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真假亨特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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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沉思,我接著說: 「你會看到,我們並不要預先規定和平條件。即使有規定,你們還可以違反:你們等待從烏雷斯開來滿載食物和水果的車子,這輛車被我們拖走了。」 「這就是說,我們在這兒沒有吃的東西了。我們只有兩天的儲備糧。吃完以後,我們要麼挨餓,要麼離開這個野蠻的地方。」 「是的。你們比你們現在所想像的要孤立得多。我堅持我的要求,我們締造的和平要擴展到敏姆布倫納人。」 「如果我拒絕呢?」 「那對你非常不利。我們只要把韋勒爾抓起來,牽走你們的馬,強悍的水牛就會帶數百名敏姆布倫約人來,消滅你們整個的部落。你本人連同梅爾頓和韋勒爾將被交給法官,在監獄裡呆上幾年。」 一個自由的印第安人長期被關押!對於一個野蠻人的兒子來說,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了。他很快就作出決定: 「我認識到,我的兄弟是對的。敏姆布倫約人應該納入到和平之中。老鐵手還有什麼條件?」 「現在沒有了。其他的建議到討論時再提。我知道,狡猾的蛇事先不和他的長老們商量,是不能抽和平煙斗的。」 「是的。他們必須被請來討論。老鐵手與我一起去見他們,還是請他們來?」 「請他們來。」 「那麼,我們需要一個信使。老鐵手將派誰去?」 「那個敏姆布倫約孩子。」我用手指了指小敏姆布倫約人。 「我把我的貝殼交給他,作為證據。證明我在你們這兒,他對我的戰士說的全是真話。他可以告訴他們所發生的事情,並把那五個有經驗的戰士帶來。這五個戰士的名字,我念給他聽,要他們不帶武器,以表明他們心中沒有怨恨。」 小敏姆布倫約人得到詳細的指示,騎著溫內圖的馬到尤馬部落去了。我們的部隊圍成一個圈,把梅爾頓被打倒的地方作為中心。我自己藏在圈外,悄悄地檢查梅爾頓的信袋。我先清點了一下錢數。錢比我想像的多得多,總數超過三萬美元。這些錢是他的財產,還是屬韋勒爾或摩門教銀庫,這與我沒有關係。然後,我找到了合同、購買德爾阿羅約莊園的契約,最後看的是大量的信件。我把信都讀了一遍,大部分來自烏塔布,一些來自舊金山。所有信件都證明,梅爾敦是受摩門教委托,越境過來奪取大量土地的。兩三封信證明,他和韋勒爾勾結,通過不正當渠道,賺大量的錢填塞自己的腰包。 有一封信的內容完全不同。信封不在,日期和發信地址都缺,不知道是何時、何地寄來的。筆跡很新,所以我猜想是最近寫的,署名「親愛的叔叔」。信的開頭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通知,結尾有幾行引起我的注意: 你問我在何處生活,我可以肯定地讓你放心,我生活得很好。我在賭 場上的運氣更好,而且找到了一個朋友。他鼓鼓的錢包始終對我開放。你 還記得那個富裕的軍需商嗎?是在聖路易斯認識的。他出生於德國,喜歡 扮演美國佬,因此把德文原名「耶格爾」改成了英文「亨特」。據我目前 獲悉,他是以制鞋幫工身份越境過來的。人儘管很笨,運氣卻很好,通過 一次婚姻進入了紐約一家生意興隆的商店。南北戰爭期間,他向軍隊提供 鞋子和其他軍需品,賺了一大筆錢。 現在,他病魔纏身,不再工作了,致力於把巨額利息變成財產,儘管 他並不需要錢用。他的夫人已經過世,只有一個兒子。老頭很吝嗇,還沒 有給過他的親戚們一個芬尼,卻特別溺愛孩子。為了否定自己的德國出身, 他給兒子取了個少見的名字「斯馬爾」。他是一個漂亮的小夥子,無個性, 光毅力,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絲毫沒有一個人所應具備的知 識,對任何人都充滿信任,把所有靠他錢包過日子的吸血鬼,都視為真正 的朋友。我利用我的優勢,使他大開眼界,成功地對他施加了重大影響, 促使他的的弱點得到充分發揮。 這個斯馬爾·亨特對於我來說,以後可能是一塊肥肉。 你問我是怎樣認識他的。告訴你吧,我用的是一種極其獨特的方式。 我到這兒的第一天,就在一家餐館聽到了亨特先生的名字。其他人一而再, 再而三地談論他的事。後來,我在一次音樂會上被介紹給這位亨特先生。 我們面對面站了一會兒,沒有說一句話。因為我們的臉形、身材,甚至聲 音都很相似,難以分清彼此。我如果像他那樣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走路, 即使他的至交好友也會弄混。我和他經常混淆,這給了他很大的樂趣。這 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抓住了這個機會,使他馬上把他的友誼拱手送給我。 首先,在賭博時,我以他不易發覺的方式贏他的錢,需要贏多少就贏多少。 他與我完全融為一體,把我當做雙胞胎兄弟,並且打算在不久的將來, 讓我陪他做一次長時間旅行。他的旅遊熱情很高,他父親平時吝嗇得很, 對費用高昂的旅遊卻一點兒也不反對。他已經遊遍整個美國,到過加拿大 和墨西哥,甚至在巴西和英國轉了一圈。現在,又在打東方國家的主意。 我竭盡全力縱容他加大力度。用這種方式,我可以遇到我的父親。老鐵手 迫使他不得不逃亡國外,正如你知道的,到北非找個藏身所。 現在,我和斯馬爾從早到晚相處在一起,形影不離。他請了兩個教師 加緊學習土耳其語和阿拉伯語,閱讀深閨豔史,在牆壁上描繪白女僕和黑 女奴。斯馬爾頗具天才,以真正火一般的熱情完善著他的旅遊計劃,兩種 語言都大有長進。不論善意還是惡意,我都必須順著他。還有幾個月,我 們將得到老頭子給的大把大把支票,乘船橫渡大西洋。 我給你描述得很詳細,是因為我知道你能夠從雞蛋裡挑骨頭,想聽到 你的主意,指出我應該怎麼利用這種形勢,特別是利用這種真正的相似性。 快寫信給我,告訴我怎麼辦。信不要寫到這兒來,而是寄給我上次的地址, 因為我可以肯定,在這種情況下,信會落到別人手裡。 你的侄子:約納坦 由於多種原因,這封信對我來說具有重要意義。首先,裡面提到了我的名字。筆者的父親受到我的壓力,逃亡國外,這只能是梅爾頓的弟弟托馬斯。當時,我把他從烏因塔堡追趕到愛德華堡。他逃脫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蹤影。現在,我通過這封信知道托馬斯·梅爾頓在「北非」。可是究竟在哪兒?我猜想,他既不懂土耳其語,也不懂阿拉伯語。不過,在亞歷山大、開羅、突尼斯和阿爾及爾,有許多英國人和美國人,他們最初都只懂英語。如果他在那兒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可能是無關緊要的,我管不到那些地方。 其次當然是斯馬爾·亨特,這個人面臨著很可能被他的假朋友欺騙的危險。他是德國人的兒子,我願意提醒他。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在墨西哥北部,他在美國。何況,我也不知道他的住處,不知道他父親現在的住址。我把這封信插進自己的口袋,打算把其他的交給法官,供審判時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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