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莎士比亞 > 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 | 上頁 下頁 |
第五幕 第二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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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難道倒是我瘋了嗎?剛才明明是克瑞西達。 特洛伊羅斯:為了女人的光榮,不要相信她是克瑞西達!我們都是有母親的;不要讓那些找不到誹謗的題目的頑固批評家們得到藉口,用克瑞西達的例子來評斷一切女性;還是相信她不是克瑞西達吧。 俄底修斯:王子,她幹了些什麼事,可以使我們的母親都蒙上污辱呢? 特洛伊羅斯:她沒有幹什麼事,除非剛才的女人真的就是她。 忒耳西忒斯:他自己親眼瞧見了還要強詞詭辯嗎? 特洛伊羅斯:這是她嗎?不,這是狄俄墨得斯的克瑞西達。美貌如果是有靈魂的,這就不是她;靈魂如果指導著誓言,誓言如果代表著虔誠的心願,虔誠如果是天神的喜悅,世間如果有不變的常道,這就不是她。啊,瘋狂的理論!為自己起訴,控訴自己,卻又全無實證,矛盾重重:理智造了反,卻不違反理智;理智丟光了,卻仍做得合理,保持一個場面。這是克瑞西達,又不是克瑞西達。我的靈魂裡正在進行著一場奇怪的戰爭,一件不可分的東西,分隔得比天地相去還要遼闊;可是在這樣廣大的距離中間,卻又找不到一個針眼大的線縫。像地獄之門一樣堅強的證據,證明克瑞西達是我的,上天的赤繩把我們結合在一起。像上天本身一樣堅強的證據,卻證明神聖的約束已經分裂鬆懈,她的破碎的忠心、她的殘餘的愛情、她的狼藉的貞操,都拿去與狄俄墨得斯另結新歡了。 俄底修斯:尊貴的特洛伊羅斯也會受制於他所吐露的那種感情嗎? 特洛伊羅斯:是的,希臘人;我要用像熱戀著維納斯的戰神馬斯的心一樣鮮紅的大字把它書寫出來;從來不曾有過一個年輕的男子用我這樣永恆而堅定的靈魂戀愛過。聽著,希臘人,正像我深愛著克瑞西達一樣,我也同樣痛恨著她的狄俄墨得斯;他將要佩在盔上的那塊衣袖是我的,即使他的盔是用天上的神火打成的,我的劍也要把它挑下來;疾風卷海,波濤怒立的聲勢,也將不及我的利劍落在狄俄墨得斯身上的時候那樣驚心動魄。 忒耳西忒斯:這是他偷女人的報應。 特洛伊羅斯:啊,克瑞西達!負心的克瑞西達!你好負心!一切不忠不信、無情無義,比起你的失節負心來,都會變成光榮。 俄底修斯:啊!您忍著些吧;您這一番憤激的話,已經給人家聽見了。 埃涅阿斯上。 埃涅阿斯:殿下,我已經找您一個鐘頭了。赫克托現在正在特洛亞披起他的甲胄來了。埃阿斯等著護送您回去。 特洛伊羅斯:那麼我們一同走吧。多禮的將軍,再會。別了,叛逆的美人!狄俄墨得斯,留心站穩了,頂一座堡壘在你的頭上吧! 俄底修斯:我送你們兩位到門口。 特洛伊羅斯:請接受我心煩意亂的感謝。(特洛伊羅斯、埃涅阿斯、俄底修斯同下。) 忒耳西忒斯:要是我碰見了那個混蛋狄俄墨得斯!我要向他學老鴉叫,叫得他滿身晦氣。我倘把這婊子的事情告訴了帕特洛克羅斯,他一定願意把無論什麼東西送給我;鸚鵡瞧見了一粒杏仁,也不及他聽見了一個近在手頭的婊子更高興。姦淫,姦淫;永遠是戰爭和姦淫,別的什麼都不時髦。渾身火焰的魔鬼抓了他們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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