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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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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碎石堆上,很難找到有聯繫的足跡。只是那些被馬蹄踩碎的石頭還可以表明,流浪漢們曾騎馬來過這裡。溫內圖用手向前指指,說:「再走兩個小時,這片亂石堆就要往下傾斜進入綠色的鹿穀。但我們在這兒向左拐彎兒。請老鐵手和老槍手下馬,讓別人牽著你們的馬,自己在後邊跟著,以便清除可以出現的足跡,讓揚帕猶他人覺察不到我們從側面溜掉了!」 溫內圖向左轉入一片碎石中。老鐵手和老槍手按照他說的做了,待來到離開路已夠遠的地方,才又重新跨上他們的馬。阿帕奇人表現出無與倫比的記憶力。他多年前曾來過這個廢墟般的地方,這兒的每一塊岩石,每一處升高和拐彎的地方,他似乎都熟悉。 現在要攀登陡峭的山坡,隨後來到一片遼闊、荒涼的高原,人們飛快地穿越高原。到達高原盡頭時,太陽已在山後消失了。阿帕奇人勒馬止步,指指前方,解釋道:「往前再走五百步,一塊石頭就像一滴水那樣會筆直地落到深處,這下面就是鹿谷,水源充足,樹木蔥蘢。它只有一處盡人皆知的入口,也就是我們所離開的那一處,同時它也只有一處出口,該出口向上通到銀湖。但老鐵手和溫內圖發現另有一處入口,將會指給你們看看。」 溫內圖靠近了深淵的邊緣。那兒堆著許多岩石碎塊,像一堵圍牆那樣並列地壘起來。他在兩塊碎石中間消失,另外兩人尾隨著他。無奇不有,這兒也有一條路。路的右邊是深淵,但路向左,通到一個大石塊,而且石塊如此陡峭地向下傾斜,以致人們只能下馬,牽著馬走。那大得驚人,有數裡長和寬的龐大岩石中,有一道彎彎曲曲、由上而下的裂縫。天長日久,滾下的石塊填滿了這道裂縫。從而形成了一個穩固的立足點,人們可以放心地站在它上面。 雖然道路很陡,但馬兒沒有摔倒,這是因為路面不是光滑的岩石,而是碎石。越往下去,越是黑暗。老槍手把埃倫·帕特森放在他的馬上,一邊走,一邊扶著她。好像走了數小時之久,突然下坡路終止,地面變得平坦起來,岩石裂縫變寬,寬得像一間沒有天花板的大廳。溫內圖在這兒停住,解釋說:「我們幾乎已來到山谷裡了。我們在這裡呆到天黑,那時我們就可以從猶他人旁邊走過去。你們把馬拉到後面它們可以喝水的地方去,還要給俘虜們嘴裡塞進布團,以免他們大聲叫喊。」 阿帕奇人帶幾個獵人一起去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前面,在山谷再次變窄的地方,有個出口,非常狹窄,兩個人幾乎不能並排走過。走了幾段蜿蜒曲折的路後,幾條漢子來到一幅由攀緣植物構成的茂密的天然帷幕前。溫內圖稍稍撥開這面帷幕,他們便見到眼前是一片樹林,樹木一棵挨一棵,又高又大,枝葉茂盛,遮天蔽日,日光無法穿過樹梢照進來。 溫內圖外出偵察,回來報告說:「我們的右邊,亦即北方,樹下燃著許多堆篝火,可見猶他人在那兒安營紮寨。山谷下面很黑,我們必須到下面去,也許那兒沒有紅種人。他們充其量派兩三個人守在鹿穀入口處。這些崗哨很容易被幹掉,要是紅發康奈爾不在裡面,我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這條山谷。我們無論如何要弄清他的情況。所以,天色還要黑些的時候,我要同老槍手和老鐵手一道悄悄地到篝火那兒竊聽談話。」 兩個小時後,這三個人便動身了。他們小心翼翼地進入樹林,但什麼也沒有看見和聽到。篝火很多,離他們還相當遠。從篝火的數量可以斷定,猶他人在這兒安營的人數很多。 