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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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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安德烈想起了他的上一餐,是在斯洛特園的廚房打包的午餐。「我以為你是去吃炸魚加薯條。」 「我本來是想這麼做,但是櫃檯的那個美女介紹一間叫做『裡土基』的餐廳,就在尼斯港旁,我決定向誘惑投降。這恐怕是我的壞習慣。」派因停下來,向酒保點了幹邑白蘭地。「總之,你會很高興聽到,海邊並不危險。我按照我們的計劃,打電話,結果狄諾伊還在巴哈馬群島。我和他通了話。人好像很好。」 「我告訴他我是AT&T 國際顧客服務中心的副主任,我想要寄給他一張白金卡,讓他的長途電話享有二五折優待。」派因對著他的白蘭地微笑。「他高興得很。有錢人最喜歡的就是省錢一事。他叫我把卡奇到法拉特岬去——他下星期才抵達。所以明天只有我們和那個管家。」 安德烈咧嘴而笑,舉起一項想像中的帽子。「有沒有帶樣品市來?」 「帶了好多,親愛的孩子。我們已經準備妥當。」 隔天早上九點,他們坐在車子裡,向著陽光的方向沿著通往法拉特岬的濱海公路開去。為了搭配場合,派因修正了他的行頭,他放棄西裝,改穿佈雷澤外套和鮭魚色的休閒褲,且以絲質的佩斯利渦旋紋領巾取代他慣常使用的蝴蝶結。 「你認為如何?」他問安德烈。「我這樣看起來像是搞裝潢的嗎?我的褲子可能有點過火。它是我去火島度週末時留下來的。」 「老實說,塞魯斯,我唯一遇到的一位裝潢師是個女的——高大結實的體格,對她自己很有信心。我記得她做墊子。事實上,我遇到她時,她身上就穿了幾個。」安德烈駛離九十八號公路,開上連接法拉特岬的公路。「不用擔心,你的服裝不成問題,在這裡最大的錯誤是穿亞曼尼西裝。要是你這樣穿,人家會以為你是私人司機。」 「我在飛機上做了點功課,」塞魯斯說道。「是一本講裡維耶拉的書。比利時的利奧波德國王在法拉特岬有個房子,他在游泳的時候會把他的鬍子塞進塑膠封套裡面。很有意思。我們快到了嗎?」 「再過兩分鐘。」安德列說道。他先前以為自己會很緊張;畢竟,他要用虛假的藉口騙入某人的房子裡。不過他那愉快的同伴似很自得其樂——他的信心是如此的有感染力——以至於安德烈日前只是感覺到期待與樂觀。他很確定他們能夠進入房子。然後最糟的狀況是,發現塞尚的畫還是在那裡,掛在它該掛的地方。接著反高潮,跟隨著一頓美味午餐。他慢下來時,聳聳肩,轉向寒魯斯。 「就在這個轉角之後。我們需不需要停下來,做個預演?」 「不用,」派因說道。「我想我們知道基本情節。自發性乃生命之源,親愛的孩子。只要讓我們進去,其他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要記得,老克勞德也許懂些英語。」 「我會非常謹慎。」 安德烈咧嘴而笑。「在那條褲子上可沒有。」他在鐵門前把車子停下來,按下門鈴。聲音自對講機傳出,尖細而生硬。「誰啊!」 「日安,克勞德。我是安德烈·凱利——還記得我嗎?那個攝影師。狄諾伊先生要我帶他的朋友來這裡。他要在客廳裡做點工作。」 「等一下。」一個味唯聲,鐵門緩緩地敞開來。安德列突然想到一件事,轉向塞魯斯。「你最好不要用真名。」 「我很贊同,親愛的孩子。」他調整他的領帶。「佩斯利如何?菲特烈佩斯利,」他補充說道,「三世。棕櫚灘的老家族。祖先蘇格蘭人。」 「不要玩得太過火。」安德烈把腳從煞車踏板上拿開,讓車子慢慢地滑下車道。這幾天園丁們顯然忙著準備狄諾伊的歸來。草坪如刺刀刮過,絲柏和棕櫚樹都經過修剪成形,花床也新栽上植物。從隱藏的灑水系統所噴出來的水霧,在陽光下變成一道道彩虹,房子再過去,可以瞥見地中海在遠處閃爍著。 「狄諾伊很會善待他自己,」塞魯斯說道。「我並不介意在這邊待一整個夏天。這是那位我在門階上看到的忠僕嗎?」 「沒錯。」安德烈開到門口,他們下車,此時老克勞德走上前來迎接他們,他的身材粗壯,穿著棉質長褲和舊馬球衫,他的臉色已經曬黑,微笑時閃著一點金光。他搖搖安德烈伸出來的手,點點頭。 「你好嗎,凱利先生?」 「太忙了,克勞德。我到處旅行。我希望能在這裡多待一陣子。你呢?」 「哦。老了。」老克勞德的目光投向站在旁邊的塞魯斯,後者手臂裡拿著好多本樣品布、一束漆色樣本,還有一個寫字夾板。 「克勞德,這位是紐約來的佩斯利先生。」兩個人互相點了頭。「他將為客廳重新裝潢,在他向狄諾伊家人提議之前,他需要挑顏色,還有量些尺寸。」 「啊!」老克勞德親切的神情轉為困惑。「他們沒提到這件事。」 「沒有?真奇怪。」安德烈假裝想了一會兒,然後聳聳肩。「這個簡單。我們為什麼不打給他們?」他轉向塞魯斯,重述他剛說的話,這次用英語。 塞魯斯意會到他的暗示。「你認為我們應該打嗎?」他為了看手錶,手上的東西差點掉下來。「那邊目前是淩晨三點,而你知道伯納是重視睡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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