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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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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脫報仇 伐木工們在河畔出現時,老槍手、托姆、杜樂、布倫特爾和弗雷德悠閒自得地坐在流浪漢們的篝火旁,仿佛營火是為他們點燃的,好像什麼異乎尋常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邊躺著已死的流浪漢,另一邊躺著受傷和被俘的流浪漢,紅頭髮的康奈爾也在他們當中。 「天啊!」頭一個到達的人對密蘇裡人嚷道,「我們還以為你陷入危險之中,想不到你安然無恙、樂呵呵地坐在這裡!」 「是的,」老人怡然自得地笑道,「人家當然想要把我送進黃泉。康奈爾的槍托已在我的頭上揮舞,就在這一髮千鈞的時刻,這四位先生跑來解救我。多麼利落出色的動作啊!小夥子們,你們可以向他們學點什麼的!」 「老槍手真的在場嗎?」 「是的,他坐在那兒!你們瞧瞧,同他握握手!他當之無愧。你們想想,三條漢子和一個男孩子撲向二十個人,自己連一點點兒皮都沒有被剮破,還打死九個並俘獲了六個!」 布倫特爾在說這幾句話時站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伐木工們的目光對著老槍手。老槍手讓他們走過來,同他們每個人都握握手。他以特殊的表揚來歡迎兩個通卡瓦人,他對他們說:「我的印第安人兄弟在追擊流浪漢方面作出了傑出的貢獻,使我可以輕鬆地跟隨而來。」 「我的白人兄弟給予我們這樣的誇獎,我們受之有愧,」大熊謙虛地推辭道,「流浪漢們留下的足跡就像一群水牛留下的一樣,誰要是看不見,他就是有眼無珠——是個瞎子。康奈爾在哪裡?他也見上帝去了嗎?」 「不,他活著。我只是用槍托把他打昏了。現在他已蘇醒,我們已將他捆綁起來。喏,那個就是他。」 老槍手用手指指康奈爾躺著的地方。通卡瓦人走過去,拔出短刀,說道:「你這個白種人沒有被打死,現在我要用短刀捅死你。」 「住手!」年長的密蘇裡人一邊喊,一邊抓住酋長的胳臂。「這個人是我的。」 大熊轉過身來,疑惑不解地瞧著他的臉,「你也要向他報仇?」 「是的,要報仇!」 「抵償流血?」 「抵償流血和生命。」 「從什麼時候開始?」 「多年以前。他叫人把我老婆和我的兩個兒子活活鞭打致死。」 「你沒有弄錯吧?」印第安人追問道,他不願放棄這一機會,按照北新大陸草原的法規,他可是不得不這樣做的。 「不,絕對不可能搞錯。我馬上就認出是他。這樣一副面孔,我無法忘記。」 「那麼你要殺他?」 「是的,絕不仁慈和憐憫。」 「那麼甯特羅潘·豪艾就退避三舍,但又不能完全退讓,不能全都聽候你發落。康奈爾要為我放血,為你送命。通卡瓦人不能免除對他的懲罰。」 酋長在康奈爾旁邊跪下,罪犯見此情狀,大聲呼號,「你們怎能這樣!你們縱容這個印第安小子向我逞兇,我怎麼傷害你們啦?」 「關於你怎樣傷害我的事,我們以後再談。」密蘇裡人冷漠而又嚴肅地答道。 「我們要譴責你的還有其他事,我現在就讓你看看,」老槍手插話說,「我們還沒有檢查你的口袋。你讓我們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東西!」 他給杜樂一個暗示,讓俘虜把口袋裡的東西都掏出來。其中有一件東西是流浪漢的皮夾子。打開夾子一看,裡面裝著從工程師那兒偷來的全部鈔票。 「啊,你呢!」老槍手微笑道,「這就證明他們比我們更信任你。你是個賊,很可能還偷了其他東西。你得不到寬大。」 此刻康奈爾害怕得嚎叫起來。通卡瓦人突然揪住他的頭髮,只用兩刀便快捷而又準確地將他的兩隻耳朵割下,隨後扔進河裡。 「好啦,」通卡瓦人說道,「通卡瓦人報了仇,現在騎馬走人。」 「現在就走?」老槍手問道,「你不願同我一起騎馬走,起碼今晚還是留在我們這裡好。」 「白天走還是夜晚走,對通卡瓦人來說是一樣的。他們眼力好,但時間不足。為了追蹤康奈爾,已耗費了好幾天時間。現在要日夜兼程,趕回帳篷去。他是白人的朋友,是老槍手的好友和兄弟。偉大神明總是給予白種人許多彈藥和許多肉,這些人與通卡瓦人友好。Howgh(就這樣吧,一言為定)!」 他背上他的步槍邁步走了。他的兒子也扛起雙筒獵槍尾隨著他。 「他們的馬在哪裡?」老槍手問。 「在我們的木屋上面。」密蘇裡人答道。 「讓他們騎馬走好了,」老槍手無所謂地表示,「我們該管管自己的事兒了。怎樣處理這些死人和俘虜呢?」 「把死人埋掉。按照古老的習俗,還要對其他人進行審判。但要經過調查,確信自己不受已經逃跑的人的威脅了。」 「我們不必害怕這些人。他們會遠走高飛的。再說,我們可以設置崗哨。」 康奈爾躺在被俘的流浪漢們身邊,痛得呻吟起來,但是眼下還無人管他。河邊這一面沒有什麼可怕的,向內地的一面有幾個崗哨就可以確保安全。老槍手叫人去把留在後面的馬牽來,隨後就可以開始熱帶草原上的審判了。 康奈爾的同夥們首先受到審判。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中的一人傷害過在場的任何人。他們受了傷,損失了馬和武器,這些算作是對他們曾懷有的企圖的懲罰。夜間他們要受到嚴密的監視,早上就將他們釋放,可以互相包紮傷口。 現在輪到主犯康奈爾受審了。他一直在陰影中躺著,此刻將他帶到火堆旁。火光剛剛照到他的臉上,小男孩弗雷德馬上發出一聲驚叫,向他撲過去,彎下腰仔細打量他,仿佛要用眼睛吞食他似的,接著他轉身向著「杜樂姑媽」喊道:「就是他!他是兇手!我認出他來了。我們抓住他了!」 杜樂趕快過來,問道:「你也搞錯了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會搞錯的,肯定就是他!」男孩聲稱,「你瞧瞧他這雙眼睛!裡面不是有對死亡的恐懼嗎?他見到自已被發現,正猜測著他要面臨的事情。」 「如果是他的話,你必定在輪船上就認出了他。」 「當時我根本看不見他。我見到了流浪漢們,但沒有見到他。他必定是這樣做的:讓其他人遮住他。」 「這種情況倒是可能的。但是還有一點,你曾對我說兇犯的頭髮是黑的和鬈曲的;而這個康奈爾的頭髮卻是豎直的、短的和紅的。」 男孩沒有立刻回答。他摸摸額頭,搖搖頭,後退一步,末了顯然沒有把握地說:「情況的確是真實的。他的臉就是那樣,但頭髮不大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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