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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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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迅速為他們鬆綁,然後……」 「……然後與他們一起跳進水裡。」杜樂插話道。 「跳進水裡?」老槍手驚奇地探問道。 「是的,與他們一起跳進水裡!這是對流浪漢們最好的戲弄,無與倫比。這些傢伙會擺出怎樣的嘴臉呢!他們會多麼傷腦筋啊;再說,我們要在進攻之前把俘虜0拗持走。」 「您認為這可能嗎?」 「不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戰鬥期間,難以關照俘虜們的安全。因此,我們要事先擺脫這種危險。而且這也並不困難。」 「並不困難嗎?那麼,這事您是怎樣想的呢?我知道,您是個狡猾的狐狸精。」 「根本就不需要太狡猾。您不妨想想這條渠道,它從院子,即從屋後面直通到河裡。它在地下流,流浪漢們並不知道有這條渠道。我從他們旁邊溜過,來到河邊,儘管天黑,我還是能從河水中一塊塊的大石頭認出渠道口。人們在那兒把這些石頭投進河裡,造成一道小堤壩,這樣一來,水流就可以被引入渠道裡來。並且,您還要想一想,流浪漢們恰好躺在渠道口旁邊。他們在河邊圍成一個半圓圈,俘虜們在中間。他們以為,這樣一來,就可以把這三個人牢牢控制住了,然而,恰好是這種情況讓我們劫持俘虜。」 「噢,我開始明白了!」老槍手說,「您想從院子裡下到渠道,然後沿著渠道走到河邊,是這樣嗎?」 「是的。我當然不能單槍匹馬,必須還有兩個人一起幹,每人解救一個俘虜。」 「唔!這個想法,很了不起。我們要查看一下渠道是否真的可以通行。」 老槍手查問了幾個雇工,高興地獲悉,渠道既沒有淤泥,也沒有惡氣,行走方便,而且這是格外有利的情況。在渠道口隱藏著一條小船,可容納三個人。這條小船一直藏匿在那裡,以免被印第安人或者別的陌生人偷走。 人們對詭計多端的「姑媽」的這個計劃,進行了深入的討論,一致同意由杜樂、駝子比爾和槍桿子大叔去實施。 當人們已準備就緒時,布倫特爾和卡斯托爾泊回來了。他們搜索了鄰近大片地區,可惜都沒有見到馬的蹤影。流浪漢們並不傻,他們把馬弄到盡可能遠離農場的地方了。 杜樂,比爾和大叔走到渠道下面,提著燈。渠道中的水只到胸口。他們把步槍扛在肩上,將小刀、手槍和子彈袋掛在脖子上。高個子的槍桿子大叔提著燈走在前面。他們三人消失在渠道中時,老槍手帶著他的人馬動身了。他讓人把大門輕輕地打開,然後再虛掩上,以便必要時馬上打開。他留下一個雇工守門,如果流浪漢們靠近,就馬上把門關上。其他雇工,也有女雇工站在圍牆旁,準備著危急時抵抗敵人的進攻。 在老槍手的帶領下,伐木工們首先朝北拐了一個彎,以免被篝火的火光照著。當他們到達河邊時,便朝南沿著河岸爬回去,直到他們認為已相當靠近流浪漢為止。老槍手獨自一人依然繼續爬行,直到他那雙銳利的眼睛能看見圍成半圓圈躺下休息的那些惡棍為止。現在,他清楚了,該向哪裡發起進攻。他又去尋找他的夥伴們,等待著三個人約好的信號。 在這期間,這三條漢子穿越了渠道,幸好水不是特別冷。在離渠道口不遠的地方,人們發現了那條小船,它被系在一個鐵鉤上。船內有兩個槳。大叔熄滅提燈,把它掛在鐵鉤上。隨後,杜樂吩咐另外兩個人在這兒等候。他首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往前走,一刻鐘後他回來了。 「怎麼樣?」駝子比爾急切地探問道。 「任務不輕鬆,」姑媽解釋道,「河水不礙事,因為外面的水並不比這兒深。但是,灌木與樹木之間籠罩的黑暗,給我們製造了麻煩。天色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我簡直得用手摸著走路。」 「如果對著我們的篝火瞧,還是相當清楚的!」 「不是從水上,而是從河岸上看,因為河水處於較低的位置。流浪漢們圍成一個半圓圈躺著,河就構成了它的弦,俘虜們就在這個半圓圈內,離河水根本不遠。一個流浪漢蹲在他們旁邊,嚴密地監視著他們。要把他除掉,這小子不值得同情。」 「您有計劃嗎?」 「有的。