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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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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奈爾又向老槍手暗暗地投出一道焦急的期待的目光。老槍手蔑視地聳聳肩膀,說道:「我們不要爭啦!即使我們人數很少,就如您錯誤地估計的那樣,我們也高居於你們之上。流浪漢,是什麼東西呢?!是懶漢,二流子,癟三!而在那裡邊,在圍牆後面站著的,卻是名牌獵人和偵探。他們中的一個,起碼抵擋十個流浪漢。就算我們集中在一起的僅有二十個西部地區的男子,你們要是膽敢殺害俘虜,我們會數周、數月地跟蹤你們,直到把你們消滅乾淨。這你們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你們不要傷害這三個人的一根毫毛。」 老槍手咄咄逼人又充滿信心地說這些話,使康奈爾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目光。他知道老槍手是個有膽略、說話算數的人。這樣的事也屢見不鮮:為報仇雪恨子然一身,追擊整個團夥,讓被追擊者都死於他那準確的槍口之下。然而,這個康奈爾不願承認這點。他抬起目光,盯住獵人的眼睛,說道:「我們等著瞧吧!倘若您對自己的事那麼有把握,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是憂慮驅使您到我這裡來的。」 「別胡說八道!我來這裡跟您交談,只跟您交談,並不是怕您,而是為了把您的臉和您的聲音再次準確地銘刻在我的心裡,這就是原因。現在您已準確無誤地印入了我的記憶中,我們可以分開了。我們的關係已一刀兩斷。」 「先生,還沒有斷!我要向您提出一個新建議。就是說,我們想要撇開佔領農場一事不談。」 「哦,非常仁慈!還有呢?」 「首先,你們把俘獲我們的馬還給我們;其次,提供給我們必要數量的牛,末了,你們支付我們兩萬美元。這麼多錢農場是有的。」 「僅僅這些麼?再沒有別的要求?作為補償,您提供給我們什麼?」 「我們把俘虜移交給您,在您向我們作出這樣的保證——即您從今以後不再敵視我們中的每個人——以後撤退。我們徒勞無益地閒扯了很久。」 康奈爾傲慢地提了這些要求:他好像有最大的道義上的權利。老槍手拔出手槍,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蔑視的微笑答道:「的確,您是閒扯夠了,所以您得立刻走開,不然,您的腦袋就要開花!」 「怎麼?這是……」 「馬上離開!」老槍手用提高的聲音打斷他的話,與此同時,他的槍口對準他,「一、二……」 這個流浪漢可不願等到喊了「三」才離開,他發出了一聲威脅性的詛咒,快步離去了。老槍手目送他遠去,隨後,返回農場,人們在這裡密切注視著會談的情況。在農場裡,老槍手就這次稀奇的談判作了個簡短的報道。 「先生,您做得非常對,」英國人表示,「無論如何,絕不可以向這樣的流氓作出妥協,哪怕是最微小的妥協。他們害怕,不會向俘虜施暴的。您覺得他們現在又要幹什麼呢?」 「嗯!」老槍手在考慮,「太陽正在下山。我推測,他們會等到天黑,然後再準備越牆。要是越牆不成,他們就會繼續拿俘虜進行敲詐勒索。」 「他們還敢進攻嗎?」 「可能的。您知道,他們在人數上超過我們很多。我們必須作好抵抗的準備。仔細觀察流浪漢的動向。一旦天黑,我們就派幾個人外出,悄悄靠近他們,及時向我通報他們的一舉一動。」 現在,太陽已落到了天邊,她那像流動金光一樣灑向平原的光芒,照射到這個團夥的流浪漢身上,農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清晰地辨認出來,流浪漢不作任何準備,既不準備起程,也不準備到宿營地去。可以斷定,他們不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但也不願意呆在現在這個地方。 老槍手叫人把木柴搬到院子的四個角落,又搬了些煤,此外要準備幾桶煤油。當天已完全黑時,「杜樂姑媽」、駝子比爾和槍桿子大叔被派出去偵探。為了他們能在急速返回已被快速打開大門,因為在等待時可能被敵人抓住。