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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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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班奈改變了想法:這並不是什麼舞蹈家,而是一個以雙腿作為武器的人。 席莫繼續進行練習,往兩個參觀者所坐的凳子的方向移動。最後他一個轉身踢腿,高度和他的頭部相當。他豁地蹲下靜止,正好就在班奈的面前。他凝視班奈的眼睛,發出一聲低吼,突然暴伸的手臂像一柄手槍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聲音使得班奈的頭部猛然往後門避。當他把視線往下方投射時,只見席莫強硬的指關節距離他的心臟部位只有一隙間距。 「幸而他對於距離的判斷相當精確,」襲裡安·波說。席莫站了起來往後退。「再多個幾英寸,就會讓你致命。那音響效果也很迷人,你不這麼認為嗎?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精神呼喊』。其構想是來自于心靈和肉體的結合,在揮拳的同時,藉以嚇阻敵人。」 裘裡安笑道:「看了他這一招,覺得所謂的拳擊真是太遜色了,不是嗎?」 班奈松了口氣,猛咽口水。「他每次都這麼認真嗎?——我的意思是說,在他和別人打架的時候。」 「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夠到達他的水難,而大部分像他這樣的人都住在東京。如果要較量一番,路途也未免太長了。」裘裡安向場地中心努了努嘴。「你看!」 席莫在打擊板之前站定了。他瞪著它的那種表情好像是要把它劈成木柴。他伸直了手臂開始打擊,既准又狠。那塊打擊板就在他一下一下地打擊之餘,彎折、彈回;再彎折、再彈回。 「這個叫做猛火快攻,」裘裡安說:「把這種力量施加於頭部,會產生什麼作用,想起來就令人毛骨驚然。」 一百下、兩百下,其力度絲毫未有消減之跡象一一接著,又是一聲爆炸性的怒吼,伴隨著最後的一台,似咆哮、又似痛苦的呻吟。打擊板顫巍巍地抖動著。席莫退後、轉身,往他們面前走來,他拿起竹竿讓它貼著手臂,在這當兒,他的視線從未離開班奈的臉孔,軀體緊繃著。班奈像是被催眠似的,盯著席莫抓住竹竿的手,他看見對方握得緊緊的手指,手指的根部因灌滿力量而致肌肉凸出。班奈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手指竟陷入了竹竿。 席莫放下手臂,貼在身側。他將竹竿交給班奈;向裘裡安敬個禮,離開了練習場。 裘裡安接過竹竿,用手指摸索著被席莫的手指壓裂的竹竿。「不曉得他怎麼辦到的。 當然啦,這只是一個加強體力的練習。到了實戰的情境中,這樣的手指可以用來卡緊對方的喉頭,或挖出敵人的眼珠。我們的席莫,是無人能夠制服的。」他笑著把竹竿傳給班奈。「你或許希望把它當做一個紀念品吧?」 回房之後,班奈望著窗外的景色,嘗試忘卻他方才所看見的一切。原來這就是裘裡安所說過的「另一個選擇」。要是他不能點頭同意裘裡安的「指示」,那麼他的下場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他用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喉部,想起席莫那有如百煉成鋼般的手指。到底還要多久,他才能夠脫身呢? 第二天下午席莫來到他的房間找他。當班奈跟在這日本人身後,爬上寬闊的石梯,前往這幢宅第的另外一部分時,內心的感受可謂五味雜陳。本來班奈只能在室內看到矗立於偌大領地一角的塔樓。席莫敲了敲門,然後打開一道沉重的鐵門,他倆進入了一間二十一世紀的現代辦公室。 裘裡安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鋼管獨腳支撐著光亮油木的厚桌板。他面對著的牆面上,全部裝滿了電視熒幕。他的身後,另有一列面積較小的英幕,目前沒有畫面。另外還有傳真裝置。這些設備發出了電流通過的嗡嗡聲。這是一間氣氛冷寂,講求效率的辦公室。沒有圖畫,沒有畫片,到處沒有一點點屬軟性的東西。 席莫示意班奈在桌前一張低低的皮椅裡坐下,他們等著裘裡安做完他的記錄。裘裡安拿下了眼鏡,叫班奈感到萬分詫異的是,他竟然微笑著向班奈點頭。 「班奈先生,當你知道你忍耐的日子快要結束時,一定是非常高興。希望沒有讓你覺得很不舒服。很抱歉我們不能讓你在白天外出。因為在遠處的山間,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如果你的臉孔被人看見,那就太不好了。」他又笑了;就好像是一個仁慈的主人,處處關心著他客人的好處。他一面說,一面用他一隻膚色黝黑、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手,撫平身上藍色絲襯衫的前襟。 「如同我所料想的一般,我們的意大利朋友吐茲流露了他貪婪的本性,打算舉行一個拍賣會。所有有意競標的人均齊聚坎城,在那兒搭上吐茲的船。」裘裡安的嘴角下撇,表示了他的不屑。「『拿坡裡女郎』,這個名字對於一艘最大的、又最醜的地中海上的殿堂而言,實在是太不適當了。但、這就是意大利人,浪漫到骨子裡去了。總之,拍賣會將在海上舉行,航向西方。吐茲在伊比薩有一幢房子。他每年夏季都到那兒去尋歡作樂,討厭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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