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普希金 > 歐根·奧涅金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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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在碑下(當春天的細雨 濛濛地淋著田中的穀物) 牧人一面編織著草鞋, 一面唱著伏爾加的漁夫。 有時侯,來鄉間度夏的 城市的女郎,獨自一個 在田野裡騎著馬飛奔。 假如她是從這裡經過, 她會停下馬,立在碑前, 一手拉緊皮韁,另一隻手 把面紗輕輕地撩到一邊, 用匆促的一瞥,讀過了 簡短的墓銘——她的眼睛 會為多情的淚水所迷蒙。 四十二 於是,女郎沉湎在深思裡, 騎馬緩緩地在田野行進。 她會不自覺地、長久地 感歎著連斯基的命運。 「奧麗嘉怎樣了?」她會問: 「她的心可是長久地悲戚, 還是淚眼很快就擦乾了? 她的姐姐如今在哪裡? 還有他,那遁世的怪客, 時髦女郎的時髦的仇敵, 他在哪裡,那個憂鬱病患者, 那殺死青年詩人的傢伙?」 呵,親愛的讀者,請等一等, 我就會對您細細解說, 四十三 可不是現在。我雖然 真心喜愛我的主人公, 我雖然終歸要把他提起, 但現在,他卻不在我的心中。 年歲大了,使人日益接近 刻板的散文,把輕佻的韻律 漸漸嚇走。而我——唉,我承認: 我和繆斯己沒有那般情意。 我的禿筆已不再盡情地 一頁一頁飛快地塗抹; 卻有另一種遐想和憂思 更冷靜、更嚴肅——每當我 或獨處,或在歡鬧的人群中, 它總在侵擾我心靈的夢。 四十四 我聽見了一些新的願望 從心裡呼出,感到新的悒鬱。 過去的希望已經不再來了, 我感歎舊有的哀愁的逝去。 呵,春夢!春夢!你在哪兒? 哪裡是(為了押韻)你的甘蜜? 難道我們燦爛的年華 終於凋謝了,真的?真的? 難道事實竟是如此: 還沒有等我唱一句哀歌, 我的生命的春天已經消逝 (我以前的詼諧竟成了事實)? 難道青春真的不再回返? 而我的年齡很快就到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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