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一一五


  當他經過他們身旁,看著他們時,眼睛裡所射出來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似乎深入心靈有千里之遠,所以他們兩人也許忽然手腳冰冷,束手無策。但是,這個人臉上的每個細節就像特寫鏡頭一樣,被記得清清楚楚。

  當這兩位哥倫比亞人與傑瑟斯伽西亞的電腦照片拼湊人像法的操作員坐在一起時,不到半小時,就根據他們兩個人的意思,拼湊出一張和福特非常相像的照片。

  接著,好幾百張這張照片的拷貝被送到波哥大各個角落,小心地拿給調酒師、汽車出租人員、銀行職員、妓女、一些聽話的警察、計程車司機、餐廳傳者,當簽署房屋招租經紀人和旅館人員。

  拉楓丹旅館的一位清潔工,一位來自玻利瓦爾省蒙波斯的樸實婦女,她相信自己也許是在告訴一位當地探員,她毫不猶豫地認出這個人和卡洛斯。納爾遜。阿裡基亞達非常相像,住在三〇三套房。

  博比。森森和緩裡絕不費周折就來到納爾遜先生的房間,他的一切用品和房間裡面多出來的東西被進行徹底的搜查,結果發現一個金屬盒子用防水材料密封著,藏在廚房冰箱的後面,裡面裝著擦搶油,一家智利公司製造的手槍,清潔器具箱,一個自動手槍的滅音器和四十三發子彈。這個人的衣服是從全世界每個地方買來的,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香港、孟買和邁阿密。另外還有新加、馬賽、丹吉爾和波哥大的觀光地圖。

  傑瑟斯。加西亞對櫃檯服務員說了一句客套話,就得到納爾遜的智利護照的一切細節,不到七個小時,他就搞到國際刑警組織、美國移民局、哥倫比亞秘密警察隊、香港皇家警察等有關卡洛斯。納爾遜的電腦檔案,這一切資料都證實:納爾遜是個大麻販子,因為走私毒品,受到國際性的通緝;他有段時間曾經是大麻王斯潘塞。珀西出名的夥伴,斯播塞目前正北卡羅萊納州的布特內監獄裡遭受折磨,日益憔悴,據說他正透過監獄和當地一所大學的安排,準備學習法律。

  傑瑟斯伽西亞和雷斯特雷波收到這個情報,以及有關卡洛斯。納爾遜的行為蹤報告。納爾遜正受到集團組織裡一大群最優秀的監視者全面性的跟蹤,從裝扮高雅的情侶夫婦到十多歲的學生模樣,以及十一歲流浪街頭的頑童。

  經過六天的監視,證明這個人正在悄悄地,很內行地和那些鋌而走險的大麻種植者談生意。他們都是從他們的種植地來到城裡和他做生意的。

  從他信用卡的詳細情形發現,卡洛斯。納爾遜色資金存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國際信貸商業銀行,他可以運用的金額高達數百萬美元,謹慎地分散在南美和加勒比海。

  最後,從一位可以信賴的黑手黨幫主他那被關在布特內監獄,正在服八年到十年徒刑的兒子那裡傳來消息證實:一點不錯,斯潘塞。咱西記得納爾遜。他是個膽大心細的紈持子弟,但有點瘋狂。沒錯,是個大麻販子,不過有點愚蠢的行俠仗義心態。如果有哪個女孩子被騷擾虐待,就算那個男人是最兇狠的暴徒,他會和他決一雌雄。消息還說:他有時候還客串當職業殺手,因為珀西基本上是來自脂粉叢中和頻頻禱告的那個時代的一個小飛俠的非暴力人士,因此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生意關係就中斷了。

  帕布羅·恩維加多先生聽說到這些話之後非常高興。

  「我跟你們說過我喜歡這個傢伙」他對雷斯特雷波說。他正等著接待那位年邁的神父,神父仍在努力說服這位教父向哥倫比亞當局投降。「安排一下和他共進午餐。我很樂意……」

  在都柏林,尤金·皮爾遜法官坐在他的辦公室,想要集中精力處理當天的案件,一件前低級外交官上訴反對引渡案。他在愛爾蘭駐倫敦使館任職期間,曾將愛爾蘭護照賣給非法入境者和中東恐怖份子。這是一件不尋常的案子,辯護律師的根據是這個人在英國不可能受到公正的審判;即使他是在倫敦和英國北部犯的罪,被告仍享有外交豁免權,不應受到控訴。

  這是一件很難判決的案子,因為它會在將來的法律爭議中被引用為判例。對他來說,沒有來自任何一方的政治壓力,皮爾

  遜也傾向拒絕接受引渡,但他覺得這個人讓愛爾蘭大失所望。

  所以,他決定把檢察官召來和他協商:如果引渡被拒絕,這個小兒的外交官,會以盜竊愛爾蘭政府的財產和犯謀叛罪而被立刻逮捕。問題是,謀叛罪一直是他拒絕引渡到聯合王國的一種罪名,英國新聞界將會如獲至寶地指出他判決的前後矛盾。

  正當他專注於這個問題的時候,皮爾遜法官的思緒越來越受到干擾,覺得生活給他帶來了更緊迫有如因果報應的壓力。

  他洩露了組織的一次重大行動的秘密,犯了只有一種懲罰方式的罪。雖然一旦被發現會有什麼下場,令他心涼膽顫,不過他對格加小組的每一個個別的成員一點也不同情,他們罪有應得,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因為,一旦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出名的戰士被發現在從事現役工作,大家都知道,英國人有充份的理由,會極其迅速殘忍的將他們處決。男女老少都一樣,絕不留情。

  這位法官相信,他的舉動在道德和意識形態上都是正確的,因為布倫丹·凱西的古柯鹼計劃不但在道德上百口莫辯,而且更糟糕的是最後會對他們的理想目標造成極大的傷害。

  但是,那該死的英國秘密情報局的人員賈丁,到現在完全沒有採取任何皮爾遜看得到的行動。尤金在他的密碼信裡曾經要求對方在倫敦(每日電訊報)的征人廣告欄裡,刊登一則「田喜歡怫羅倫斯的夜景。記住是九號。」的小廣告。這就承認對方已經收到了這則洩密的情報。

  不過,(每日電訊報)並沒有刊登這則消息。

  皮爾遜決定再聯絡一次,這一次甚至在各方面提供更多的細節。包括姓名、日期、聯絡暗號等。他的心情沉重,難怪他覺得很難集中精神來思考只是個出賣幾份護照的小傢伙。

  還有西奧班。天哪,他是多麼地愛這個孩子。不過,她現在實際上成了哥倫比亞販毒頭目們的人質。他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竟然會受到政治理想的牽連,而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去冒險?

  冷酷的邏輯,把冒險出自領土之爭這個答案告訴了他,不過一旦發生事情時,那種揮之不去的痛苦實在難以言喻。

  至少,她到目前為止還有寫信回家,而且雷斯特雷波答應在他帶著決定或行動計劃和那個可以破解記載「合法行動」——也就是把哥倫比亞的古柯鹼走私到歐洲去行銷這個行動的代號的一切細節的電腦磁片的答案,飛抵波哥大時,西奧班就可以和他一同飛回英國。

  尤金·皮爾遜在腦海深處越來越清楚他目前處境險象環生的嚴重性。一旦走上了背叛這條如履薄冰的道路,就永遠無法回頭。只給英國秘密情報局提供一點點線索,他們是不會相信的。他必須將那兩張三寸半的磁片,連同破解密碼的答案一起交出去,使「合法行動」成功的可能性受到最嚴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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