這三條漢子躡手躡腳地前進,溫內圖打頭,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他們越靠近篝火,越覺得自己的任務容易完成。借著火光觀察,可以看見他們面前站著或躺著的每個人。他們在山谷右面的邊緣上活動。更多的篝火處於中心,也許紅種人對岩壁心存疑慮。許多碎石礫岩曾滾落下來,把樹木撞壞,深深地砸進地裡,這說明一塊礫岩很容易從岩壁上崩解出來。這三條漢子快速前進。他們已同最前面幾堆篝火處於同等的高度。他們左邊的一堆火,同其它篝火隔開,火焰又高又明亮。它的旁邊坐著五個酋長,這從裝飾他們頭髮的鷹羽可以看出來。 他們中的一個站起來,他脫下戰袍,他那赤裸的上身,如同臉、胳膊一樣,塗上了厚厚的刺眼的黃色油彩。 「他叫塔布·瓦加雷①,」溫內圖悄悄地說,「是卡波特地區猶他人酋長,有熊一般的力氣。你們瞧瞧他的身體!多發達的肌肉!多寬闊的胸膛!」 ①意思是:黃太陽。 這個猶他人向第二個酋長招了招手,後者也站起身來。這個紅種人比頭一個還高大,力氣也並不遜色。 「他叫楚·因·庫茨①,」老鐵手解釋道,「他得到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四箭射了四頭公牛。」 ①意思是:四頭水牛。 這兩個酋長相互交換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篝火,也許他倆要去查看崗哨。他們避開了其它篝火,因而更靠近岩壁。 「哦!」老槍手說,「他們倆要從這兒附近經過。鐵手先生,您的意見如何?我們要不要活捉他們?」 「活捉?」 「當然囉!」 「這大概是一次打擊!快速打翻在地!您幹頭一個,我幹第二個!」 兩個猶他人靠近了,他們倆一前一後。這時兩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背後:兩記重拳,被打擊者馬上倒地,「好得很!」老槍手低聲說,「我們捉到了他們,現在迅速把他們弄到我們的隱蔽處!」 溫內圖接受了在這兒守候的任務。另外兩人每人背上一個俘虜急忙趕到隱蔽的岩石山谷去。他們在那裡放下俘虜,叫人把他們捆綁住,在他們嘴裡塞進布團,然後又回到溫內圖那裡。阿帕奇人仍然站在原先的地方。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竊聽其餘三個酋長談話,而是去找紅發康奈爾及其一夥所在的地方。所以,得要悄悄地搜遍整個山谷。 朝篝火這一邊看去,他們可以看得較清楚。但其它地方則一團漆黑,這時候就需要小心謹慎。眼力不夠用的地方,就得靠手摸索。像通常一樣,溫內圖無聲地溜到前頭。突然他站住了,發出一聲幾乎是響亮的急速的「呵!」聲。另外兩人也同樣停住了他們的腳步,緊張地靜聽著。當一切都平靜時,老槍手低聲探問道:「什麼事?」 「一個人。」阿帕奇人答道。 「在哪裡?」 「在我前面,在我的手裡。」 「抓住他,不讓他喊!」 「他不能喊;他死了,吊在柱上。」 「天啊!吊在刑訊柱上?」 「是的。他沒有帶發頭皮,傷痕累累,我的雙手沾滿了他的血!」 「這麼說一些白人已經死了,而這兒是刑訊的地方。我們不妨尋找一下!」 他們在四周圍摸索著,十分鐘內就發現大約有二十具屍體被綁在柱上和樹上。 「來晚了!」老鐵手低聲說,「紅種人通常要把他們的俘虜折磨到第二天,但在這裡他們卻匆忙行事。」 「那張藏寶圖怎麼辦?」老槍手問道,「現在它沒有希望了。」 「還不是這樣。我們有被俘獲的酋長們,也許我們可以用他們來交換藏寶圖。」 「那只有寄希望它還在,沒有被毀掉。」 「毀掉?簡直是不可能的!紅種人也懂得這種文件的重要性。此外,我明白了他們出於什麼原因那麼快就把這些流浪漢殺掉。」 「那為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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