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八九


  「別這麼叫我。」南希討厭人說她傻。她覺得這比任何罵人的話都難聽。

  「好,好……不過,寶貝——」

  「寶貝更難聽。」

  「南希——」

  「這好一點。」

  「南希,讓我休息一下。我有工作要做。」

  「我也有啊。」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我也是一樣。」

  「你說什麼?」

  「我也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我有辦法應付這件事情。」

  「我也一樣。」

  他們兩個人都生氣了,坐在桌子兩邊氣呼呼地瞪著對方。

  他們兩個人是在南希母親的廚房裡。屋子裡擠滿了警察。兩輛巡邏車停在大門外面。盧科的五名同事包括薩姆。瓦戈斯在內,在前廳裡看用西班牙語轉播的電視球賽,聲音轉得很低,為了不吵醒南希的母親斯塔辛斯基夫人。她令人難以置信地,仍然還熟睡著。

  「唉,上帝,盧科……」南希突然淚眼汪汪的。盧科這個姓氏是在嚴肅場合下用的。「該死的,這裡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昨天我們還在看電影。」

  「是前天。」

  「對,對,如果你覺得還不錯,當你的警察去。」

  她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艾迪·盧科的心軟下來了。他從桌子上方探過身去在她嘴上吻了下,既熱烈又溫柔,然後將臉緊緊貼著她的臉。他能感覺到她的眼淚涼涼的,咸成的,濕濕的,他的喉嚨緊縮著。真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希低聲地,臉輕輕地在他臉上摩擦著說道:「但是如果你不來的話,我也不去。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我們不能讓一些卑鄙的流氓,把我們搞得跑到山裡躲躲藏藏,盧科。你不能,我也不能。現在我們就在這裡睡覺呢,還是去我們自己的家?我上午十點鐘還要去法庭……」

  「我們可以住在薩姆的姊姊那裡,她在布魯克斯區有個住處。不過你得讓兩名警察跟著你,其中一名是女的,二十四小時隨時都跟著。」

  「你知道我不會走開的。為什麼還要……?」

  「因為這樣才是理智的做法……」

  當艾迪·盧科看著丹尼。莫洛伊抽著那根雪茄煙的煙蒂時,他對南希這種倔強的精神只能付之一笑,卻著實替她擔心。現在她可能已經在法庭裡了。

  「不,丹尼。我想繼續處理這個案子。我想我也許有點進展莫洛伊又抽了一口雪茄,鼻子一搐,將雪茄煙頭從嘴裡拿出來,帶著點不快看了它一眼。他點點頭。

  「譬如在那一方面?」他那淡藍色的眼珠滴溜溜轉動著盯住

  盧科。

  「好吧。那個幫派已經殺了許多人,其中包括七個警察,還把他們的一個高級頭目折磨致死。這是為什麼?」

  莫洛伊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說我不喜歡聽這種反語。

  艾迪·盧科聳聳肩。「因為他們不讓姓名不詳者被認出來。

  為什麼?「莫洛伊的眼睛眯著,盧科的身子退縮了一下。」因為他們不想讓她的至親知道她已經死了……」

  一陣寂靜。這位兇殺組大個子警察可以在最艱難的時刻很頑強。他摘下手錶,將它貼在耳朵旁專心聽著。然後問這位上尉,「這個月有三十天還是三十一天?我從來都記不住……」

  莫洛伊看著濕濕的,重新點燃的雪茄煙頭。他將它扔進了房間那邊的一個暗綠色的金屬煙灰缸。

  牆上鐘的分針滴答跳了一分鐘。外面,警車的吼聲迅速地遠去了。

  「好吧,聰明人。那為什麼呢?」莫洛伊問道。

  盧科沾沾自喜。「因為她是被裡卡多綁架,準備帶到哥倫比亞去的。她的父親是歐洲的一位大人物。」

  「歐洲的哪一部份?」莫洛伊問道。艾迪·盧科突然成了哥倫比亞的黑社會對他了如指掌的人物,包括他岳母門廊的位置,和他什麼時候去看那他媽的電影。因此,他認為現在不是洩露他在認清那個女孩的身分方面上有多大進展的好時機。

  「我正在查這件事情。」

  「我聽說你已經知道這個姓名不評者的名字。」

  「沒錯,叫西奧班。」

  「我還聽說你已經發現這是愛爾蘭人的名字。你可以向我請教。這方面我很在行,該死。」「或許。你熟悉歐洲,他們可能住在意大利,或者任何別的地方。」

  「那麼你還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線索……?」

  「我正在查嘛。」

  「好吧,你還有七十二個小時,然後我們就要跟聯邦調查局的人聯手。市政府急著想知道結果,艾迪。給我抓幾個人關起來,指控幾個說西班牙語的笨蛋,我得提供給新聞界一些東西。

  死了七個警察而沒有人去坐牢可不是個好年頭。」

  盧科瞧著他的上司。牆上的鐘又跳了一分鐘。「是啊,也許我應該開槍打死兩、三個拒捕的嫌犯。找三個前科累累的人來怎麼樣?三個從波哥大或者卡塔赫納來的人。我認識兩個快餐廚師在皇后區開了一家小餐館。薩姆和我可以故意安排一次槍戰。把屍體提供給『六點鐘新聞節目』去播報展示,宣告結案。」

  莫洛伊彎著腰,有一半身子給遮住了,他正在桌子底下的紙板箱裡摸索著什麼東西,他終於抬起頭,臉紅紅的拿著一盒五根裝的天鵝雪茄煙。他眨了眨眼看著盧科,目光沒有離開那位代理少尉,一邊拆開一根雪茄。

  「昨夜辛苦了,小夥子。但這不能做為羞辱警徽的藉口。事情已經夠棘手的了。」

  他在摸索他的打火機。「哢嚓」一按,火石沒有了。他看著盧科把放在桌子上的一盒從奇裡米亞酒吧帶回來的火柴朝他推了過來。

  「這是件不值一提的蠢事。」盧科說道。

  「算了。你可以走了,去喝杯濃咖啡,然後去做你那該死的事情。還有,艾迪……」

  盧科站起身來,覺得自己像小孩子一樣傻裡傻氣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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