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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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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皮爾遜回答說,他想像不出雷斯特雷波這次會帶給他什麼惡夢。 皮爾遜用神父的化名帕特裡克。多爾頓向雷斯特雷波介紹了伊蒙。格雷格森。他們在倉庫繞著內部散步時,法官解釋說:「泛歐公路救護公司」的卡車和貨物定期的出入,就是他們這班人馬與西班牙海關和當地警察經常打的交道。運來的古柯鹼通過各種管道,不定期地抵達這裡。皮爾遜充分利用他和愛爾蘭海關的關係以及國際刑警有關走私方面的資料,仔細研究過當局抱怨為最難對付的那些走私途徑。高純度的古柯鹼包裝成和西非運來的水泥袋子一樣,深埋在水泥粉之間。也有的是放在從亞速爾群島、巴拿馬和拉丁美洲運來的家具中,這些家具是在海外工作的歐洲外交官和專業人員回國時帶回來的。還有一些是放在宗教性的裝飾品之中,這些純度為百分之五十的古柯鹼,通過簡單的技術,很容易從熟石膏中分離出來。他的足智多謀令人印象深刻,當然是對格雷格森而言,至於雷斯特雷波為了古柯鹼的非法走私,很顯然已經不止一次涉足世界各地,儘管他還是很有禮貌地聽著他解釋。 皮爾遜告訴那位哥倫比亞律師,倉庫很快就會堆滿板條箱和一般商品。他們要用八輛遠程拖車向全歐洲送貨。當他們到達倉庫一端,用又黑又舊的木板和玻璃窗隔閡的辦公區域的小房子時,他發現有兩名保縹站在打開的入口處。在碼頭上熱呼呼的一片灰白顏色的映襯下,從這裡也就只能瞧見一線淡藍色的天空。 辦公室的門推開了,裡面涼爽多了。涼爽是沒錯,不過裡面空空蕩蕩的。當他看見一隻老鼠在黑漆漆的角落裡朝他們偷看一眼後竄入黑暗之中時,他差一點就嘔吐起來。 「帕特裡克是你在這裡的聯絡人。」 「你是屬洛加小組的嗎,帕特裡克?」雷斯特雷波客氣地問道。 「我覺得你沒有必要關心這種事情,」牧師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回答說。「對你來說,我只是帕特裡克。多爾頓,而我的行動是對這位先生負責。」他指的是尤金·皮爾遜。 「有關代號、接頭暗語、識別標記以及把產品轉交給歐洲批發商的一切安排細則,都在這裡。」皮爾遜說完,交給雷斯特雷波一個牛皮紙信封,裡面裝著兩張三寸半的磁片。「這個程式的密碼,等你那邊的安排我認為滿意之後,我就會給你。就是付款和安全方面的安排。」 「很好。」雷斯特雷波將信封裝進他夾克裡面的口袋裡。「不過,這跟我預料的沒有什麼差別。至於我那些委託人的產品,在貨物安全到達這裡和發送給歐洲批發商之間這段時間的保險,大概多爾頓先生可以安排吧……?」 「保險?」法官有點不解地問道。 「對,是保險,先生。我們談的是幾千萬美元價值的產品。 如果有閃失怎麼辦?我的意思是,貨物在這位先生的安全監護期間如果有閃失?」 「我的性命就是保險,先生,」格雷格森說道。「我們不是罪犯,你懂嗎?」 雷斯特雷波帶著俏皮的耐性凝視著他。「對了,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的一位領袖,也是這麼說的。那是在他們保護我們在奧連特山脈的實驗室期間說的。」雷斯特雷波瞧了一下開著的辦公室門。博比。森森剛好在他的視線中,他站在倉庫裡,用一塊深色綢手帕擦著太陽眼鏡。「我很瞭解,也很可能,是肯定會考慮你的提議……」他那雙銳利無比的黑眼睛,好像對外科醫生的手術刀似的直逼格雷格森,「我們集團考慮的是些更……看得見摸得著的事情。而且你們的組織在資金方面很不充分……」 「是啊,或許我們要喪失一部分的經濟利益。」尤金·皮爾遜絕不會讓這個暴徒刺激像伊蒙。