圍牆的有些地方系上套索,在牆外垂吊下來,借助這些繩索,他們可以迅速攀登上去,跳進院子裡。隨後,人們把劈柴浸到煤油中點燃,通過射擊孔把它扔到外面去。木柴和煤高高地堆起來之後,在外牆角落裡的四堆篝火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把圍牆和前面的地帶照得通明,這樣很容易就可以看見任何一個流浪漢向這裡靠近。根據需要,通過射擊孔可以不斷地給火焰添加燃料,借助射擊孔,還可免遭敵人槍彈的射擊。 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外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突然,槍桿子大叔翻牆進來。他來到老槍手面前,以他那奇特的方式報告說:「流浪漢們離開了那幾棵緊挨在一起的樹/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去了。」 「我想他們也走了。可到哪兒去了呢?」老槍手追問道。 大叔向大門右邊的角落指了指,一本正經地答道:「到外面河邊的灌木叢裡去/從現在起得要尋找他們。」 「他們竟敢來到這麼近的地方!我們應該能聽見他們的馬蹄聲吧?」 「人家趕馬明智/趕到草原上吃草/然而我不熟悉那地方,我沒有燈光。」 「比爾和杜樂在什麼地方?」 「他們要跟蹤盯梢/監視這些惡棍。」 「很好!我必須確切地知道流浪漢們現在躺在什麼地方。勞駕您與比爾和杜樂再去看看。一旦這些小子睡熟,馬上告訴我。他們很可能以為自己行事明智,其實已落入我們的圈套,我們只需要把它關閉就行了。」 大叔離開了。英國人卡斯托爾泊也聽見了老槍手同大叔的談話,他探問道,老槍手說的是什麼圈套,老槍手答道:「敵人在河那邊,他們背面是河,前面是圍牆。如果我們把另外兩面封鎖住,我們就能牢牢地控制他們。」 「很對!可是您想怎樣進行封鎖呢?」 「把印第安人叫來。他們從南邊過去,我們從北邊進攻。」 「那樣圍牆上不就沒有守衛人員了嗎?」 「不是的,雇工們留在這裡,他們人數足夠。倘若流浪漢們有攻打圍牆的想法,那麼我們的處境當然不佳。但是,我不相信他們會這樣狡猾,因此,我們可以大膽地放棄這個主要的防守點。我將派人去偵察一下他們的馬呆在什麼地方。摸清這一情況後,少數幾個看守無論如何是不難制服的。要是我們控制了這些馬,這些小子就完蛋了,我們可以在白天跟蹤那些今天晚上從這裡逃脫的人,趕上並找到他們。」 現在,勳爵得與年老的布倫特爾一起外出去搜索馬。接著,兩個十分熟悉這一帶情況的雇工被派到奧薩格人酋長那兒去了,這些人回來之前,什麼事也做不了。 過了好長時間,他們中的一個才又露面。雇工們也終於回來了。他們找到了印第安人,並把他們帶了回來。紅種人躺在河邊,離流浪漢們只有幾百步遠,他們準備一聽到槍響,就向敵人沖去。接著,杜樂與比爾和大叔一起也回來了。 「三個人統統都回來?」老槍手不滿意地質問道,「起碼應有一個人留在外邊。」 「我不知道,如果有必要的話,為什麼?」杜樂用他習慣性的套語回答道。 「當然是為了繼續觀察流浪漢們的動向囉!」 「多此一舉!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潛近他們,他們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對我們的篝火極為惱火,這些篝火使他們無法進行襲擊,因而要等待,看看我們的木柴和煤炭能燒多長時間。他們想等幾個鐘頭後,我們儲備的燃料肯定用完了,那時他們要突然發起進攻。」 「他們這樣做對我們十分有利,我們就有時間把圈套關閉。」 「怎樣的圈套?」 老槍手向他講解了自己的意圖。 「這真是太妙啦,嘻嘻!」杜樂小聲地嘻嘻笑道,如果有某件事令他開心時,他慣常就是這樣笑的,「這事定能成功。因為那些小子以為我們總是在外面樹下搜索。但是,先生,有些事要好好考慮考慮,事關重大。」 「什麼事?」 「就是俘虜們的處境。我擔心的是,一旦我們開始敵對行動,人家會把他們殺掉。」 「您以為這事我沒有思考過嗎?我們悄悄地溜去,當我們突然發起衝鋒時,我們中的三個人立刻去保護那兩個男子和姑娘,幫他們的忙。他們是被捆綁著的嗎?」 「是的。但捆得不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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