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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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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奈幾乎沒聽見裘裡安對於吐茲夏日計劃的批評。他一直在想像和一群土匪待在一條船上,航行于茫茫大海中的恐怖景象。而他還得以智謀取勝於他們,將公事包竊取到手,毫髮無傷地返回乾燥的陸地上。天哪!真是一場噩夢。 「班奈先生,你看來挺不高興的,怎麼一回事呢?你會暈船嗎?」 這一下子讓班奈逮著了藉口。「不但如此,還更糟糕呢!我到了港口就開始暈船。 即使在游泳池裡——」 裘裡安打斷了他的話。「吃些暈船藥就好了。我已經說過,那條船是往西走的,一旦拍賣會結束了,所有出價的客戶將在法國沿岸的一處港口下船。我有十足的信心,屆時你一定完成了任務,掉包成功。否則的話,你只好一路跟著賣主了。」 「掉包?」班奈茫茫然,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情節。「掉什麼包?」 裘裡安吃吃地笑著,對於自己所玩弄的計謀感覺相當滿意。「你總不至於認為我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派你去執行任務吧!」 他將椅子一轉,彎下身去,拿了一個和班奈在摩納哥所見到的一模一樣的公事包出來, 放在桌子上。 「這個東西很容易就塞進一個過夜的小行李袋中了。」他「啪」的一聲打開了公事包的蓋子。「顯然的,」他說:「這裡面的東西是偽造的。像這玻璃瓶子裡裝的是蒸溜水,文件也是假的。但看起來倒能以假亂真。尤其是在沒有人料得到發生掉包手法的情況。來,你先看一看。」 班奈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裡面的東西。頂層放滿了一排排的小瓶子。以泡棉為襯底。 每個小瓶子的瓶口都塞了塞子,並用蠟上了封。其餘的全都是文件了。班奈用手指快速翻看,其中不外乎土壤、氣溫等資料或圖表——足以騙過任何一個毫無農業科技知識的人。縱然有點兒不甘心,他卻不能不佩服裘裡安的巧思。 「它真的把我騙過了。」他說。 「那是沒有問題的,」裘裡安關上公事包的蓋子。「這完全是按照原物製作的。班奈先生,你喜歡女人,因此,你應該很容易記得一組數字: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接著,裘裡安拿出一個深藍色的小盒子,推向桌子邊緣,「這是你的掩護。」 班奈打開那個盒子,看見一張精印的傳統商用銅印名片,上面寫著:「班奈閣下,歐洲聯合投資公司總裁,辦公室位於蘇黎世。」 「你看見了吧?我已把你的地位提升為閣下了。意大利人最喜歡高尚的頭銜了,再加上吐茲是個十足的小人,他對這個一定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事實上,我們已經和他的手下接觸過,把你的名片送過去了。他們高興有一家瑞士投資公司的代表要去參與他們的拍賣會。所有打給名片上的這個電話號碼的電話和傳真,都會經過蘇黎世再傳到我們這兒來。你看科技是不是一大福音呢?」 班奈拿起一張名片,用拇指在那浮起的字體上摩拿著。 襲裡安放聲大笑。「我向你保證:這是最佳品質。我們可不希望我們高貴的競標者在這種小地方受窘。」 班奈眼望著名片,一種悲慘的感覺不斷升高。看來他除了照章行事之外,亦無計可施了。他抬起頭來看著裘裡安,只見他一副百般牽就,卻又稍見愉悅的神色。班親在此緊迫時刻,仍試圖脫身、「你聽我說,這樣子是行不通的。我不是做這件事的適當人選,我也沒辦法隻身在一群土匪之中衝鋒陷陣……」 「得了,得了,班奈先生,你冒險犯難的精神到哪兒去了?再說,你並不是獨自一人。當你在陸地上的時候,我至少有兩個手下會暗中監護你;而當你在船上的時候,我們將跟監一切過程,而且你將帶著一個助手——一個萬能的助手隨你上船。這一切都安排好了。」 班奈瞄了瞄席莫。 「不,班宗先生,並不是席莫。我想為你保留一份驚奇。你所要做的事只是去等候明天早晨從紐約飛到尼斯去的三角洲航空公司班機,把這個帶著,作為識別的記號。」 裘裡安把一份《倫敦經濟時報》從桌面上推過來。淡灰色的紙張在深色的桌面的映襯之下,格外醒目。「自然會有人來接應你。一切都明白了嗎?」 班奈只有屈服了,他點了點頭。「只有一件事,你也知道的,往好處想一想——你提過紅利的事。」 裘裡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總算相信你終於進入事情的核心了。一萬元怎麼樣?」 班奈猶豫著,然而他決定不要把到手的運氣推出去。「好的。」 「太好了!你今晚就動身,天一黑就走。明天早上從摩納哥打電話給我,我們接著就安排你上船的事。還有,班奈先生,」裘裡安站起身來,兩隻手掌平平壓在桌面上。 「你千萬別動做傻事的念頭。在你替我帶來這麼多不方便以後,我會把這類事看得很嚴重的。」 憂心忡忡、腹中饑餓的班奈進入摩納哥的寓所時,已近午夜了。走道裡小幾上的一張便條紙在恭候他: 親愛的班奈: 你猜怎麼啦?我痛苦極了!你離去之後的第二天,我碰到了一個很棒的法國人,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一切都太美妙了,一切都得感謝你。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度過小小的難關的。一向都是如此。 還有,金保羅要帶我去巴黎。他有一棟房子在聖路易大道上。你不覺得很羅曼蒂克嗎? 給你一個深深的吻。 素西 精疲力竭的班奈已經沒力氣去感覺有什麼事情會比他如今的處境更糟糕的了。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在一罐素西忘了帶走的面霜旁邊,是一塊硬得像牛皮似的麵包。他把它吃了,味同嚼蠟。他撥好鬧鐘,爬到那張沒有整理過,還散發著淡淡香水味的空蕩蕩的木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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