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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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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在苜蓿草遮蓋的石凳上用餐,並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這是一件需索百萬元的大事,必須設計一種安全的方式去取得那筆錢。裘裡安必定會找一個人監督贖款的取得,說不定還不只一個人。一個公共場所,像是火車站這樣的地方,可以提供暫時性的安全。不過在他們離去的當兒,可能就會冒著極大的風險。而一個荒僻的所在,沒有目擊者的狀況下,甚至會更加危險。早晨的時光逐漸消逝,他們將各種可能性逐一檢視,又逐一放棄。他們開始產生了一種感覺,就是猶如把自己一步一步地驅趕進入牢籠之中。 隨著機械性最後的震顫。一輛拖車開過來停在絲柏樹旁。葉夫兄弟職司烹任,所以較早由葡萄園回來準備中餐。班奈看著他匆匆行經小徑,走進入口的地方,用一條丹點花樣的大手帕抹著他的頭。他一定熱得受不了吧?班奈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 他站起來大步走動,低著頭,兩手抱在胸前。「安娜,」他說:「你聽我說,這計策一定行得通。我們要求裘裡安把錢放在一座教堂裡。星期天的時候,教堂裡一定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 安娜皺著眉說:「教堂倒是很好,但我們出來的時候,就會被他們抓住,難道不是嗎?」 「所以我們不要進去。我們請季伯特神父進去幫我們拿錢出來。他們所期待的一定是一男一女。假使有個神父走過去,他們不會多看一眼的。」 安娜緩緩點了點頭,假裝做出摘掉帽子的動作。「班奈,你這個混小子,和你一起工作可真是有意思。」 「我們現在去找一本有關教堂位置索引的書。」 他們坐在布爾傑咖啡館的後面,一邊輕啜玫瑰酒,一邊研究一本攤在桌上的教堂導覽書籍。他們內心充滿了希望。班奈挑選了三四個可能的地點,將在下午時間去進行實地勘察。待他們選定了一地之後,就打電話給裘裡安,然後進行說服季伯特神父的工作。 說到這一點,班奈就不太順利了,因為安娜開始有了疑問。 「那是好大的一筆錢,」她說:「而你幾乎不瞭解那個人。你信任他嗎?」 班奈瞪著面前的杯子。他自己曾說過季伯特是個老惡棍,一個逃稅大王,一個以修道士為偽裝面目的生意人。他想起自己上次因為那條船而受騙的事,不禁歎了一口氣,說:「我不能肯定。」 「那就表示你並不信任他。」安娜搖了搖頭。「我也不信任,尤其在加上一百萬元現金的狀況下。」 他們一下子泄了氣。班奈喝完了酒,要侍者再多拿些來。午餐時間到了,咖啡館開始擁擠起來——客人之中有售貨小姐,有辦公室的職員。大蒜、牛排。炸薯條的香味不斷從廚房裡飄散出來。一隻垂頭喪氣的狗站在門口,它的鼻子扭動著,抱著一絲希望,直到侍者斥駡,它才走開。 突然間,安娜大聲笑起來,連忙用手掩住嘴。 「又是怎麼回事?」班奈說:「難道有了什麼好意見?」 「仍然和前面所說的有關。你沒想到嗎?我們所需要的是一個適合的修道士人選,是那種你可以放心把一百萬交給他的人。而我恰好認識那個人。」她身體前傾,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班奈兄弟,」她又爆出大笑。「我喜歡這個稱呼。」 波魯斯和邦菲耳上校在波伊森餐廳裡找個靠裡面的桌子,點了瑞卡酒。邦菲耳是這家餐廳裡的知名人士,他之所以出名,乃是因為他總是利用餐廳作為進行秘密業務磋商的場地。餐廳的主人一定會確保他座位附近的桌子是空的。如此,他們便可以安心談話。 邦菲耳喝了一口酒。由於多年習慣使然,他的眼睛永不靜止,總是注視著周遭的一切。他在科西嘉聯盟裡的地位爬升得很快,這是波魯斯和他的同志們所不能不承認的。 「大熱天從馬賽來到這裡,想必事情是非常緊急了?」 波魯斯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心裡在想:到底該講多少才是必要的?「是很緊急,而且也許很敏感。有種很有價值的東西被偷走了,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把它找回來是當務之急。」他用手指沿著他面前那外表有水珠的杯子,劃了一條線。「所幸我們知道東西在誰的手上,是一男一女,他們一塊兒逃走了。今天晚上,你可以拿到他們的護照,」 他朝邦菲耳淡淡一笑。「我想這是很有用的線索。」 「只要是真的。當然了,波魯斯先生,因為有了歐洲共同市場的成立,護照不像從前那麼有用了一一意大利、西班牙、比利時,它們之間根本不設限,可以駕車來去自如。」 邦菲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匣,拿出一根煙來。在點燃之前,他先剝掉了濾嘴。 「不過,護照還是很有用的。他們是法國人嗎?」 「一個英國人、一個美國人。」 邦菲耳咂舌頭,他討厭任何有外國人牽涉在其中的事情。一個人必須非常小心才是。 「不妙——除非他們是法國居民。你懂嗎?合法的法國居民。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資料就會被輸入電腦裡面,我們可以把所有的資料叫出來——從出生的日期,到汽車的顏色都有。」 「那麼,當然也會弄到他們的照片了。」波魯斯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手指敲著桌面強調,「一定要找到他們。我相信這對你事業的前途很有好處。我可以向你保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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