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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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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以後,他們帶著戰利品,緩緩開車穿越擁擠的車潮,離開尼斯。西斜的太陽猶有餘溫,落在他們的肩部;從地中海的方向吹來一陣輕風。班奈在陽臺上晚餐的建議得到了良好的回應。素西說在她的皮膚還沒有曬出一點兒顏色之前,她不願意出現在摩納哥任何一處公開的地方。車行途中,班奈心想:諸事進行多麼順利呀,陳年舊事且讓它留在記憶之中文火慢熬。這將是不一樣的開始。 班奈讓素西先進門。自己捧著大包小包踉蹌而入。 「怎麼樣?」他說:「這可以吧?看來寒酸,也不太大,不過,至少還是一個家。」 他拉開陽臺的門。「景觀還不錯,是嗎?」 素西極目西望,夕陽已在輕吻海水了。「太美了,」她笑著對他說:「你混得不錯嘛!都是你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至少有六個月的時間。說來話長,吃飯的時候我再對你說。」 他們走到樓下。素西立刻愛上了那間大浴室。她摩擎著一疊厚厚的浴巾和一個個裝了沐浴劑的瓶瓶罐罐,並在鏡牆前搔首弄姿;班奈指著浴室內每個角落裝置的擴音器給她看。 「天哪!」她說:「我想我將洗個音樂澡,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在廚房裡做些富有男子氣概的事情。」 班奈很想在浴室裡做點富有男子氣概的事情,不過,他且先將清潔生理衛生的好鬧擱在一旁,告訴自己說:待會有的是時間。他要做一個十全十美的主人,耐心而體貼。 「我來幫你放音樂,」他說:「五分鐘內香檳送到。你看怎麼樣?」 她給他一個飛吻,彎下身子去放水。班奈依依不捨地對她健美的背影投下最後一瞥,上樓用音響放了布拉姆斯的交響樂。然後走向冰箱去取香檳酒。這時,他聽見前門響起了按電鈴的聲音。 班奈從門板的窺視洞裡看見一張黝黑的面孔,接著是皺巴巴的襯衫和歪歪扭扭的領帶。他的眼睛不停地東閃西閃的。班奈開了門,還來不及說話,那人就把手中的公事包往他懷裡塞,轉身去按電梯的按鈕。巴不得立刻逃離似的。班奈拿著公事包站在門口,鼻子裡還留著那人的臭汗味。傳送包裹給裘裡安·坡,好像是一種令人喪魂破膽的任務。 他聳聳肩膀,關上房門。他看那公事包,長方形的鋁框支架,提把下方還有一枚鎖。 或許是裘裡安週末的零用錢吧!他試了試,鎖是緊緊關好的,他並不覺得驚奇。反正與他無關。他將公事包放在走道裡的桌子上。如此一來,他不必請席莫進入屋內,便可把東西交給他,打發他走了。他回到廚房,水槽裡堆了些髒杯子。下星期——他心想,總是要想辦法弄個管家來。有錢人是不會自己洗杯子的。 兩個意大利人開著一輛風塵僕僕的飛雅特,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有挫敗感了。大廈附近並沒有什麼空曠地方,而每當他們嘗試並排停車時,同一個犯賤的摩納哥警察就會過來把他們趕走。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把他給跟丟了。還算運氣的是當他出來的時候,他們剛好駕著車經過,親眼見他匆匆忙忙地走向遠處大廈底層的車庫。 駕車的人猛力一踩煞車。「就是他!」 車上另外那名乘客——兩人之中較年輕,塊頭也較大的一個——他厚實寬闊的胸膛和耳朵緊緊地相連。「我去把他逮過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駕駛搖搖頭。「算了吧!有什麼用,他的東西已經脫手了。我們只有想辦法從公寓裡把它拿回來就是了。」 班奈找到一個銀質小託盤和一個小花瓶,如今他已從整把花束中抽出一枝玫瑰插入瓶中。那把花束是他事先買來,預備在晚餐開始之前給素西一個驚喜的。他將一杯香檳放在花瓶旁邊,小心翼翼地下樓走到浴室外面,敲了敲房門。 「旅館服務。」 氯氟和暖的浴室中,傳出一聲喜孜孜的尖叫。肩部以下都泡在肥皂泡泡裡的素西伸出手來接過了香擯。「真棒!你太可愛了。這一切是如此美好!」 「女士,我們的目標就是取悅你。」班奈將花瓶和香濱酒放在浴缸末端的大理石平臺上,低頭看著她。「我可以為你做什麼事嗎?」 「班奈,說實在的,你確實可以為我做些事情,」她高挑雙眉,說:「我忘了買香煙了。如果你真是像天使一樣可愛,去幫我弄些香煙來,我保證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穿好了一部分的衣服,」她的睫毛快速閃動著。「我甚至還會賞你些小費。」 班奈笑著抓了一手的泡沫放在她頭上。「我馬上回來。」 大廈附近充斥著度週末的人潮。班奈走到對面的巴黎咖啡館去。咖啡館似乎被一群生意人佔據了,他們每個人的衣領上都別著一個突起的名牌。好像是有什麼聚會。櫃檯裡販賣的貨品包括了明信片、旅途導覽和香煙等。許多人都在等那售貨小姐打完電話。 班奈決定走到酒吧裡去等待。 他站在一個落單的會員旁邊,那人衣領上的名牌寫著:「晦!我名叫何瑞克!」他點了一杯威士忌,拿出百元法郎鈔票來付費。那叫做何瑞克的人搖著頭說:「你相信竟有這種地方嗎?一杯啤酒竟然向我收費六塊錢,更別提他們還希望收取小費!更別提他們沒拿人當人看待了!」他再度搖搖頭,盯緊了班奈看。「你不是我們這國際會議的一員吧?」 「不是的,我住在當地。」 何瑞克的眼睛一亮。「是嗎?」他的身子向班奈更湊近了些。「你能不能告訴我: 哪兒有找樂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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