格雷格森這樣一位能幹老練的同志。 「你的經濟收益無法賠償在這裡要冒的風險金額,」雷斯特雷波不慌不忙地說道。「帕特裡克先生提出了一個更有意思的……安排。」雷斯特雷波從他們身旁漫步著走出了滿是灰塵和黑鼠的辦公室。皮爾遜看了一眼伊蒙。格雷格森,接著跟了出去。 他們從倉庫裡出來時,碼頭旁邊的天氣炎熱炙人。兩個西班牙籍的工人停住手裡的工作,審視一遍剛剛油漆完的標記,然後盯著那輛BMW汽車和從車子裡出來,站在烈日下的那群人。 雷斯特雷波沒有理睬他們。他戴上太陽眼鏡,漫不經心地朝碼頭邊走過去,碼頭正好在那台移動式大起重機的陰影裡。 他站在那艘俄國貨船船頭的對面,眺望著港口那邊正在耀武揚威地進港的一艘金、白顏色相間的希臘巡洋客輪。巡洋客輪由兩條不自量力的拖輪領航,好像兩條小獵狗要把一匹純種烈馬 趕入畜欄似的。 尤金·皮爾遜和格雷格森跟出去之後,兩個保鏢小心翼翼地選好了位置——一個站在雷斯特雷波和兩個西班牙籍的工人之間,另一個站在小轎車和那兩個工人之間——這時,其中一位西班牙人走近皮爾遜,而皮爾遜只是冷眼看了他一眼,沒有停下腳步。 「停一停,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有什麼工作要我們做嗎?」他是在問還有沒有別的工作要做。這是很合理的,因為刷上這個新標記顯然是準備擴展某項新的業務。 「帕特裡克,你能照顧一下這件事嗎?」法官說道。格雷格森停住腳步,很有禮貌地與這個工人打招呼,向他們說明一些有關新拖運公司的業務,並說經常地會需要一定數量的碼頭裝卸工人和搬運工人。格雷格森這樣閱歷豐富的作業人員當然很清楚,任何掩飾的企圖都會招來麻煩,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和風言風語,就像馬糞很快會招來蒼蠅一般。所以,他在回答他們的問話時儘量開誠佈公,而且彬彬有禮。 尤金波爾遜走到雷斯特雷波那裡,站在那位哥倫比亞人身旁,後者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若有所思地直盯著那艘巡洋客輪和站在甲板扶欄旁的一排排粉紅色面孔的旅客。就這麼點距離,他們似乎還顯得有些戰戰兢兢,因為他們沒有幾個人是旅行冒險家,或許只有一、兩位在促期日報》的競賽中贏得過這種巡航比賽。皮爾遜非常擔心,他知道實際上他擔心的是,雷斯特雷波對他提出的向歐洲走私和非法推銷好幾噸的古柯鹼的計劃和建議,他有什麼反應。因為一方面他心中十分痛恨這一整套構想,並暗自發誓要挫敗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靠走私毒品發大財的野心,另一方面卻仍對自己完美無缺的計劃能力沾沾自喜,相信他所提出的那套走私古柯鹼的秘密……管道一定使對方大為動容。 他耐心地等待著雷斯特雷波發表看法。在他來說,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帕布羅·恩維加多的親信走狗,而沒有發生什麼恐怖的災難或肉體暴力降臨到他頭上。 他沉思地說,不過這個計劃倒還滿不錯的。那傢伙沒有多大理由對這樣一個行家的計劃吹毛求疵。嗜血成性的雷斯特雷波先生,這畢竟是在與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的最高指揮階層打交道。 「我知道你的女兒正在跟帕布羅先生的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學鋼琴。」那位自稱雷斯特雷波的人說道。 尤金·皮爾遜法官的看法整個被推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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