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馬克·吐溫 > 案中案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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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威爾斯·法戈!哪個新屯子也沒有過這麼好的運氣啊。唉,你看見他搜集碎布片、泥土那些東西了嗎?那叫眼力!什麼也別想躲過他那雙眼睛——全在他手心裡攥著呢。」 「是這麼回事。在別人眼裡,這些東西什麼都不是;可在他眼裡頭,那是書啊,老大的字在上頭印著哪。」 「你這個比方絕了!那些零七八碎的玩藝兒裡頭都有點兒蹊蹺,它們還以為只有天知地知呢;可是,露餡啦!這些把柄一攥在他手裡,它們都該告密了,沒錯,你就記著這句話吧。」 「夥計們,如今我不用擔心他是來跟那個小夥子阿其鬥法的了。這可是件大事,沒有長遠的眼光不行。對付這一團亂麻,要的是科學性,要的是學問。」 「我想,事情走到這一步咱們大家都高興。高興?老天爺,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阿其要是有心眼兒,在一邊好好看著,看看這人怎麼幹的,准能長不少學問。可是他不,他一頭鑽到樹叢裡頭,什麼也沒看到。」 「沒錯,我也看見了。不過,阿其還年輕。過一陣子他就能多懂點兒事了。」 這個問題太難了,大家七嘴八舌,誰也說服不了誰。提到的幾個嫌疑人又一個個因不合格被否定了。除了年輕的希裡爾,沒人接近弗林特·布克納,也沒人真跟他鬥過氣;對所有想接近他的人,弗林特·布克納都沒有給過好臉色,不過也沒激烈到能動刀子的份兒上。從一開始,一個人的名字就在大家的嘴邊上,這就是菲特洛克·瓊斯,可直到最後才有人說出來。是帕特·利雷先提起他的。 「啊,是呀,」眾人說,「我們也都想到他了,他倒是有一百個理由殺弗林特·布克納,再說,他要是那樣幹也不足為奇。可是,有兩件事解釋不通:第一件,他沒這麼大的膽子;第二件,出事的時候他根本不在那兒呀。」 「這我也知道,」帕特說,「出事的時候他跟咱們在一起,在檯球室。」 「是啊,連出事前一個鐘頭,他也一直在那兒。」 「這就對了。也算他走運。要不然,頭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8 酒店的餐廳搬走了所有的家具,只留下一張六英尺長的松木桌子和一把椅子。這張桌子靠牆擺著;椅子放在桌子前面;夏洛克·福爾摩斯端端正正坐在那把椅子上,氣度不凡,引人矚目。眾人都站著。整個餐廳擠得滿滿當當。屋子裡煙霧騰騰,人們大氣不出。 那位奇人抬起胳膊,示意眾人再安靜一些。他的胳膊在空中停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簡明扼要地提問,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對回答的問題報以「嗯嗯」、點頭或者諸如此類的反應。通過這些問答,他徹底查清了弗林特·布克納的情況,包括他的性格、行為、習慣,和人們能說出來的其他情況。顯而易見,這位奇人的侄子是屯子裡惟一有殺害弗林特怖克納動機的人。福爾摩斯對證人報以慈悲的微笑,不緊不慢地問道: 「諸位當中有誰知道,爆炸發生的時候這個叫菲特洛克·瓊斯的小夥子在什麼地方嗎?」 跟著就是一片雷鳴般的應答聲: 「在這家酒店的檯球室裡!」 「啊。那麼他當時是剛到嗎?」 「在那兒足有一個鐘頭了。」 「啊。到爆炸現場大約——大約——這個,大約有多遠呢?」 「足有一英里!」 「啊。說真的,這還不足以證明不在現場,可是——」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大笑。還夾雜著諸如此類的叫聲:「天哪,他可真是糊塗蛋!」以及:「桑迪,你說這話也不臉紅嗎?」這笑聲和喊聲淹沒了證詞。作證的桑迪低著頭,羞得滿臉通紅。福爾摩斯繼續問道: 「無論如何,這個小夥子瓊斯和本案的些許關聯(眾人笑)已經暴露無遺。現在讓我們召喚這場悲劇的目擊者,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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