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真假亨特 | 上頁 下頁
四三


  「您應該馬上回去,這樣一筆遺產不會讓您等很久的。」

  他臉紅了,現在才發現犯了什麼錯誤。為了補救,他說:

  「我是前幾天才得到噩耗的。」

  「原來是這樣!這當然是另一碼事。儘管如此,您還是不馬上回去嗎?」

  這個問題再次使他狼狽不堪。

  「不是馬上,」他回答,「但是要儘快。因為要加快,我被迫去一趟突尼斯。」

  這種解釋暴露得比上次還多。被迫導致了突尼斯之行。為了不使他看出我覺察到他的錯誤,我趕快問:

  「被迫?是不是由於您與卡拉夫的關係?」

  「您怎麼往這上面扯?」他驚訝地問,對我投來一個不信任的眼光。

  「我是用最簡單的方式推理。我認為,船長談到的那個人,船長是認識的。我聽出,卡拉夫交給他任務,把您接到亞歷山大去。我從這點推測,您與卡拉夫關係是密切的。是嗎?」

  這打中了他的要害。他皺了皺眉頭,眼睛向下:

  「船長說的,您都聽到了。如果我當著船長的面捅漏子,對您談論他,那我就要道歉。您將在突尼斯看到他,並立即從突尼斯回家?」

  「很可能。」

  「我經過倫敦,很可能乘我們乘坐的這條船,因為卡拉夫可能一起去。以後您會知道,我現在可能對您毫無益處地隱瞞情況。卡拉夫是上尉。」

  「什麼?」我裝作無知的樣子。

  「上尉級軍官。他出身於美國。」

  「一個美國人?那他是基督教徒?怎麼可以當突尼斯軍官?」

  「他信仰伊斯蘭教了。」

  「遺憾!一個背叛者!」

  「不要對他有成見!他沒有對我談過他的往事,但是,他是一個誠實的人,僅僅是由於艱難的命運折磨,才被迫走出這一步的。我不責怪卡拉夫。我只知道,他想走卻不能走。因此,我想對他有所幫助,把他解放出來。」

  「解放?他只要請求離開就可以了。」

  「不行,別人會認為他將回到基督教。」

  「這很容易說清楚。按規定,他可以休假,然後趁機逃跑。他們還能把他怎麼樣?」

  「他很窮,靠什麼生活?當然需要一個富裕的保護人。對此,他是有把握的。」

  「這就是您?」

  「是的。我帶他到美國去。乘第一班船離開突尼斯的比塞大港,您也將乘這條船。我已經原原本本向您談了這些情況。如果我需要幫助,您也許會發慈悲,支持我。」

  「我非常愉快地接受,亨特先生。」我回答,為他恰恰選擇我做盟友而感到高興,「您認為,我能用什麼樣的方式對您有所幫助?」

  「現在還不清楚。首先請求您當我與他之間的信使。」

  「信使?您不想親自與他交往?」

  「不想。至少不想公開。您大概會承認,我要把一個軍官從部隊里弄出來,並幫助他逃亡,這不是很容易的。我事先必須隱藏著,否則,他逃出來以後有很多麻煩事。況且,他現在不在突尼斯,我不知道他是否回來了,必須先弄清楚這個情況。您能不能代替我跑跑腿?」

  「很高興。」

  「那我就告訴您,我不會到比塞大港去。船長已經指示,要我在比塞大港之前就下船。我從那兒秘密到突尼斯東南部的加迪斯村,住在上尉的一個朋友家裡。那個朋友是馬販子,叫做布·馬拉馬。我隱藏在他家,一直到我和上尉一起上船為止。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在那兒插手此事。您一直乘船到港口,打聽卡拉夫是否回來,然後到加迪斯去找馬拉馬,把您所聽到的情況轉告我。這個要求對您是不是太過分?」

  「不過分。我要冒小小的風險,所以非常高興地聽您的差遣。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很高興為解放上尉作點貢獻。」

  「那我們就一致了。您是埃默裡的好朋友嗎?」

  「是的。」

  「那我就不想讓您與他分開,您就和他住在一起吧!您的索馬裡可以與我共住一室。您覺得合適嗎?」

  我表示同意,因為我擔心,如果我提出與他同住一個船艙的話,會引起他的疑心。此外,我現在不需要像以前那樣觀察他,因為我幫助他解放上尉,無論如何可以知道我所需要知道的情況。

  這個年輕人估計就是約納坦·梅爾頓了。那位突尼斯上尉當然也就是他的父親托馬斯了。

  約納坦隱藏在突尼斯,聲稱是為了避免以後由於上尉逃亡而引起的麻煩。不過,我知道真正的原因:真正的斯馬爾·亨特已經被引誘到突尼斯,去見上尉。在他消失之前,約納坦是不能冒名頂替的。上尉的外出與亨特的被謀殺,是密切相關的。如果他仍然外出未歸,亨特就可能有救。如果上尉回到了突尼斯,亨特必死無疑。現在,船的甲板像火一樣燒著我的腳。

  埃默裡聽我講述完假亨特的情況後,和我一樣著急,而溫內圖卻然鎮靜自若。他好像最受尊敬的人一樣,晚上與這個危險分子無憂無慮地睡在一室。指定給我們的兩個船艙,中間隔了兩個小間,其目的不得而知。可能是不讓我們觀察和偷聽溫內圖和約納坦在那邊的談話。雖然那邊也不能偷聽我們,但是我和埃默裡關於我們現在面臨的任務的談話,還是低聲進行。這是出於小心,我們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

  儘管我從約納坦那兒知道了這麼多情況,埃默裡仍然抱怨我,說我不該接受這個差事。他還說,溫內圖與約納坦住在一起,用處不大。我也是這麼看的。但是,我們很快就知道,我們錯了。大約是午夜過後兩個小時,我們早已入睡,我被門上一個輕輕的敲擊聲弄醒了。那聲音非常輕,埃默裡仍然睡得很安穩。我的耳朵是經過訓練的,比他的靈。

  我起來走到門邊,沒有開門,問:

  「外面是誰?」

  「溫內圖。」回答的聲音很輕。

  我趕緊打開門,阿帕奇人這時來訪,一定有重要的情況相告。

  「這兒黑洞洞的,」他說,「我的兄弟們難道不可以點燈嗎?」

  「看來,你不僅要對我們說點什麼,而且要給我們看點什麼。」我說。

  「是的。是我把它偷出來了,要儘快放回原處。」

  「他把它裝在口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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