上的寒意和加快的心跳,都當作是流行性感冒的預兆。在紐約市流行性感冒太多了。紐約,他多麼渴望回到那裡,回到第十四分局,回到南希的身邊。

  想到南希,他笑了笑,幾秒鐘之後就進入了夢鄉。

  比爾·詹金斯,西八區指揮部官員,正在和龍尼。薩波曼一起在週末值班,因為戴維·賈丁在星期五下午曾經從希思羅機場打了一通電話到辦公室。碰巧,凱特。霍華德正在希瑟外面的辦公室裡,便接了電話,當時希瑟正在檔案櫃裡尋找和人事處有關的某些行政備忘錄。

  凱特曾經和賈丁開玩笑,說他那麼早就開溜了,但她很快就聽出了他聲音裡的急迫,便把頭探出門外,往走廊裡喊住薩波多。當時薩波多正要下班,因為星期五是詩人節。

  聽到賈丁在希思羅機場,正要登上一架直達波哥大的英國航空公司的班機,龍尼·薩波多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全神貫注地聽著,一邊點頭一邊在紙上記著什麼。那張紙是希瑟剛剛打得非常整齊的一封內部文件,一封要交給史蒂文。麥克雷爵士的有關下個年度的財政預算的文件。

  「好的,戴維,」他嘴裡不停地說著,「是的。是的。好的……

  是的。別擔心。比爾·詹金斯……當然。」

  正當比爾·詹金斯低著頭,左手提著手提箱,走向安全門,準備去渡週末假期時,凱特已經倚在門口,伸出一隻手臂,拉住了他的高爾夫運動夾克的一隻袖子。

  突然被凱特攔住,他轉身看著她。她還是拉住他的袖子。

  「什麼事?」

  凱特把頭往薩波多的方向一擺,薩波多正在聽那裡聽著電話,嘴裡不停地說著「是的」、「好的」,一邊在紙上記著什麼。

  「那可是我打好的文件正本……」希瑟向凱特抱怨道。

  這時龍尼·薩波多掛上了電話,又把門關上。

  「好吧。比爾,你和我一直值班到星期二。希瑟,你這個週末可以來上班嗎?」

  「我想可以吧!」希瑟說。這位匈牙利人的要求,和她頂頭上司的要求感覺不一樣,每當她的上司要她幹點什麼,她都盼望著會有什麼隱密的事情發生,因而會感到特別興奮。

  「凱特,」薩波多說,「這關係到『包裹』和『行李』。你和別人一樣瞭解他們,你願意留下來嗎?」

  「好的。『不知不覺地,凱特也耳德目染,逐漸成為」科裡達行動「的一部分了。

  龍尼·薩波多仔細地看著那張被他塗得亂七八糟有關預算的文件,費力地辯認著自己彎彎曲曲的文字,接著繼續說道:「我們必須立刻和委內瑞拉的『行李』聯繫上。但願他現在沒有駕船出去航海或帶著某個女孩子渡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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