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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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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他們的車子轉向北方。再過兩個鐘頭,他們就回到聖馬丁了。 安娜藉著儀錶板閃光份瞄他的臉孔。他不再說笑話了。嗅,他醋勁大發了。她心想: 太好了。然後,她閱起雙眸。 吐茲從頭到腳渾身都痛。不過,最痛的,是他大受打擊的自尊心。待他完全恢復了清醒,又在痛苦中掙扎了半個小時,才把一隻手從綁縛中抽出來。他舉手按下警鈴,下令搜查全部。如今,他頭上紮著繃帶,兩腿間夾著逐漸融化的冰袋,和穿著睡衣的葛利比爵士坐在一起。在班奈房間裡找到的那個公事包攤在他們面前。 葛利比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早該知道他是個冒牌貨。一般生意人是不會在名字前面加上『尊貴的』這種字眼的。」 吐茲神情恍惚地說:「這不是個頭銜嗎?」 「差不多。基本上,它意味著一個人在等著他老頭從山頭掉下來。」 「呃?」 「就是死掉的意思。然後他就可以繼承他老頭的名位了。」葛利比又搖搖頭,研究著那個公事包。「這是個假貨,不過做得倒是很好。」 「一定是裘裡安的傑作。」吐茲交叉雙腿,一副不勝疼痛的表情,於是再度改變了他的動作。「那個混蛋,只有他才知道。我要把他挖心剖肝,讓他希望他沒離開他媽的『子房』」。 「是『子宮』,不是『子房』。」葛利比抓了抓頭。「當然了,其他人不會知道這是假的,對嗎?」 吐茲瞪視他,頭纏繃帶的吐茲看來像個負傷的海盜。「也許不知道吧?除了文件不同之外。」 「你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你看過真的文件的緣故。」 「是的。」 「那麼,」葛利比說:「我的觀點是:拍賣照常舉行。當然了,買主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就會知道他買的是只小狗。他會回來找我們的。那時,我們就適時做出震驚、憤怒的表情,把過錯加諸裘裡安之身,並協力追索裘裡安。在這同時,我們調遣人馬,尋找班奈和那女孩。而在拍賣會中所得到的現金可以先投入資金市場,在我們歸還之前,賺取利息,不無小補。你說怎樣?」 抿著嘴唇的吐茲緩緩地前後搖晃著,然後他微笑地點點頭,用食指輕輕地點著眼睛下方的面頰部分。「朋友,你的思考模式非常像一個西西里人了。」 「真的嗎?」葛利比說:「啊,親愛的,我離開美國一定太久了。」 班奈用手沿著門框上方的石板摸索著,直到他發現了喬格緹的鑰匙。打開前門之後,接著打開電燈,這時他聞到了熟悉的薰衣草的香氣和亞麻子油的味道,那是喬格緹用來擦亮家具的亮光油的味道。小客廳一如既往一塵不染。 安娜環顧四周,輕輕吹了聲口哨。「你真的沒結過婚?」 「啊,我只是擁有一個了不起的管家婦而已,」班奈走進廚房找咖啡。「她的名字叫做喬格緹,人人祝她如瑰寶。樓上有淋浴設備,我看看能不能翻些什麼出來可以給你穿。」 趁著煮咖啡的時間,班奈遍翻口袋。他將濕淋淋的鈔票很小心地貼在一口平底鍋上,再把鋼置於壁爐上,等著鈔票乾燥。他想起了他的護照還在船上,安娜的也是一樣。如果他們有了任何離開歐洲的打算,最好三思。 鈔票開始冒蒸氣了,他關閉了瓦斯後,去看看喬格提是否為他保留了一些她認為值得保留的衣物。當他走過浴室門口時,高聲對安娜說要她別客氣。 有她在家裡的感覺真好。一刹那間,他想到一個主意,就是打電話給裘裡安,要他來把公事包拿走。這以後,生活就會歸於正常了。他可以帶著安娜到處走走,坐坐咖啡館,在不受監視的情況下到餐廳吃飯,重溫在安特比共度的溫馨時光。但是,當然啦,吐茲一定會來找他們算帳的。 他脫下身上所穿的休閒上衣,掛在壁爐前的一張椅背上。儘管夜裡十分溫暖,他還是凍得直打哆噴,極需洗個溫水澡。為什麼女人都要在浴室裡待那麼久?她們在裡面做什麼?他兩手捧著咖啡杯,眼望著平底鍋內如今顯得有些幹而脆的鈔票。 「這是什麼?早餐嗎?」安娜站在廚房門口。她身穿T 恤和短褲,打赤腳。頭髮濕淋淋的。一個令人心旌搖盪的小可憐。班奈心房微微震顫。 「你喜歡怎麼樣的?」他說:「我去淋浴的時候,你好好地看著它。我們只有這些可以吃的了。」 「來,上士,」十分鐘以後,他說:「現在是談些悄悄話的時間了。」他帶她進入客廳,請她坐下。「我們現在擁有一輛偷來的車子,兩三千法郎的現金,我的幾張信用卡,還有一些對我們深惡痛絕、隨時會來追蹤我們的意大利人。而且,護照不在我們的手上。再說,一旦裘裡安發現公事包在我們手上的話,也會對我們窮追不捨的——這個後果在幾小時之內就要實現的,也就是說『拿坡裡女郎』號到了馬賽港,而我們不在船上的時候。我說的沒錯吧?」 安娜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沒錯。」 班奈開始在室內踱步。「不過,公事包在我們這兒,它保障了你五萬元現金的收益,數目雖小,卻令人欣慰的報酬。」他停下腳步,看著她。「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 「那好。一旦天亮了,我們就發動我們偷來的小車子,開到裘裡安的住所去,把公事包交給他,拿了錢以後就溜之大吉。我說的沒錯吧?」 安娜搖搖頭,說:「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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