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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沒有。但還有二百個納瓦霍人鬥士要來。我們跟他們一起到北邊去,去取猶他人的帶發頭皮。」

  「他們也要拿走你們的帶發頭皮,你們要當心!你們設置了崗哨嗎?」

  「為什麼要設置?我們預料不會有敵人來。」

  「他們來的比你們估計的要多。大熊在湖邊嗎?」

  「是的。小熊也在那裡。」

  「你們領我們到他們那裡吧!」

  一些伐木工帶著馬和俘虜們從深谷隘路出來,其他白人尾隨著溫內圖和其他獵人步行先走了。人們上馬,蒂姆巴巴切人作為嚮導打頭。人們攀上山坡,在樹下走了一段。隨後地面往下傾斜,很快就見到水面閃爍發光。到達銀湖了!

  一座座塔一般高的岩石壁壘,像峽谷裡那樣,呈現出五光十色。它們把一條也許兩小時路程長、一小時路程寬的山谷封鎖住。在這些壁壘後面,聳立著眾多的一座比一座高的大山。在這些大山撕裂開的深谷裡,長著許多樹木和矮樹叢。越往下面,樹林越蔥蘢,四周都長滿了樹木,樹木延伸至湖附近,只在與湖之間留出一條狹小的青草地帶。

  湖的中心有個綠洲,上面有一座稀奇的土坯建築物。青草地帶上有許多茅房,它們附近有一些獨木舟系在湖岸上。島是圓的,直徑大概一百步。這座古老的建築物,部分由茂盛的攀緣植物覆蓋著。小島的其餘地方,好像是一個種滿了花和灌木的花園。

  湖水映出森林的樹梢,山巔把它們的影子投入湖水中。然而湖水既沒有呈現綠色,也沒有顯出藍色,確切地說,它閃爍著銀灰色。沒有微風使湖面泛起漣漪。可以認為,眼前是一個灌滿水銀的水池。

  在上述茅屋裡面和旁邊躺著印第安人,躺著那一百個蒂姆巴巴切人。他們一見白人隊伍到來,就激動不安起來。但由於來者都是他們的戰友,他們很快就放心了。白人還沒有完全靠近,綠洲對面有兩個男子的身影從茅屋出來。阿帕奇人把手置於嘴邊,向那邊喊去:「甯特羅潘·豪艾!溫內圖來啦!」

  一聲答覆傳了過來。接著,那兩個人登上獨木舟,要划船到對岸去,那是「熊」父子倆。他們見到熟識的面孔,無論如何驚詫不已,但表情沒有流露出來。大熊下了船,向溫內圖舉手致意,說道:「阿帕奇人的大首領所到之處,都使人們感到由衷的高興。甯特羅潘·豪艾也問候同他熟悉的老鐵手和同他在船上一起呆過的老槍手!」

  他見到「杜樂姑媽」時,臉上掠過一絲微笑,他回憶起同杜樂最近的一次相會,一邊伸手給他,一邊說:「我的白人兄弟是個勇敢的漢子。他將豹擊斃,大熊歡迎他!」

  他一個一個地問候了每個人。他的兒子走近已從轎子裡出來的埃倫。他問候她,用不連貫的英語說道:「小熊以為再也見不到白人小姐了。她此行的目的地在哪裡?」

  「銀湖。」她簡短地答道。

  雖然他還不能抑制驚奇的神情,但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那麼小姐要在這裡呆一些時候啦?」他探詢道。

  「甚至呆較長的時間。」她答道。

  「那甯特羅潘·荷摩施就請求允許呆在她身邊。她該熟悉一下所有的樹木、植物和花卉。我們將在湖裡捕魚,在森林中打獵。她允許他這樣做嗎?」

  「很樂意。你在這裡,我很高興。」她向他伸出手。他先是膽怯地握著它,但隨後親切有力地握了一會兒。

  新來的馬由蒂姆巴巴切人牽到樹林裡,他們的馬也在那裡。他們的酋長迄今一直坐在他的茅舍裡,現在才慢騰騰地走出來,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因為人們不再重視他。他是個陰險的傢伙,腿和胳膊都很長,使他有點兒像猩猩的樣子。他站在遠處,遙望群山,越過陌生人的頭向上望去,仿佛他跟他們毫不相干似的。但他打錯了算盤,因為「杜樂姑媽」向他走去,說道:「為什麼長耳朵沒有靠攏過來?他不願意歡迎響噹噹的白人鬥士們嗎?」

  酋長用他部族的語言喃喃地說了些不明不白的東西,但在杜樂那裡碰了釘子,因為這位獵人像對一位老相識、好朋友那樣拍拍他的肩膀說:「說英語吧,老同學!我沒有學過你的語言。」

  紅種人又嘀嘀咕咕地說了些含混不清的話,於是杜樂繼續說:「聽不懂你的話!我知道你說的英語還可以。」

  「NO(不)!」酋長加以否認。

  「不是嗎?你認識我嗎?」

  「NO。」

  「你還沒有見過我嗎?」

  「NO。」

  「唔!你想一想,你一定會想起我來的。」

  「NO。」

  「我們在迪法恩斯堡下面見過面!」

  「NO。」

  「那時,我們三個白人和十一個紅種人玩了一會兒牌,喝了點兒酒。紅種人比白人多喝了些,終於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在什麼地方。他們隨後睡了整個下午和整個夜晚。老傢伙,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NO。」

  「沒有?好!我們白人也躺了下來,睡在木棚裡,在印第安人旁邊,因為沒有其他地方。我們醒來時,紅種人已走了。你知道到哪兒去嗎?」

  「NO。」

  「可我的槍和我的子彈袋也跟他們一起跑了。我曾請人在槍管上刻上S.M.D,塞巴斯蒂安·梅爾希奧·杜樂。很奇怪,現在我在你的槍管上發現了這些字母。也許你知道這些字母是怎樣到那兒去的嗎?」

  「NO。」

  「我的子彈袋上飾以S.M.D的珍珠刺繡。我把它系在我的腰帶上,如同你把你的子彈袋系在腰帶上一樣。我高興地發現你的子彈袋上也有同樣的字母。你知道這些字母怎樣到了你的子袋袋上嗎?」

  「NO。」

  「這樣我就更清楚我的武器怎樣落到你的手裡,我的子彈袋怎樣系在你的腰帶上了。我要使你擺脫它們。」

  轉眼間他就把槍從紅種人手裡、把子彈袋從其腰帶上奪了過來,轉身就走。但紅種人閃電般快地追上他,用相當棒的英語命令道:「你交出來!」

  「NO!」杜樂答道。

  「這枝槍是長耳朵的!」

  「NO。」

  「這個子彈袋也是長耳朵的!」

  「NO。」

  「你是賊!」

  「NO。」

  「交出來,不然我就強迫你交出來!」

  「NO。」

  紅種人當即撥出短刀。杜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喊道:「你是長耳朵,我認識你。你的手指比你的耳朵長得多。要是你尊重事實,你可保留這兩件東西!老實說:你認識我嗎?」

  「Yes(是)!」

  「你同我在迪法恩斯堡見過面嗎?」

  「Yes。」

  「那時你喝醉了?」

  「yes。」

  「隨後你順手牽羊,拿著我的槍和子彈袋溜之大吉?」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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