俘虜們不必到河裡去。我們把小船弄來。」 「人家會看見它的,因為閃爍的波浪會把它的輪廓襯托出來。」 「有什麼閃爍可言!昨天的一場雨,使河水混濁不堪,特別是在河岸旁的樹下,河水的顏色與結實的地面根本無法區分。就是說,我們把小船弄去,將它系住。你們在船邊的水中站著,我獨自一人上岸去給看守一刀,為俘虜解開繩索。我把他們帶來交給你們,他們划船進入渠道,到那裡就安全了,然後我們在俘虜坐過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我們一發出信號,戰鬥馬上就開始了。明白嗎?」 「很好,沒有比這更好的計劃了。」 「大叔,您看如何?」 「跟您的想法完全一樣/這呱呱叫的事將要完成。」大叔以他那詩意的方式答道。 「很好,那就前進!」 他們把系船的繩解開,將小船從渠道裡推到河中。杜樂領頭,他們總是緊靠河岸,慢慢地和謹慎地向前挪動,直到他停住。另外兩人注意到他把船系住了。「我們到達目的地了,」杜樂小聲地對他們說,「現在你們在這兒等我回來!」 在這裡,河岸並不高。他輕輕地爬上去。灌木叢的那一邊,兩堆篝火在圍牆的兩個角落熊熊地燃燒,灌木叢與火焰之間的一切東西,都露出了尚可辨認的輪廓。四個人——俘虜們和他們的看守者,坐在離河岸最多只有十步遠的地方。再往後,杜樂見到流浪漢們橫七豎八地睡著,姿態各異。他繼續匍匐前進,沒有把獵槍放到一邊,一直來到看守背後。這時,他將獵槍置於一旁,拔出短刀。這個流浪漢必須死去,卻又不能讓他發出半點聲音。杜樂爬過去,一躍而起,左手從背後死死地掐住這條漢子的喉嚨,右手把短刀熟練地捅進他的背部,刺入其心臟。他又快速地把流浪漢拖到身邊的地上。事情進行得神速,俘虜們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過了一會兒,小姑娘才說道:「爸,我們的看守離開了!」 「是這樣嗎?哦,是的!我覺得很奇怪。但要安靜地坐著。他肯定要考驗我們。」 「小聲,小聲!」杜樂悄悄地對他們說,「誰都不能出聲兒。看守被捅死了,躺在草叢裡。我來救你們。」 「救我們?天哪!不可能的!您本身就是看守!」 「不,先生,我是您的朋友。您從阿肯色就認識我了:我是杜樂,人們叫我姑媽。」 「我的上帝啊!您是姑媽?」 「小聲點,小聲點,先生!老槍手也在這裡,還有其他許多人。流浪漢們想要搶劫農場,但被我們擊退了。我們看見他們把你們抓住了。我同兩個精明能幹的小夥子一起潛到這裡,先將你們解救出來。如果說你們還不相信我,那是因為你們未能看見我的臉。好吧,我要給你們鬆綁,以證明我說的是實話。來,我給你們鬆綁!」 用短刀割了幾下,這三個人的四肢又活動自如了。「現在輕聲地到下面的小船去!」杜樂悄悄地說,「我們是通過渠道來的,帶來了小船。布特勒先生,你們同小姐一道上船,逃進你們熟悉的渠道裡,等待激烈的碰撞結束。」 「激烈的碰撞?什麼激烈的碰撞呀?」 「那就是襲擊,馬上就要開始。在這一邊,有河和對過的圍牆這兩道障礙物阻擋流浪漢們逃跑。我們的右邊,老槍手同一些伐木工和獵人在把守著;左邊,奧薩格人酋長好太陽同一群印第安人等待著我發出進攻的信號。」 「哦!原來是這樣嗎?難道我們該坐在小船裡,撤到安全的地方嗎?難道你們果真相信我姐夫和我都是膽小鬼,當你們和其他人敢為我們冒生命危險時,我們卻袖手旁觀嗎?不,先生,您錯了!」 「唔,很好!我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這樣我們就增添了兩個男子。但是小姑娘不能留在這裡,這兒是槍林彈雨的地方。」 「那當然眠勞駕你們用小舟把她送進渠道裡!武器供應情況如何?你們可以讓給我們一枝手槍和一把短刀嗎?」 「先生,凡是我們有的,我們自己都需要。但是,這裡躺著一個看守,他的武器夠你們一個人用。另一個人的武器,我將用同樣的辦法來解決:我馬上向一個流浪漢溜去,以便把他……噓,安靜,恰好有個人來!肯定是個頭頭,他要來看看你們是否被好好地監視著。你們就讓我來幹吧!」 借著篝火的亮光,只見一個男子來查看流浪漢的崗位,看看是否一切正常。他慢悠悠地走來,在俘虜前邊停住,查問道:「怎麼樣,科林斯,有情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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