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六四


  「好吧,」麥克雷接著說,「你就把訓練時間延長到十個星期,從第一天算起,那是在兩個半星期以前。十二個星期之後,我要求就有個人到實地潛伏下來。比如……再過三個星期,就要發出成果。你清楚了嗎?」

  「發出成果……?」

  「產生成果,」那位前劍橋大學的院長說。他竟然使用了他所謂的媒體英語,自己也覺得很寒心。換句話說,就是要把成果送出來。「這一切的主要目的是……」

  賈丁很有興趣知道現在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主要目的是像

  沙漠裡的沙子那樣在不停地移動的。作為負責他們私人安全的官員,賈丁要儘量搞清沙子移動的方式,也就是說,一旦「行李」或者「包裹」潛伏到帕布羅·恩維加多的身邊,贏得了他的信任,他們到底要完成什麼任務。而現在,那個主要目的就要以它最新的形式出現了,而且是在倫敦一家歷史最悠久的紳士俱樂部的男洗手間裡。美國人對這種情形一定會感到目瞪口呆的。說實話,賈丁也有這種感覺,但現在不是教訓他的主管注意安全保密的時候。

  就在那個時候,這暢銷小說作家沃裡克。斯莫爾進來了。

  他棕黃色的皮膚,煙捲從不離口,這時正跟過去「公司」裡一個名叫唐納德。弗洛爾的人在熱烈交談。弗洛爾因為作風有點不正,後來改行搞公關去了。

  「晚安,史蒂文,」斯莫爾一邊走到小便池跟前,一邊說。

  「可愛的安納貝爾可好?」史蒂文。麥克雷剛剛結束兩年的獨身生活,又結了婚。他的新娘是英格蘭銀行的一位董事的女兒。

  安納貝爾比他小二十三歲。

  「她挺好的,謝謝,沃裡克。」麥克雷在毛巾上小心翼翼地擦乾那雙燙紅的手。賈丁已經走到門口。史蒂文爵士朝弗洛爾點了點頭。「唐納德……」

  說著,他跟著賈丁走出了洗手間。

  「跟史蒂芬文在一起的那個傢伙是誰呀?」那小說家問。

  「真該死,我忘了他的名宇,」弗洛爾撒謊說。他主要是出自謹慎,倒不完全是裝的。

  次日上午八點十分。都柏林。尤金·皮爾遜法官漂亮的市區新式住宅裡。梅萊特。皮爾遜已經忙完早晨的事情:研磨新鮮的咖啡豆,把麵包片放進烤爐,把葡萄抽切片,掏去裡面的心,然後用水果刀把四周的迫切掉,然後把肉切成八小塊。嬌生慣養的二十歲小狗迪林已經出去辦它的事去了,每天早晨要花越來越長的時間。

  都柏林和倫敦正就北愛爾蘭的未來地位問題進行談判,電視裡在播送關於談判最新進展的消息。還有,愛爾蘭新教派志願軍的蒙面槍手闖進紐裡國宅區的一間房子裡,開槍打死一個三十八歲、有五個孩子的父親,當著他妻子和兩個孩子的面前。在波斯灣,斯托明。諾曼似乎已經準備好侵略科威特,直搗巴格達,要把薩達姆。海冊和他的派系消滅乾淨。

  尤金·皮爾遜走下樓來。他已經穿好衣服。他穿一套咖啡色的西裝,領帶打得端端正正,穿著帶條子的襯衫。那襯衫是從倫敦的希爾迪奇基商店買來的,他每年六月要在那裡一次買六件。他腳上穿著一雙合腳的皮面運動鞋,那是他在《紐約客》上看到廣告以後郵購的。他非常愛看那本雜誌,雖然他看不大懂裡面的許多笑話。

  梅萊特聽到他把那個舊的皮箱放在大廳的聲音。

  「你一整年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但願最後你能弄到那個職位……」

  皮爾遜在餐桌邊坐下身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柳橙汁。「不是在世界各地,梅萊特,只是在歐洲各地。」

  「不管怎麼說,帕德裡克在民意測驗中領先六個百分點,雖然並不一定說明問題。但是,看上去『愛爾蘭共和黨』獲勝的可能性很大。」她在碗裡倒了一些穀物和牛奶混合的早餐食物,放到他的面前。「他已經下決心要讓你當首席檢察官。我的上帝,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為此努力啊,尤金。」

  「這牛奶新鮮嗎?」皮爾遜像往常那樣優雅地問。

  「這次要出去多久?」

  「五天左右吧。坐下來吃一點,你別這樣來回地侍候我……」他知道,這是因為她為西奧班的失蹤感到內疚。

  「我想,迪林得了前列腺毛病,最近以來,它小便要花很長的時候。」正當他們開始談論獸醫學的時候,傳來一疊早晨的郵件投進前廳信箱裡的劈啪響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梅萊特轉過身去,走廚房,通向前廳的那扇門來回地晃動了幾下。尤金·皮爾遜手裡拿著牛奶壺,眼睛盯著那扇門。

  門廳裡傳來了拿起和整理信件的蟋卒聲。他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似乎要花很長時間來辦這件事。然後,梅萊特一邊走回廚房,一邊察看著一疊四、五封信。

  「一封是律師協會來的。一封是喬伊。利森的筆跡。電話費帳單……」她欣喜地露出笑容。「一封是西奧班來的,上面蓋著委內瑞拉的郵戮。」

  屋裡悄然無聲。皮爾遜的心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他哆噴著的手放下牛奶壺,兩眼盯著梅萊特。梅萊特淚流滿面,坐下身來,把信遞給他。他的心跳得慢一點了。他輕輕把手按在她的手上,捏了一下。

  「為什麼不念出來聽聽……?」

  她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用一把乾淨的早餐刀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

  「上帝保佑她,信還寫得很長。」

  「是什麼時候寫的?」

  「十九日。五個星期以前。不過是八天以前寄出的……你看。」梅萊特把信封遞給皮爾遜。郵戮上蓋的是委內瑞拉的加拉加斯。

  皮爾遜如釋重負。「念給我聽聽。」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在羅馬過得真是棒極了。我想打電話給你們;可是總是占線。要不就是沒有人接。我們現在終於可以說上話了,因此一方面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你們,同時需要你們……幫忙,驚嘆號。我心裡很緊張。不管怎麼說,我遇上了這個可愛的情郎。他是委內瑞拉人。委內瑞拉是在南美洲,我還在這裡告訴你們,好象你們不知道似的。雖然他說想要跟我訂婚,但我說不行,要等到我畢業,等我爸爸媽媽見了他的人以後。他邀請我到委內瑞拉去,跟南美著名的作曲家恩裡克。洛佩斯。福埃爾特學習幾個星期。不管怎麼說,我真的想去。

  反正我也是在外面,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因此當你們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委內瑞拉。我一到委內瑞拉就會給你們打電話。迪林好嗎?替我在它肚皮上呵一次癢。請不要為我擔心……」

  她就那樣把信念著。最後有一段附言,西奧班說,他們離開羅馬以前沒有機會把信發出,於是就帶到委內瑞拉來寄了。

  她一路平安,只是稍微有點累,因此等到了福埃爾特所在的山區以後再打電話。

  尤金·皮爾遜和梅萊特把信看了幾遍,有時一起看,有時單獨看。法官家的一場大災難好象一下子消除了。他們互相擁抱著;梅萊特感到很吃驚,他的情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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